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尿卖啵!有肥收啵!”清早那一声声粗重的吆喝声便在不大的浏阳城大街小巷此起彼复的响起.农人赶早进了城,身着烂衫,挑着那高高大大的桶,桶内放了一长柄尿瓢,两卷稻草圈,吆喝穿梭在街头巷尾.有时见你家大门已开,他还会将桶放置门外,进得屋来小声的问一声,有小雨(音同)啵?或大肥啵?如主人回话,他便会和你讲出价钱,一番讨价还价多半能成交.(那时一担尿不超过二毛,大肥则在五角以内浮动.)农人遂挑担进厕,小心翼翼勺出尿或粪于桶内,尽量装得满满一桶(因是按担计价), 但掌控很准,很少溢出桶外,如不慎流于地或坑板上,他一定会为你打扫干净.勺动时四处会弥漫出很浓的臊臭味,但农人与你的几句家常聊谈,如﹕“嗯家几口人?崽女都不错啦!嗯你是福气人家!今年冒遭灾吧?收成还好吧?”便只觉亲近如邻,臭气荡除.假若你和他有了长久的交易,说不定哪天他会捎带些许那绿油油的蔬菜给你呢!
那时农人以肥当宝,栽禾种菜少不了.
记不起准确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没有了这沿袭了好多年的熟悉的吆喝声在耳畔响起?化肥来了,农人轻松了,但吃进肚里的却不干净了!
但我仍记得那清早的吆喝,那家常的聊天,它在我过去的生活中留下的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