《打米歌》①是一首流歌子,只有四句,或者说我对音乐不敏感,在汤司令婚礼上只学得唱四句。但沙河里的,上五角的人,至少都记得这四句,这就足够了。这歌好痞,不论是当年看还是现在看,都痞;油腔滑调,没一句正经。用《你送我一支玫瑰花》填词,把原曲的新疆味丢个精光,是这样唱的:
揭开你的口鼻罩,
看看你的长脉子②,
哪怕你长得比我还漂亮,
(我)绿豆的③冒打你的米!
那时候脉子长点的妹子,都不愿教人盯着看,不象如今这么肆无忌惮,生怕你少看了。那时侯,带口罩一度是种打扮,成了美女帅哥们的时尚,尤以长相好者更善。一张大大的白口罩捂住大部分五官,让人徒生疑惑,不揭开口罩又何解搞得清白?——第一句歌词就是这样来的。
揭开自然为的是欣赏咯,既然脉子长,“端详”就是最终目的。可是那时的青年哪敢正面端详一个美女,“其实都是嘴把式,也就是打个招呼,趁人不备使劲瞅两眼,过过干瘾,权且当做荤腥……”[引天浪子 《小天津重返江湖(二)》]罢了,去揭人家口鼻罩就更是难得,这种行为已经不是一般意义的“水老倌”,而是流氓。
后两句态度一转,痞里痞气的人倒成了个贵族,反而不打人家的米了。与其说是对方长相让自己不满意,还不如说自己没那分追求的勇气,更显露出对美女带口罩的强烈控诉;“打米”变成了“不打米”,内心的欲望、愤懑、傲慢、矜持……溢于言表。
《打米歌》在那时看来油、痞、放荡,而实则表现了那个年代青年人对感情问题的严肃态度,用歌声抒发着对情感压抑现状的不满……
《打米歌》好象指的不止这一首,有“打米打歌”一说,我理解是有多首爱情歌曲收编,既然有一打,其他的歌又还有哪几首咧?望诸位高人指教。
[注:①打米:煮饭前按计划下米,这里作“打主意”解。②长(zhǎng):漂亮;后来“长”发展为“炸”,长得好看叫“脉子炸”。脉子:五官、长相。③绿豆的:语气词,进一步强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