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母从长沙回来了,我飞到洛山叽去接他们。二十几小时的飞行旅途对八十几岁多的老人们来讲真是不容易。沿途转机三次,出关进关,提着行李在机场里上上下下,十几个小时窝在机舱里,一双脚肿得透亮。在挤挤攘攘出关的人群里我一下就看到拖着行李步履缓慢的妈妈,虽然是一脸的疲惫,但她眼里却透出兴奋的目光。
妈妈想回长沙好多年了,但一想到难熬的旅途就下不了决心。其实,长沙对妈妈这一辈曾经生活在长沙五,六十多年老人们来老讲已经找不到很多感觉了,长沙已时过境迁,熟悉的麻石街,青瓦房早已被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和四通八达的高架公路取代。。。就连湖大,岳麓山也变得陌生。当年清静的校园是如今车水马龙的闹市。妈妈想回长沙是挂牵那里的亲人,同事,挂牵她当年的学生们。
妈妈是60到湖大子校教书的。那是妈妈的第一个工作。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工作上,父亲在湖大土木系教书兼管学校的基建,工作很忙,家里三个孩子自然就放羊了。记得常常回家父亲还冒下班,妈妈家访去了,姐姐们在家生火做饭我在边上捣乱,鼻子熏得漆黑,饭烧得枯焦。时常是一家人等妈妈回来吃饭,天都黑了妈妈还迟迟不归。为此,父亲常和妈妈吵架,有时甚至打架,一家人常常大人吼,小孩叫,其间的酸甜苦辣只有妈妈才晓得了。然而妈妈还是妈妈,家访照样去,架照样吵。那时的子校的条件不好,很多教材都得教师们自己编辑。常常深夜醒来,妈妈还在刻钢板,编教材。当年妈妈花在学生上的心血只有我们一家人最清楚。
妈妈在子校工作了几十年,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但她最挂牵的是她的第一个四年级一班,可能是像母亲偏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样,因为四一班是妈妈送走的第一批学生。四十多年了,妈妈念得最多的是四一班的学生们。听到有人出息了高兴得不得了,看到有人出事了特别的伤心。听妈妈念得多了,四一班的同学们的名字我个个都记得,我自己班上同学的名字却记得不全。
接到妈妈,还冒在回凤城的候机室坐稳,妈妈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在长沙和四一班学生们合影的照片,指着照片一一数给我听。妈妈夸这个,赞那个,妈妈哪像是在夸耀自己的学生,分明是像在夸她的儿女们。。。我的眼角湿润了,作儿子不能给妈妈的欣慰,自豪,和满足,四一班的同学们给她了。。。
谢谢四一班的同学们。谢谢你们去看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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