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捉鱼和打猎的故事
我当年刚下乡时,是六男十女集体下放在一个农场里,农场属于草创阶段,一无资金二无田土,要把一大片湖泊湿地围垦出来改造成农田。由于第二年外洪内涝,整个湖田一片汪洋,一年多的辛苦白费了,农场运作无以为继,公社这才将我们这批知青分散插队到各个生产大队。
回想在农场一年多的知青集体生活,要比插队后的单调、孤独、寂寞的生活要丰富得多。其中有几次抓鱼的经历就很有意思。
那种天然湖泊,一到秋冬季节,水位就朝湖心退去,一脚背深的水,可延伸到湖中间好远。
一天清早,我和两个知青到湖田中去修补田塍,刚走进湖田不远,突然从旁边尚未围好田塍的湖面上一声水响,只见水呈喇叭口分开,箭一样朝湖心飞去,容不得我多想,第一反映就是把窝锹一甩,鞋袜不脱,裤脚不卷,跳下水朝那个水线追去。这时那两个知青也反映过来了,大声喊:鱼!鱼!和我一样跳下水朝鱼追去,还是那个小个子知青聪明,快速几步横插到鱼的前面,栏住了鱼朝湖心水深方向的去路,鱼被迫侧转方向再逃,我一步赶到,对着鱼一下扑过去,鱼朝前一窜,窜出去几米远,另一个知青又是一扑,鱼又是一窜,我们三个知青和那条鱼就是这样一扑一窜,一扑一窜,幸好水不深,折腾好几次我们三个人联手才把它摁住,撑得稀泥巴里面半天才提出水面,一看,那是一条半米多长,十大几斤的一条草鱼。我们三个兴高采烈,早工也不出了,找来扔掉的窝锹,铲几根湖草搓成绳子穿在鱼鳃上,三个人轮流提着回家。一阵湖风吹来,三个人都冷得浑身发抖,刚才是一阵忙乱没觉得,现在时令已入深秋,都穿上了秋衣秋裤、鞋子袜子,三个人浑身透湿跟落汤鸡一样,不一会儿,上牙碰下牙,嘴巴都发乌,话都说不圆了,必需赶快回去换衣服,于是那两个知青用窝锹把穿得系鱼的草绳上用手抬起,三个人一路小跑,跑到住地将鱼朝那几个女知青屋里一甩,急忙换衣服去了。
冬季由于湖水退位,岸边上就留下大大小小的水塘,把水塘抽干,里面都有不少鱼。其实这些鱼都不是养的,可是农场把这种捕鱼行为作为集体行动,捕上来的鱼知青要用钱去买,有的知青就不服气,偷偷地把捉到的大鱼故意埋到淤泥底下,到第二天再去把它刨出来。还有脚鱼是不受控制的,那时的脚鱼真多,提个木桶,到塘边淤泥里去踩,不到两个小时就是一桶。
还有就是冬天去巡湖,经常可捡到受伤或刚死的野鸭或其它迁徙过来越冬的水禽,据说有的还捡到过天鹅。那是因为冬天有人来湖里打猎,他们打猎的方法是:先筑一堵土墙,把一杆两米多长的铁筒,他们叫土铳,灌上火药和铁砂子,穿过土墙对准湖中水鸟聚集的方向,人就躲到土墙后,看好时机点上火捻,只见火光一闪,一声巨响,那土铳向后滑出十几米远,十几只甚至几十只野鸭和其它水鸟便倒在血泊中。有的只是受了伤,当时还能勉强飞,暂时逃离了狩猎者的魔掌,可不久由于受伤和饥饿就奄奄一息了,这样我们在巡湖时就经常能捡到这些猎物。当时也没有什么野生动物保护法,像天鹅这些珍稀鸟类人们想打就打。不过也怪,那时没有保护好像还蛮多,可经常看见,现在保护了反而觉得还少了,除了动物园外,野生的几乎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