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忘记的日子
——纪念上山下乡29周年
12月 2日,一位衡阳的初中同学打来电话,问我是否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想了三秒钟,猛然记起这是当年他下山下乡的日子。39年前的今天,衡阳市第一批“四个面向”的中学生,在广场(广场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年在岳屏公园正门对面)集中开会,彩旗飞扬口号震天,然后分乘当局统一调配的大客车或大卡车,浩浩荡荡奔赴各自的下放地点,年轻人的心中都沸腾着崇高的理想和火一样的热情。
不过我是第二批下的,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先父在我就读的中学任教,文革初期即被打成“黑帮”遭受批斗(知识份子被打成“黑帮”决不是文革的本意,因为毛主席要整的是走资派,先父在毛主席“我的一张大字报”发表后得以平反),我也受到株连,划入了“黑七类”,遭到班上大部分同学的歧视,连毕业时的全班合影也不让我和其他“黑七类”参加,所以我不想与他们下到一起(至今我与初中同班同学毫无往来);第二个原因是我不想下到农村,想“下湖”(洞庭湖畔的“黄盖湖”农场)。但是“下湖”的政审较严,我通不过,最终被迫写了下乡的“申请书”,成为了衡阳市第二批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现在想来,幸好没有去“黄盖湖农场”,据说那些“下湖”知青比我们下乡知青的处境还要不堪回首)。
我们学校第二批是下放到衡南县樟树公社,据说是文革初期步行串连时,学校的几个青年教师去井冈山时从此地经过,在公社接待站住了一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偏远、贫穷,于是在学校讨论下放地址时就提出了这个地方,但在张榜公布时只写了“下乡地点:樟树公社”。我与先父拿着一张衡阳地区的简易地图找了半天,找到了两个有“樟树”名称的公社,一个是衡阳县的,离衡阳只有20公里,一个是衡南县的,在衡阳市以东80多公里,标注“樟树脚”,当时我还心存侥倖,希望是衡阳县的那个樟树,可是不幸得很,我最终来到了衡南县的樟树脚。。
1968年12月18日,是衡阳市第二批知青下放的日子。第二批可就没有第一批那么风光了,不但市里没有举行集会,学校也只搞了个简单的仪式,就叫我们上车。我们一共是18个人,与我同年级(不同班)的10人,比我低一年级的 8人(我是属于67届的),公社来了个姓廖的革委会副主任作为接收大员,学校也派了个教师作为带队干部(后来他在乡下呆了三个月)。我已不记得坐的是客车还是带蓬的卡车了,只记得汽车颠颠簸簸七弯八拐地行驶了三个钟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第二天开始办学习班,办了三天,地点在公社办公楼的会议室。办公楼是两层的砖木结构,会议室在楼上,地板是木的,走在上面“嘎吱嘎吱”响,室内生了几大盆木炭火,四壁被烟火薰得黑黝黝的。公社的胡会计(他还兼着公社秘书之职,当时30岁左右,后来我与他搞得很熟,不知他现在情况如何)是主持人。三天里,上午是公社革委会的正副主任轮流讲话,下午是讨论。第四天开始分配。我们是该公社第一批下放的(1969年一月份我们学校的大部分应届毕业生也下到了樟树公社,是该公社的第二批下放知青),全部分到了交通最便利的一个大队——良田大队,从衡阳市通往樟树脚的唯一一条公路就从良田大队经过。大队共有6个生产队接收我们。6个生产队长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了我们的命运,我与另外一男一女被分到了第一生产队(又名蔡家生产队,是良田大队也是樟树公社的门户)。
后来我在生产队扎扎实实干了两年多,又到公社文艺宣传队干了两年,最后宣传队全体转入公社办
的良种场,又干了两年,直到1975年8月招工到怀化铁路分局。
2007.12.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