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过后谨剩下麻木和茫然,戴军帽就成了一种时尚。其实那时戴真军帽的是瞧不起戴红卫兵帽的,真军帽是棉布的,帽檐上踩哒好多之字线,摸上克软软的,有一种港不出的亲切感。红卫兵帽属假军帽,赝品,面料是的确良,帽檐上令光的,里面是硬硬的塑料,按长沙话讲就是“歪嘴子”。所以一旦戴军帽和戴红卫兵帽的狭路相逢,必定一方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另一方则灰溜溜的绕路而走。
搞军帽的路数则是各显神通,有哥们老兄参军的肯定容易些,冒得路数的只好伸出第三扎手克“锄”。知青之间当然还冒得下皮到咯号程度的,农码子不得赶咯号时髦也冒得咯号胆,那时只听说长沙抢军帽成风,人多的地方要扪哒脑壳走路。
承蒙后来下放到江东的初中老同学zh的关照,老爸有政干校资深军官之强势,赏哒俺一顶大约有八成子新的正宗的棉布军帽,当然正中的那颗星作哒处理,不然打死都是不敢戴的。他郎嘎子一扎随手夷子喜得俺拿哒爱不释手,不好要俄失搞,把个帽檐子入成一个微翘的弧形,后沿子有意抬起老高,一个人在团里气定神闲地东奔西走,惹得一些半大的细伢子“娘哎!崽哟!的围哒喊。
一顶帽子看得跟心肝宝贝一样,要把得现在简直匪夷所思,那时就硬有咯神。曾听说有艮山口知青拿五十斤谷兑一顶军帽的。俺的那顶军帽也是招呼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闪失。有回子爬便车回队,下毛毛细雨,忽地一阵狂风,把个看得甸重的家伙吹落于车下,一时情急,想都不想纵身一跳,咯哈就惨嘎哒,硬是打嘎五六扎滚,也顾不得一身痛,连滚带爬的捞哒咯扎军帽,衣服裤子各磨一扎好大的眼,膝盖手肘各磨嘎一层皮。
也是该阴,军帽的大限终于来哒,咯天上飞山后面砍柴,鬼打猛哒头筋砍柴戴军帽。在一扎陡坡上砍一蔸柞子树。一起一落间,军帽被上面的枝丫一哈撮起,赶忙一捞,咯哈冒捞得稳,眼睁睁的盯着军帽飘飘摇摇,飘飘摇摇落进了万劫不复的竹海中。
痛定思痛,直到现在还对那顶军帽有着特殊的情感,割不断,理还乱,后来又戴过两顶军帽,有一顶还是崭新的,可都只戴哒短短几个月,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