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广州
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一天,突接一通知,速赴广州处理事务。是夜7点28分乘汉口至广州的K7次列车赴穗,一行4人,刚好一包厢,也刚好三不缺一,上车即关门大打双升。至深夜时车抵长沙,下到站台转游几圈,寒气颇重,而且不大不小的雨下个不停,在湖北境内天气虽然有点阴冷,可未降水。下到站台转悠的原因,不仅是为了活动一下筋骨,更重要的是,我有那么多的知青网友生活在这个城市,到了其家门口我得向大家问声好。倘佯在寂寥的站台,城市仿佛已进入熟睡,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是否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还是在电脑屏前,湖知网里不知疲倦地发帖冲浪,永续着那浓浓的知青情谊。
哨声响起,告示人们停车时间已到,我上得车来,列车继续向南驰骋,我们继续双升战斗,直到眼皮打架,呵欠连天才罢战倒头睡觉。次日9点多钟列车准时到达广州站,出得站来,军区接车人员早已等候多时,一辆别克商务车拉至黄花岗烈士陵园大门对面的华燕宾馆下塌,刚刚安顿完毕,岑村机场(军用机场)来车接人,抵达部队,随即召开坐谈会,了解情况,处理问题。事毕,不觉时至中午,部队尽地主之谊,在某酒店摆上一桌,那可就是一顿好喝,有诗为证:杯杯一口清,一看就是解放军。直至酒足酒饱(根本就冒吃饭),头重脚轻,飘飘然,部队派车送回宾馆。稍事休息,手机铃响,某参谋通知,今晚不要自由活动,首长有宴请,在宾馆等候,6点钟来车接。原来也并非专门为我们设宴,时值分散各地部队的军政主官集中在广州办读书班,学习十七大精神。刚好大家一起聚一聚。
6点刚到,大厅接待员电话通知我们车已到,下楼赴宴。没想到今晚可是平安夜,出宾馆上马路就开始堵车,平时不到20分钟的车程,这次可折腾一个半小时还冒到,对方宾主早已等候多时,只见接我们的小参谋在电话里,被训得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一个劲的是、是、是。好不容易到了,下车一看:“云台花园”四个大字,离白云山不远,在“盆满钵满”酒店的顶层,一个四面可观景的大包厢里,自然又是一顿好喝,不过这次和中午不一样,有首长在自然要文雅得多,但频频敬酒是少不了的,你敬我,我敬你,几圈下来又喝进去了多少,自己已搞不清,本来中午的酒还未全消,接连两顿酒,此时只怕已有了几分醉意,好在头脑清醒,接下来就注意保护自己了,尽量少出击,终于坚持到了最后,最后自然是首长总结陈辞,大家干完杯中酒,在一片感谢声中散场。(哦,我忘记交待了,以前、刚才和以后喝的全是白酒)
车送回宾馆,借着酒劲,洗漱完毕,躺下睡觉休息。迷糊中床头电话铃声大作,一看手表,时间刚好晚上11点,拿起听筒刚一喂,就听出是刚才一起喝酒的一位军事主官,他是在广州工作,我们已前都认识。他说,刚才有首长在,冒放开,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今晚又是平安夜,要找个地方继续乐一乐。不好意思推辞,何况说得既合情又合理,穿好衣服下得楼来,一出电梯门,只见大厅里除了我们来的几个人和那个广州的军事主官外,还有一个佛山的,一个湖南株洲的。于是我们一行七人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面包车,由广州的那位开车,一车又拉到天河体育馆附近一个叫“炳胜”的餐厅,又是一顿胡吃海喝,天南地北胡侃,直喝得我们广州的那位地主满脸猪肝色,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朝服务员(广州叫靓女)身后的台子上一看,四瓶口子窖已告罄。我们几个也都到了极点,时间已是凌晨两点半,大家都尽兴了,问题是怎么返回,我们几个都不熟路,况且酒气冲天,谁来开车。就在这时,那位广州地主醒来了,歉意地说不好意思,看大家都已薰薰然,便嚷着要埋单,其实在他沉睡未醒时,我已悄悄示意随行人员将单已埋了。