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春花烂漫时
在异乡南国住了十七年,面对清一色的灰色路,面对日夜喧嚣的车流和人群,面对被高楼大夏遮挡所剩的天空,从未感觉到春天来临的气息。
都市的春天是迟钝的,城里的春天是待到清明,踏青的欲望强烈。每当清明人们蜂涌回乡祭拜先祖和逝去的父母,才会觉得春天来了。
城里的春天实在太吝啬,春天要自己去寻找,需要去江边或公园,或是街道两旁常年绿乔木的几片嫩叶,你才会感觉到春天真的来了。
城里的春天没有色彩,没有丁点春天的气息,没有下乡时期莺歌燕舞的景象,处处看不到生机,只见车辆人流涌动。 曾记得,乡下的春天,我无论走到哪里,哪怕挑上一担牛粪下田,所面对始终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春天。
现在,只能从唐诗里领会古人对春天的描绘,孟浩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贺知章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春让古人早已写满大地,今见潇雨专集的几篇《春曲》,唤醒了我几十年前当农夫时的春天,与那逸乐园,那铺满房前屋后和田埂的青草,桃花、李花、杜鹃花,还有点缀其间不知名的或蓝或紫或黄的野花一个模样。那时候尽情的享受房前屋后、鱼塘两岸的柳条绽出的青芽以及后山的竹林翠绿充满生机。
下乡那阵子,只要你愿意睁开眼睛,春便浩浩荡荡、浓浓密密走进你的视野,那成片的秧田里,一大片一大片、金黄金黄、耀人眼睛的油菜花,简直是绿的世界,花的海洋;总感觉古人聪明绝顶,把春天描绘得淋漓至尽,那脍炙人口的诗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谁家无春酒,何处无春鸟。夜宿桃花村,踏歌接天晓。” 更有古人徐俯的春游:“双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春雨断桥人不度,小舟撑出柳阴来。”赞美桃花的诗篇举不胜数。记得我下放的边远村落,每年春夏之交漫山遍野的红杜鹃花盛开,似云锦,像流霞,鲜红如血啼,令人陶醉。潇雨这逸乐圆画面,也令我已不能看到大地的真面孔,不知不觉地站在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里。
乡下的春天缤纷绚丽,那是因为有绿的世界,有粉红的桃花,有雪白的李花,有紫色的豆花,有金黄色的油菜花,还有各种颜色的野花点缀在田埂山腰。这是城里无法欣赏到的,乡下的春天是水彩画的交响曲,是彩色的诗篇,这酣畅淋漓的春天,才是人间真正意义上的春天。是时候了,来年春天待到春花烂漫时,定要去乡下住上一个春季,去体验大自然回归,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墓旁,陪她老人家叙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