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午夜的冷风中谁在吹响萨克斯“最爱你的人是我~~~~~~~”,不由得想起了萨克斯吹得很好的福哥!
福哥是70年代从上海到云南的下乡知青,那会儿小云读二年级,福哥大了小云11岁,小云放学了就会去找福哥玩,等小云读三年级的时候,小云妈妈得病去逝了,小云的父亲不想再让她读书了,福哥说“那怎么行,这么小的女孩子不读书,将来岂不成文盲”于是,从那个时候起福哥就负责了小云上学的一切费用,三年小学,初中三年,中专两年,小云当了中学的一名物理教师。
转眼又过了五年,小云22,福哥33时,福哥带小云回上海成了婚,之后生了个儿子,日子在清贫而恬静中过到了95年,早已改行的小云当上了单位的办公室主任,频繁的应酬似乎冷落了已见衰老的福哥,就是从那会儿起,福哥开始养狗打发日子。
最先是一只白毛的小哈巴狗,那个时候哈巴狗不多,很稀罕,福哥当它是心肝,晚上也领着小狗一起睡,确实感觉到了乐趣,成天对着狗笑呵呵的。天有不测风云,一个不小心,小狗误食了大院里的老鼠药,福哥看着它痛苦地挣扎之后不动了,小云悄悄地处理了小狗,之后的一段时间,福哥更沉默了,整晚地吹着撒克斯,那旋律幽幽怨怨,缠缠绕绕、、、、、、
小云单位里一个有心人知道了这个情况,说他亲戚家里的小狗刚好生下了两只漂亮的狗崽,可以送主任一只,这是一只有点象小银鼠的小狗。小云带小银鼠回家的那天,福哥出去买了只鸡回来,吃饭的时候先把鸡肝弄碎拌在饭里,加上鸡汤,看着小银鼠吃完了,才拿出茅台酒为小云和自己斟上:“云儿,谢谢你!”
小银鼠到福哥家半年了,眼看就要到五一了,福哥的两个妹妹打算五一假期到云南看看几年没见的哥哥,顺便到云南旅游。就在这几天,小银鼠生病了,请医生看后说是过敏了,福哥那几天对小银鼠是极尽关心,天天带它去看医生打针,两位妹妹到来时,小银鼠也日见好转,第二天决定带妹妹们去丽江玩两天,因了小银鼠刚好,只好把它留在家里,出发的时候,小银鼠咬着福哥的裤脚不放,小云抱起它,一直汪汪叫个不停,福哥对小云交待了又交待,带它打针,弄好吃的给它,依依不舍地带着妹妹们旅游去了。一路上福哥打了好几通电话问小银鼠的情况,忙于接待上级领导的云只好左一个“放心吧”,右一个“放心吧”,就在这天晚上,等云应酬完急急忙忙赶回来,小银鼠已经僵卧在福哥的拖鞋上了。小云找到同事问小银鼠同胞的下落,找到了那户人家,说明了情况,希望他们能让出小狗,可那也是人家的宝贝,说什么也不让,小云无奈地只好等着福哥回来。之后的两天,福哥的电话一响起,小云就象听到了原子弹爆炸:“小银鼠怎么样?”“怎么听不到它叫啊?让它听电话”“不对,这不是小银鼠的声音啊”第三天,福哥就带着没尽兴的妹妹们从丽江回来了,一进门,福哥迫不及待地找他的小银鼠,小云只好说了实话。福哥又一次沉默了。
瞬间到了两千年,福哥更见衰老,整夜整夜地咳嗽,小云得知病情的那天,带着福哥去逛街,走到花鸟市场,在三只姜黄色的小狗前,福哥停下了脚步,摸着小狗,眼中闪出了许久末见的光芒,小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小狗,福哥拉着云的手走进了婴儿用品店,经过一番挑选,为小狗买了三套行李,再到农贸市场买了一斤猪肝,欢欢喜喜地回了家,福哥亲自把狗狗们的行李—一狗一个枕头、一个垫子、一个被子铺好在自己的床边,一个个给她们洗了澡,炒了猪肝拌上饭,狗狗们香甜地吃着饭,福哥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之后的时日,福哥很忙碌,亲自做木活在窗前搭了梯子,好让狗狗们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可以爬到梯子上看外面的风景,打扫狗狗们的床铺,买猪肝为狗狗们做晚餐、、、、、、福哥最爱的小三也总是懂得仗势欺兄,兄长前不可一世,福哥前上串下跳,就在那天晚餐后出门散步,好动的小三躺在了车轮下,雾蒙了双眼的福哥把小三抱回家,放在木箱里,炒了猪肝伴上一盘饭,连盘子放在了木箱里,在大院的芒果树下挖了个坑,把小三埋了进去。时光仍在前行,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福哥的咳嗽更厉害了,也不去上班了。那天云下班回来,远远地听到很久没有听到的萨克斯“最爱你的人是我~~~~~”,进了大院看到福哥坐在芒果树前深情地吹前撒克斯,树根上摆着一盘炒猪肝拌饭,听隔壁大娘说“吹了一下午了!”福哥幽幽地转回身“小三去了有一个月了!”
没想,今天再听到萨克斯响起,福哥也已经离开我们有三年了!
午夜的萨克斯仍在冷冷的冬夜里飘荡:“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