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 刈 君 小传
(一) 奇 怪 的 信 件
邮局截获用“1OO7”不明部队番号发出的信件,其内容:将农村描写得一团柒黑,攻击上山下乡运动。传闻与公社的知青有关,消息不径而走。有的更加耸人听闻,竟与反革命事件相提并论。
今天,公社召开知青开会,估计又与此有关。
木刈到得特早,未迟到。见我刚步入公社大院,相视而笑,招手,唤我过去。他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问:“近来是否听到过什么消息?”我听之愕然,不知所问,反问木刈,他苦笑,未作答。我便感其中必有蹊跷。
我所在大队美女甚多,她们虽不能与大家闺秀媲美,却个个都可称小家碧玉,情窦未开。闻讯上门男士,难见她们的笑容,坐着冷板凳,不开口讨要,水也甭想喝,离去。异性相斥,可谓违反了自然规律。苍蝇叮不着无缝的鸡蛋,来访者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本人亦受牵连,而言路闭塞,孤陋寡闻了。
知青陆续坐满公社礼堂。管知青的干部宣布开会。公社革委主任不见了往日的和蔼笑容,脸铁青色,园脸拉成了冬瓜壮,迈方步走上讲台。习惯用手拍拍话筒,对着话筒 轻声叫了“喂、喂”两声,开始讲话了。
大意是:邮电局转来截获的信,是从俺这个公社发出去的,写信者觉悟太低,内容不堪入目,说知青扎根农村是浪费了青春,丑化社会主义新农村。又加重了语气说,愤怒地用手指向台下说:这个人就在你们中间,这是什么思想!什么性质的问题!
这时,革委主任铁青的脸上仿佛还带着股杀气。大家闻之,心悬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不知指的究竟是谁,都在心中默默回忆,自己写信的内容,是否与己有关,疑为自己有个什么闪失,在写信时涉及到上述内容。
接着,革委主任将话锋一转,当然,在坐的大多数青年是表现得好的或比较好的,上述人只是极个别的,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他的那双眼睛变得通红,向台下扫了一遍。公社革委经研究决定,大家的心再次又悬了起来,在猜测会作怎样的决定呢?我的心也在怦怦地跳了起来,并非为己,估计十有八、九讲的是木刈了。说来话长,因父被揪斗后,家中往返书信,均被该单位扣留,需经有关部门审核后父母方能收阅。本人写信慎之又慎,除用革命口号填满信纸,决无其他多余之言。单位结论是:“信件内容基本健康。”
革委主任又接着说:“但是,念其初犯,本着批评教育从严,处理从宽的原则,重在批评教育。这个人不要执迷不悟了,尽快觉悟,向表现好的青年学习,扎根农村一辈子。贫下中农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为革命种粮,光荣!浪费了青春,真是一派胡言!”
会议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会上根本没点任何人名,虽然会散了,大家都没立即散去,都低着头,切切私语,猜测何君所为?
原来,有人写了封信,在信封寄信留下的地址却是:“1OO7部队”。 其实知青个个都心知肚明,其中的“一”, 代表扁担, 二个“O” ,表示一对箩筐,“7”,所示锄头。邮局的同志们,阶级觉悟高,发现本辖区内,没有“1OO7部队”的番号,疑为敌特所为,扣留信件,拆开窥秘,虽可排除敌特所为,却又发现上述内容,便顺理成章将信件转交公社处理。
会议结束,木刈君认为此事如此轻松过关,不过如此,甚喜。其实,此事记录在案,秋后未到,并未了了。(请看下回:招工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