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水!牛粪水! 为了解决全组的柴火,除了女知青不上山砍柴以外,到了能用石灰换柴火,又是倾巢而出。只不过是量力而行,能挑多少是多少,勉勉强强才解决了生活上的用柴。下乡的日子就在出集体工→砍柴→知青串门(雨雪天,而这也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睡觉中度过,青春年华就在周而复始的重复中渐渐消磨。如果能用金钱买回那段年华,我会倾尽所有去换回那青春岁月;一生中最有精力、最能学习、最能增长知识技能的时光,让重复单调的重体力劳动消耗殆尽。别人有不有这个想法我不知道,但我有。我们在下乡的日子里真正能清晰记忆起来的东西不是很多,但值得回味和刻骨铭心的事,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下面我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有一年大约是六、七月份,我和队上的几个社员到椒花砍柴,虽不是盛夏但也已经是酷暑难耐。看看太阳到了头顶估摸到了正午,虽然柴火还不够几个人商量还是先吃过饭再说。取过吊在树上的饭筒准备开吃,谁知里面竟然爬满了蚂蚁,这真的傻眼了;不吃吧,已经饥肠辘辘,别说再砍柴连现有的无法担回去。吃吧,少说也有五、六百只蚂蚁,倒霉的是他们都没有,平常我都注意扎紧装饭筒的布袋偏偏今天疏忽了。看看其他人都在津津有味的在吃,心一横眼一闭就当红烧大块的肉、蚂蚁上树吃开了。就当他*的一回阿Q奈我何!不到十几分钟风卷残云连饭菜带蚂蚁全部下肚了,抽上一只喇叭筒又开始砍柴了。 没砍一会儿,不知道是菜太咸?还是吃了蚂蚁的原因?口渴向我阵阵袭来,所带的水早已喝完了,而且口渴的感觉以异乎寻常的速度加剧,叫人干渴难耐。要凑满一担柴倘需个把小时,我等不及了,连汗也不出了,开始有虚脱的迹象,当务之急是必须马上补充水 。而且要用极短的时间!沿上山的路找水要半个小时,而且上山难。拣最近的路沿陡坡下到谷底,可能只有十分钟,但没有路。水往低处流,山底下有水田,那里一定有水。连滚带溜,什么刺篷竹尖都顾不上了,头脑里想的就是:水!水!水!救命的水!! 当我溜滚到离稻田不到三米处一个高坎上时,我看到圳口上一汪清清的水。生理上的极端需求,让我从三米高的坎上纵身跃下,一头扑到水上,拼命地吸吮这救命之水!起码是几分钟我的嘴没有离开水,由快速的吸到慢慢的吮。人生吃过喝过那么多好东西但我绝忘不了这汪水,当我缓过神来,嘴没离水,头贴着水面向前看时:一堆牛粪离我头顶只有十五公分!由于这汪水的减少带动着水往下流,棕黄色的牛粪水也已经缓缓的经口腔流入到胃里了。我喝的是让我一辈子无法忘掉、无比甘甜可口的牛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