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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津重返江湖（三）
上文正准备谢幕，突然一个人物——刘教授，蹒跚而来。此人决非等闲之辈，今天就从他说起。
当年，铺口有两位资深官员，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糖富老“官”；另一位便是如雷灌耳的流水老“官”。糖富老倌后会有期（据传他身体蛮好，有的是时间和他扯皮），今天且按下不表。花开一枝，单侃一侃流水老倌。
风，得从宋玉的《风赋》讲起；水，就要从庄子的《秋水》讲起了。从魏晋南北朝起，水，开始分清流浊流，文水武水。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青，烟光凝而暮山紫。秋风起兮，我没想到鲈鱼，却想起铺口如雷灌耳的流水老倌。我和他交往三十余年，天高地迥，水落石出，但他水有多深，我至今还未摸到底。
流水老倌是捧着糍粑的衣钵，以“文水”显现铺口的。（糍粑是老前辈，和良良、夏婕、小痞头同“被”，在此亦按下不表。可见江湖是有传承的。）我初次见他，大约在冬季的田间（我们俩个队的田挨着）。田埂上，一个光头、光脊（穿个寡棉袄，一个扣子没有，用一根藤拦腰系住）、光腿（单裤挽到大腿根部）、光腚（没穿内裤，那一坨在单裤里逛荡）的青年在向村民讨教怎样用藤拧成犁耙的缆绳。真是“篼”（土）的可以，若不是一口的长沙话和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知青。我们便搭讪起来，别看他貌不惊人，却语惊四座，出言不凡。他的知识和他的尊容正好成反比。唯楚有才，不仅是人才、天才、奇才、文采，还有怪才、鬼才、诡才和棺材。流水老倌全不在此列，他单属一门——左道旁门。
他振振有词，信手拈来，口吐莲花，所言之物均是书本上找不到的。依他所言，这叫做：读无字的书，交无心的友，花别人的钱，吃傻瓜的酒。和他交往久了，就像入了一贯道，慢慢失去自我了。恰似西奇兄描述的那样：鞍前马后，心甘情愿，不知不觉地，我变成他的马崽了。后来我远走他乡，渐渐疏远了。说来也怪，至今我还挺想他的，还留恋马崽的生活。
据说，我中蛊还算轻的。山上有个叫什么章斯基的，被他一箭入蛊（一见如故），后半辈子就干了一件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江湖传言，除了老婆，他的家什，不，连孩子都被共产了。也难怪，流水老倌是共大毕业的，学得专业就是共产，他是老大学生，学得扎实，把专业发挥到了极至。
这等鸟人，江湖还愣给他评了职称。据传，是他老婆背后找了人。究竟他老婆托了谁，花了多少银两？唉，江湖太复杂，一言难尽呀。
上文正准备谢幕，突然一个人物——刘教授，蹒跚而来。此人决非等闲之辈，今天就从他说起。
当年，铺口有两位资深官员，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糖富老“官”；另一位便是如雷灌耳的流水老“官”。糖富老倌后会有期（据传他身体蛮好，有的是时间和他扯皮），今天且按下不表。花开一枝，单侃一侃流水老倌。
风，得从宋玉的《风赋》讲起；水，就要从庄子的《秋水》讲起了。从魏晋南北朝起，水，开始分清流浊流，文水武水。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青，烟光凝而暮山紫。秋风起兮，我没想到鲈鱼，却想起铺口如雷灌耳的流水老倌。我和他交往三十余年，天高地迥，水落石出，但他水有多深，我至今还未摸到底。
流水老倌是捧着糍粑的衣钵，以“文水”显现铺口的。（糍粑是老前辈，和良良、夏婕、小痞头同“被”，在此亦按下不表。可见江湖是有传承的。）我初次见他，大约在冬季的田间（我们俩个队的田挨着）。田埂上，一个光头、光脊（穿个寡棉袄，一个扣子没有，用一根藤拦腰系住）、光腿（单裤挽到大腿根部）、光腚（没穿内裤，那一坨在单裤里逛荡）的青年在向村民讨教怎样用藤拧成犁耙的缆绳。真是“篼”（土）的可以，若不是一口的长沙话和鼻梁上的眼镜，没有人会认为他是知青。我们便搭讪起来，别看他貌不惊人，却语惊四座，出言不凡。他的知识和他的尊容正好成反比。唯楚有才，不仅是人才、天才、奇才、文采，还有怪才、鬼才、诡才和棺材。流水老倌全不在此列，他单属一门——左道旁门。
他振振有词，信手拈来，口吐莲花，所言之物均是书本上找不到的。依他所言，这叫做：读无字的书，交无心的友，花别人的钱，吃傻瓜的酒。和他交往久了，就像入了一贯道，慢慢失去自我了。恰似西奇兄描述的那样：鞍前马后，心甘情愿，不知不觉地，我变成他的马崽了。后来我远走他乡，渐渐疏远了。说来也怪，至今我还挺想他的，还留恋马崽的生活。
据说，我中蛊还算轻的。山上有个叫什么章斯基的，被他一箭入蛊（一见如故），后半辈子就干了一件事——跟在他的屁股后面转。江湖传言，除了老婆，他的家什，不，连孩子都被共产了。也难怪，流水老倌是共大毕业的，学得专业就是共产，他是老大学生，学得扎实，把专业发挥到了极至。
这等鸟人，江湖还愣给他评了职称。据传，是他老婆背后找了人。究竟他老婆托了谁，花了多少银两？唉，江湖太复杂，一言难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