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妖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待嫁之年,环顾身旁,没有好逑者,没有趋之若鹜者(小妖自己趋之若鹜的君子们虽说都功成名就进入中国富豪榜,但大都成了别人的老公),分析下来,恐怕是在湘西南度过的少年时代给性格打下了太深的“刁民”烙印,以致于不太符合都市儿郎们的口味(有昵称为证:四丫头——乃是小妖大学同窗们结合《乌龙山剿匪记》中女2号的标准给我冠名的),悻悻的,突然从湘西南那个旮旯湾里蹦出个比我更匪的男人猪哥来(确实一度以钻山豹的光头造型示人),匪气横秋地说:“我娶了你吧……”
有着深厚的、共同的“山寨经历”的我们“一拍即合”,六个月恋爱期后,我这个体健貌端大龄高知白领未婚女青年结婚了!嫁人了!怎么着也算时髦的“闪婚”吧?!在六个月的背后还是有内容的——用土匪猪哥的话说就是:“认识一辈子,恋爱六个月”,猪哥的杀手锏就是当我们还在“山寨”里懵天达地的玩泥巴的时候,他就违反女性比男性成熟早的生理规律,提前成熟开始了对小妖的“十年暗恋”……(此处按下不表,故事精彩纷呈,等我到了爸爸妈妈现在的年纪再来慢慢回味,呵呵)
今天要说的是,小妖和猪哥成亲以后,欢天喜地的猪爸和猪妈一来为了使我们的感情更能“同甘共苦”地健康成长,二来圆猪爸对祖宗们香火传承的交待,猪爸决定率领妻子、儿子、媳妇回老家看看(之前他已经近十年没有回过老家了)。
总是听猪妈和猪爸斗嘴时嗔怪:“你们一家苗弄古,脾气犟得个要死”,总是看到猪爸一到酒酣耳热的时候就喜欢高唱我听不懂的苗歌……在县城办结婚喜宴时猪爸老家来的亲戚询问“新娘子是哪里的?”猪哥回答“长沙的”,亲戚们恍然大悟的点头“哦!怀化的!”猪哥又强调:“是长沙的!”他们仍然执着的表示明白了“哦!怀化的”——后来猪哥告诉我,在这些穿着苗族服装来喝喜酒的亲戚心中,除了县城之外,最大的城市就是怀化和北京了……还有这么没有“开化”的地方??我对这个将要和我生活在一起的“苗弄古”的后代的老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不怕吃苦,妖爸妖妈在农村当知青吃了那么多年苦,他们的经历我从小听到大,总不会还有比他们当年更乡的乡下了吧?!
我们在八月里最热的几天,踏上了回老家的行程。
猪爸的老家乃是在靖州县新厂乡地交村,小妖穷山恶水的地方也去了不少,但是得承认,在后来西藏自驾以前,这是我亲自去过的最偏远的地方了。
虽说靖州大部分乡镇都通了公路,但是地交村没通,如果取道新厂进入,据说路况反而会更复杂一些,而且刚刚经历一场夏天的暴雨,打听到从新厂进去的路已经冲毁了。
于是我们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邻县通道县的县溪镇的晒口水库,走一段水路再进山。
晒口水库,青山绿水。。。荡漾,我们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船到远方的大山深处去。。。
哥哥妹妹坐船头,猪哥笑得依然匪气,钻山豹的头型刚刚长出一点头发茬子,而那时的我正处在著名的刘胡兰发型期间(原本是我几百块洋子按鲁豫的样子理的“沙宣经典款”)
一个小时的行船,我们在一个叫岩鹰坡的地方上岸(你听听这名字,多象土匪山寨)。据猪爸之前七弯八拐地联系,据说他老家寨子里会有人赶马车来接我们(因为不通汽车,怕我们这些“城里人”走山路吃不消),结果我们在码头上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看到来接我们的马车,电话、手机这样的通讯工具从此时起已完全成了摆设。
三个小时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山林子里的瘴气似乎都开始升腾起来了。我们四个人干脆把沉重的行李横七竖八往肩头一甩(之前以为有马车接,东西带多了),开路!!自己走进去!!
刚开始四个人的节奏都差不多,劲头十足,没多久,就陆续呈现出东倒西歪的迹象——尤其是曲折的山道在连日的暴晒之后,路面是一层厚厚的尘土,每一步踏上去都会腾起一小股黄烟。我们的脚丫子很快变成了黄扑扑的颜色,裹挟着汗水,很快又变成了黑色,细看之下,还呈现出龟裂的纹路,我们戏称两只脚象两只老甲鱼。
一路上几乎就没有遇见人,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的肩头也被背负行李的带子勒红了,汗流浃背,气喘如牛。。。
所幸一路风景不错,让我有误入张家界金鞭溪之感。这条活泼的溪水始终陪伴着我们,忽左忽右,一路欢唱,一路雀跃。
走了两个钟头,连滚带爬地到小溪里小憩一下,收收汗。
美水、美腿。。。黑汗、黑脚丫子
永远傻乐的猪哥,泡脚中。。。。
猪哥爬上来后,我们四个人一字排开,在相片中露出脚丫子(猪爸的)的这块倾斜的大石头上集体午睡了40分钟,我睡在画面最右边,紧挨的是一处飞坠的小瀑布。我还做梦了,猪哥和猪爸猪妈讨论昕宝睡得这么沉,翻个身会掉到水里去啵。
休息好后,我们继续上路,烈日下的山谷里的行军不赘述,前后花了四个小时时间(休息不算),我们终于看到了隐匿在大山深处的寨子。
风雨桥是侗寨三宝之一,看到古老的大树、风雨桥和走了几个小时才遇上的人,知道目的地终于到了。(虽说猪爸猪哥的身份证上注明的是“苗族”,但是猪爸讲的是侗话,寨子里很多习俗也是侗族的,猪爸说“苗族”是人口普查的时候定的)
村口的老妇淳朴地笑着,说着我听不懂的侗话,猪妈得意的解释给我听:“她们说,他家的(猪爸的)两个媳妇(指猪妈和我)都好漂亮。”(嫁鸡随鸡,她跟猪爸结婚几十年,学会了侗话,两人有秘密要瞒着儿子的时候就在一起讲侗话,让猪哥这个“伪苗子”云里雾里)
四个小时烈日下的山路走得我们是蓬头散发、黑汗水流、灰头土脸,居然还能得到这样的“赞誉”,我惭愧得要死,赶紧伸手整了整头发,抻了抻衣服,保持好黛安娜王妃的表情,在越来越多闻讯而来的村民的围观中尽可能地端庄前行。
拐个弯,风雨桥看得更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