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流 蜜 的 沙枣
阿瓜兄一幅《沙枣树》的照片,勾起了我童年美好的回忆:那流蜜的沙枣,真甜......
沙枣树在新疆到处都有,耐旱、耐寒、抗风沙,公路两旁密密扎扎的栽几排,数公里长,人们管它叫“林带”,也叫“沙枣树林带”。小时侯不太懂,现在明白了:“林带”是用来防风固沙的。
沙枣树春天开花,满树的小黄花一簇一簇的(好象和桂花的形状差不多),散发出的香味很远很远就能闻到。一到那时,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折上一大把沙枣花,养在罐头瓶子里,摆放在家中,顿时,家里便布满了沁人心脾的香味......
沙枣树有硬硬的尖尖的刺,稍不注意就会刺手,尽管这样,也不妨碍我们每年去折沙枣花。
新疆人很喜欢沙枣花,要不然怎么会有首《沙枣花》的歌呢,我还记得一段歌词,大意是这样的:
坐上大卡车骑上枣红马,
远方的青年们塔里木来安家。
来吧,来吧,
亲爱的同志亲爱的朋友们,
我们热情地欢迎你,
献给你一束沙枣花,
献给你一束沙枣花。
这是一首热情奔放的欢迎支边青年的歌曲,“献花”——隆重的礼仪;“献给你一束沙枣花”——肯定是戈壁沙滩最好的花!
我出生在新疆阿勒泰,从小在那里长大。小时候的我们,不象现在的小孩,文静、很少出家门,所做的游戏也少危险,特别是爬树,和女孩子根本无缘。那时的我们,不但玩丫头子(女孩子)的游戏,也参加儿娃子(男孩子)的游戏,打“帕斯”、打“阿它曼”、打“尜尜”(尜:音ga第二声)、滚铁环、爬树、滑冰等等。我的冰可滑得好,敢和儿娃子比赛;当然,爬树不是每个丫头子都敢玩的游戏,也不是每个儿娃子都能玩的游戏。
到了秋天,沙枣成熟了,是我们这些孩子们丰收的时候;沙枣有两种,一种象鸡心红枣那么大,形状也差不多,干干的面面的,没有鸡心红枣那么甜,我们那里没有;另一种象花生米那么大,形状也差不多,还没熟透的沙枣呈灰绿色,面面的,吃起来有点涩,但这并不影响我们采摘果实——去晚了可就没有喽!
林带的沙枣可能是因为栽种的太密,果实不多也不好吃,我们专找那些零星的沙枣树摘。有一棵长的最高的沙枣树,也是我们最爱欢的,树上结满了沙枣,越高的地方沙枣越甜;低处的沙枣摘完了,就要爬到更高的地方去摘。大哥哥们有劲,用棍子扔上去,把沙枣打下来,那一串一串的沙枣真是馋人,大哥哥们很是骄傲。我当时只有十二三岁,个子又小,扔不动棍子。可我又不甘心,也不服气,便爬树去摘沙枣。
沙枣树不粗却很高,至少有两层楼那么高。我那时不知深浅,也不知危险,爬到树梢上,大哥哥们的棍子也只能打到树的半中腰,远远的在我脚底下,我很得意。大哥哥们的棍子打一下,树梢晃一下;我一手抱着树梢,一手还要摘沙枣,一阵风吹来,我就跟着树梢摇来晃去。虽然害怕,还要壮着胆子,大哥哥们好生嫉妒,因为他们个大,不敢爬那么高。
树梢上的沙枣已经是熟透了的,黑黑的,通明通明的,流着蜜,好甜好甜......
注:“尜尜”是一种长5-10厘米左右,直径2-3厘米左右的木棍,削成两头小中间大的形状,在地上画一圆圈,把尜尜放在圆圈边上,用一根长约40厘米的小木棍敲下去,把尜尜弹起来,然后再把弹起来的尜尜打得越远越好。
“阿它曼”是用皮球或沙包玩的游戏,在规定的区域,一方打了皮球或沙包便跑,另一方捡起皮球或沙包掷打对方。
“帕斯”也是用皮球或沙包玩的游戏,一方站中间,另一方站两头掷打中间一方,中间一方接另一方的皮球或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