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立去江永,勾起我四十多年前历史的记忆,当年落户江永县厂子卜公社上介头大队石角山生产队,真正的大山深处。风景优美,群山环抱,村前一潺潺溪流,两岸垂柳依依相伴。穿过一笼稻田,对面是上介头大队几个大点的村落,与石角山遥相辉映,一眼望:去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层层翠绿、怪石徒峭,一条羊肠小道伸向远方…
当年贫穷落后的村子里,有很多事,至今还残留在我的记忆里:村里有三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一辈子未出过村子,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绝大多数人都穿自织的粗布衣服,能穿上城里买的士林布衣服,算是最大的奢望了。整个村里只有一条几十年形成的二三尺宽的“大路”通往县城,直到落户的第二年,才修了一条毛马路到村边,村里看到的第一辆车是农垦局的铁牛55拖拉机。一次一位朋友骑自行车来看我们,竟想不到村里妇女们看到,连忙躲开!有的在暗处窥探!我们感到有些不对,去问队长,队长告诉我:“她们从没见过自行车,她们害怕又稀奇,看到那个人坐着两个圈圈飞快地来到村里,像个神仙,好凶(厉害)呵!”。
偶而的一次机会去邻村看戏,演打铁的,竟把铁匠师付走村串户打铁担子和工具,原原本本地搬上午台。一边演唱一边真的扯炉升火。(地道的原生态节目)
围山打豹在我知青生涯中第一次危险体验。清晨,师付把我叫醒,告诉我,他己从山上下来,找到了他三天前放在大枞树脚下夹野猪的夹夹子,为此,他连续三天,天一麻亮便去寻找,今天刚到山边,忽叫听到拖铁夹子的声音,连忙躲进草丛里,朝响声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大金钱豹,拖着夹子在艰难行走,他闭住气,不敢出声,直到声音渐渐远去,他便一个劲的跑回村里把信,喊大伙一起上山打豹围朴,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懵懵懂懂地和另外两个男知青丁日新、王群益拿起柴刀往腰上一捆,像么像样的跟村里人一起进了山。整个村里男子汉全都去了,带着钢叉、火冲等狩猎工具,师付关照我们三人,只能跟在人群队伍后面,不准向前,否则会有危险,我们只好按师付交待,排在马蹄形围扑队伍后面,地毯式的从山脚下往上围,快到半山了,忽听一声叫喊!这一声叫喊惊动了受伤的豹子,一声怒吼,向喊声方向一纵,刚一落地,便被两把钢叉叉住,豹子拚命争扎,眼看两把扦钢叉的人有些招架不住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师付和另一拿火冲的青年人,对准豹子头部放两冲,终于将这只受伤三天还如此凶猛的金钱豹打死。万幸没有人受重伤,只有扦钢叉的一个青年人受了点手伤,在四个人抬着豹子回村的路上,我好奇地摸了一下豹子尾巴,这坚实得像艰根钢筋。一过称,好家伙,208斤。按狩猎的规距,上山见者有份,我们也分到了好几斤肉和一根尺把长的骨头泡酒,说是可以治风湿痛。
这一天晚上,村子里像过年,好生热闹一番,我们知青小组五女三男有幸吃到了豹子肉。喝着师付送来的酒,品味着这人生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