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农闲时候,好久冒看电影哒,碰哒一匝艳阳天,和Z某一合计,决定进城开开眼荤,洽港早饭我俩穿着整齐,掂扎红卫书包,就直奔县城。
出噶村口的凉亭,两旁尽是秋收后只剩稻茬的田野,田野里散发着那种特有的厚重的泥土芳香伴着微风的吹拂,油腻似的泥土香味不断钻进我俩的鼻孔,不过Z某那非洲人似的大鼻孔,对攸香的吸入量,肯定是我的n倍,那些穿过原野觅食准备越冬的麻雀,时不时掠过我们的头顶,在这醉人的自然风光的陶冶中,我们缓步前行。
穿过了黑岩头,上了公路,本来还在兴致勃勃谈今论古的Z某,突然象一头发现了猎物的狼狗一样,两眼冒出了一种常人少见的光芒,那是一种见到天上掉下馅饼时的一种贪婪的目光,啊哈!今天我们有一顿饱的逮啦!妹要克看电影噶,看我的。说罢,球鞋一脱,裤脚一挽,跳进路旁的一丘犁耙整过的不足两分的水田里。
我一下还没回过神来,Z某那双挖土机似的大手,早已掀开一大块泥土,从里面毫无商量的,犹如打开自家冰箱门似的,楸出一条尺把长的黄鳝甩到了我脚下。我正在犹豫拿什么来装,Z某又甩上一条比先前还粗的黄鳝。我这里还一头挂着进城看电影,Z某那头已经开叫了,你浆过弄个呆次噶?快用书包装噻!接着又是一条上来哒。
此时已容不得我再犹豫哒,连忙按照Z某的吩咐,用洗净过的红卫书包装了起来。Z某连挖递挖的,只一刻工夫,书包就鼓囊起来……
Z某终于站上了干岸,把洗净了的双手,在裤腿上噌了两下,然后犹如得胜将军般的叉起双手,拿眼球再次环顾了一下刚被自己洗劫过了的战场,直至确认没有了漏网的残敌。
这时我才腾出调侃Z某的时间道:“ Z某,你总算让该邦黄鳝断子绝孙哒!”
不让它绝种,那就会轮到我绝种哒,嘿嘿!好久冒洽荤的哒,看荤冒得洽荤来得实惠,天降大任于斯人也,黄鳝的大任不过就是为填饱我们的肚皮罢了。
回队上,美美的一餐自是不必说的。
饱餐过后,我忍不住心头的疑惑,向Z某讨教起来,对今天的首席功勋者,自是少不了一番吹捧:“你怎么就看得出该丘田里有“宝”呢?你硬是咋人精呢!”
Z某做作似的挤眨两下眼睛,以他那惯有的故做滑稽的得意,边晃头晃脑的边说起来:你不晓得,细时候,那还是六零年过苦日子时,我爸爸就经常带我到田里捉黄鳝,我爸爸亲授我的诀窍,烂泥田里黄鳝钻的洞,你首先要看洞口形状,如果是呈喇叭口向外扩张的,那就冒得路哒,如果是向里收缩的,尤其下泥巴还在向洞口里流动的,那更是黄鳝刚钻进去的特征,只要照着黄鳝刚钻进去的方向前方尺把远距离,挖下去,十拿十稳!
兴犹未尽的Z某,口若悬河的淘淘宏论着蛋白质对人体的作用,那时全国人民一脸菜黄,我一屋人哈红头发紫,我爸爸讲哒,该乍黄鳝蛋白质的含量比一般的肉类都高。不愧是生物系教授的崽,先前已经下肚的黄鳝的概念,在我脑海里,已经悄然被蛋白质的科学名称代替了。
不过,按照Z某的方法,我以后留神观察过,硬是冒发现过,也再冒见到Z某有过如此的幸运了。也可能应哒那句话:“该邦黄鳝断子绝孙哒!”也就是这个唯一的一次,让我对蛋白质的概念有了不一般的感性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