他说是什么也不依,但又无法挽回,无奈只能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并招呼我们上车,我看他脸红脖子粗,两眼惺忪发疡,说:你能不能开?别整出事来。他大大咧咧把手一挥,说:没事儿,这点酒算啥,放心,保你们平安无事。我可是忐忑不安地上了他的车,刚开始还有点紧张,可随着车的几个转弯和颠簸,一股酒气直冲脑门,便瘫在座位上听天由命了。等我醒来时,车已停在了宾馆门前,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车开回来的。下车时,他交待我们放心睡觉,他明天早上来接我们去喝早茶。上得楼来我已找不着门了。至此时,我到广州还不到一天,可是连续三顿酒下肚了。
第二天是圣诞节,广州地主没有来,是安排他的秘书开车来了,秘书说,他的首长早上实在是起不来了,要他带我们去喝早茶,凯美瑞把我们拉至一个叫华泰的酒店喝早茶。早茶尚未喝完,广州地主来电话了,说实在对不起,云云。我说:没事,你把车给我们用一天就行了。他连声说:可以,可以,并要我把电话给他的秘书,又跟他秘书进行了一番交待。秘书接完电话对我说,首长要他今天就陪着我们,给我们开车、当向导。我说:那好,一会儿我们就去中南民航。
上午我们在中南民航办完事,中午由我们宴请对方。秘书很尽责,推荐我们去一个叫“山东老家”的餐厅,并说酒店的酒比较贵,他去到五粮液的专卖店去买几瓶酒来,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三瓶酒来了。我看到酒就头疼,昨天连续三顿酒,现在还打酒嗝,早晨也就喝了碗白粥,其它的都吃不出味道来。既然是请客,酒是必需要喝的,对方三人,我方四人只有三个喝酒,秘书开车不喝,六个人三瓶酒又干了个底朝天,对方喝得怎么样我不知底细,反正他们是死活不肯喝了,我们几个早已是东倒西歪,是秘书和服务员把我们几个扶下楼送上车,回到宾馆倒头便呼呼大睡。
至此,我们一行到广州的公务已干完了,便安排两名人员坐当晚9点多钟的火车返汉了。我再留一晚的目的是,我有一侄儿在广州工作,想见一见,熟话说:外甥打灯笼照旧(舅),想看看工作后的侄儿情况怎样。但我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到天黑还未醒,是重重的敲门声混合着悦耳的门铃声的二重奏把我震醒了,开得门来一看,是军区某处的两位朋友来请吃晚饭,说好不喝酒,对方吱吱唔唔说行、行,可是一到了餐桌上就由不得你了,硬着头皮往下灌。好在广州吃饭前先喝汤,把肠胃里的酒可冲淡一点,还有广州的粥好,可护胃。四个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一瓶五粮液又下肚了,他们又提议喝花雕酒,我喝不惯,要了一瓶啤酒,喝到九点多钟才跌跌撞撞回宾馆休息。洗漱完毕,刚躺下不久,手机铃响,原来是我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出差刚刚回来,听说我来了急忙赶来见面,无奈穿衣下楼,朋友已在大厅等候,老友见面自然兴奋,提议去喝一杯,我说实在是不行了,两天不到已是五顿酒了。友说:白酒不喝,喝点啤酒没有问题吧?无法拒绝。两人携手出门,不远处有一“张记”火锅店,据说还比较有名。两人步行而至,点一羊肉火锅,各种配菜,啤酒买二送一,又喝得转钟两点,尽兴而归。忽然想起军区安排今晚观看基辅芭蕾舞团在中山纪念堂演出的《天鹅湖》,早已错过时间,遗憾不已,都是这酒闹的。
第三天,原本准备和侄儿联系见面,可一早广州地主的秘书就来到宾馆说,他的首长今天单位上要搞年终总结,没有时间陪我,今天晚上他要叫上几个朋友好好乐一乐。我一听倒抽一口凉气,这样我可实在是顶不住了。秘书把我带到广东电视台旁边的国际酒店喝早茶,我趁上洗手间的机会给单位打了一个电话,叫他们速给我订好返汉机票。喝完早茶,不一会儿,手机收到一短信:机票已订好,10点40分东航MU2688航班。我忙对秘书说,单位有急事,我需速返汉,10点40飞机起飞。秘书见说,急忙开车回宾馆,收拾好行李,直奔白云机场。途中给广州地主发一短信,告知我已离穗,因他在作年终总结报告,不便电话打扰。
电子机票,凭身份证领登机牌,11点整,在晚点20分钟后,小巧精致的CRJ如燕子钻天直冲云霄,我终于逃离了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