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水上的排客
最早认识酉水上的排客是
我一直读不懂这“疯子”指的是谁,是施巫傩术者?是被巫傩术蛊惑者?还是探寻巫傩术者?至少,我
受先生的影响,近一个世纪来,有多少人曾深入湘西那崇山峻岭中去寻访、历练和感受,以其得到一个较为真实的答案,好在现代信息化的浪潮已解决了众人的猎奇心态。巫傩术中上刀山、下油锅、同民间的特异神功一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银屏之上,让亿万观众为之神往。然而,大饱眼福后还是百思不解。
我因公曾多次沿着先生走过的路径到沅陵,只是没有时间去寻访那产生典故“学富五车,书通二酉”的“二酉藏书洞”,也没有乘船去体会酉水上滩多水急的惊险,但我有幸结识了一位酉水上的排客。
一次车到官庄,季夏阵雨不期而至,狂洒一阵忽又停了下来。盘山路修整时期让我们给碰上了,只能单边放行,这是没法子的事,也正好停车观赏这大山的美景。
官庄产金,这是人所共知的,史上有“湘西门户”“南天锁钥”之称,曾是大西南的首镇驿站。由这里向沅陵,一路上群峰插天,谷径幽回,云雾迷蒙。
我眼前的一切,怎么会同沈从文大师七十年前描述的一模一样呢?“溪流萦回,水清而浅,在大石细沙间漱流。群峰竟秀,积翠凝蓝,在细雨和阳光下看来,颜色真是无法形容,一湾溪水,一道长桥,一片烟。香草山花随手可拾掇,《楚辞》中的山鬼,
而山路不通,等待放行的车足有百十余辆,大家在望山兴叹中,闲来无事便聚集在路旁树林中聊天和打牌,以享受着大山中雨后的清爽和宁静。
我一直对牌无所兴趣,见一群人围着一汉子在么喝着什么,便进前瞧个热闹,原来是现场气功表演。
鸡蛋大的卵石在手中碎裂,火红的香烟头在口舌中翻卷,以头撞击海碗粗的树,只见树摇叶落而头皮无损。几招试过,那表演的汉子便抱拳相谢:“无事好玩,松松骨头,你们还是打牌去吧!”
众人散去后,我见他倚在树边掏烟,便顺手递了根烟上去打个招呼,反正无事可为,俩人即扯起了闲谈。
这汉子生得大眼,宽脸,鼻子短,下脸胡子如松针般密布,宽阔的肩下挂着两只大手,同先生描述的排客一个样。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则从他显露的功夫聊开了。
汉子姓龙,土家族人,现在沅陵煤炭部门开货车,习武是家传,也是年青时在酉水上放排的需要,他说那酉水浪急滩多,尤以凤滩、茨滩最险,常在急水中撑船、放排,没有几斤力气如何对付得了,没有点功夫也立不住码头,这不过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没有人提起。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想到排客便偶遇上了一位排客,官庄山道上的停车,停得实在太巧,这人就无端地兴奋起来。
他是地道的酉水排客,一身功夫已亲眼所见,现又在这大山中跑运输,把湘西的风俗民情在穿村走镇中吸纳,而言谈举止中还时时透着土家人的豪爽。这一切,于我而言,这汉子不就是
我想从他嘴里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如辰州符、放蛊、赶尸等。
话刚进入主题,则天公不作美,山中的阵雨又直泼了下来,比前一阵更大,浓密的树叶也遮挡不住,聚集的人纷纷跑回各自的车,我不得不同这位排客出身的龙师傅告别,他摇摇手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之中。
人一进入车内,汽车的鸣笛声就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充满着欢快,在山谷中回荡,说明前道已开始通行。而我则很失落,因这酉水上的排客和他肚子中的故事很快就溶入到这长长的车流之中,就像是山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