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津重返江湖(廿三)
鸡鸣、狗咬、猪叫、人喧闹，小小的山村苏醒了，可我还在睡梦中。我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和沐的晨风吹得我十分惬意。忽然，我感到脸上凉丝丝的，有如天街小雨。睁眼一看，青青用手蘸着凉水正往我脸上弹，“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我们都收早工了，一会儿饭都熟了。”她蹲在我头前，打着赤脚，裤筒卷到膝盖，她的脸倒着对着我的脸微笑，我仰视她，不只她的脸，好像一切都倒过来了，产生一种奇特的景象：鼻孔、眼睑、睫毛被放大了，下颚和喉节清晰可见，，整洁的牙齿，粉红的牙床，喷着中华牙膏的气味，充满血色鲜嫩的嘴唇在嚅动，她说些什么我全忘记了……我只记得那样子迷人极了，这一切让我突感一股对异性的冲动，混身充满了张力，肌肉紧绷着，内裤也被顶了起来，我赶紧拉过床单盖住下身……她也感觉到了，脸腾地红了，搭讪着走开。
那年我刚满17岁，正常的生理发育，异样的感觉平时都有。但面对面和异性接触，面对面对异性的冲动这还是第一次。我用床单紧紧裹着身体，两腿使劲地夹在一起，觉得脸上发烧，体内一股股的涌动使我羞愧难当……十分钟，二十分钟？平静之后，我突然感到我特别伟岸，就像蚕蛹破茧、幼蝉脱壳，我从男孩子变成男子汉了！多年后我逐步明白，这就是男孩子（女孩子也一样）生理发育成长的必由之路——青春期的性启蒙。每个人都有这个过程，都有这个经历，只是发生的时间、对象、情景不一样而已。另外，多年的传统教育使我们难于启齿，使我们羞于描述，羞于穷通其理，心理上觉得龌鹾肮脏，实际上这是特别美好的瞬间。心理学有个术语：刻板印象。在某一特定的环境，生理的飞跃，心理的飞跃，应该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它就像刻刀，把这个过程深深地刻在你的心灵中。只不过多数人把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从青春一直带到坟墓；像我这样，在走向坟墓的路上呐喊一声，应该亦不为过。性启蒙属青春期生理卫生范畴，亦应正确了解，正当引导，否则极易产生手淫、自慰等不良习性，女孩子则容易产生闭锁心理或闭锁行为。
如果说望梅是我在靖县最后的红颜知己，那青青就是我性启蒙的第一任教师。这里我并不是说青青有意挑逗、教唆、启蒙我的性意识；她是无意的，无意识的，顶多是下意识的。她对我的性启蒙是她始料未及，至今也是浑然不知的。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我相信，很多人都做过始料未及、浑然不知的事情。你浑然不知并不表明事情没有发生。当然，发生了我也不会追究什么，不过拿来编编故事而已。我换了条内裤，下楼吃饭去了。
尼娜这个村寨处在坝子中间，离山较远，到砍柴的山里要十多里路，来回要走二三十里路，他们每周都要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砍柴，是家务中的重活，一般由男生干。可是这次男生都不在家，眼看着灶堂口就没柴火了。故吃饭时，尼娜提出要去砍柴，我们男子汉哪能袖手旁观？别看平时在队里出工懒散浪荡，这节骨眼儿上还是踊跃报名。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章斯基在暮山领军，这尼娜在龙凤也是个掌瓢的人物。经尼娜安排，我和青青留守，他们四个壮劳力上山砍柴。我知道，他们是在关照我，凭心而论，当时我对这个安排极为满意，尼娜太善解人意了；因为我确实想和青青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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