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队上,富裕中农就急着想去看他们开的大寨田,下雨也不怕,冒雨前往。
大寨田
富裕中农的文章
大寨田 文革十年,农业学大寨也学了十年,我们在农村的时候,正是推行大寨式评工计分的时候,把老老少少的积极性都评掉了,学大寨越学与大寨越不像。我们队也开过荒田,其实就是把一些以前撂荒的田重新开出来种水稻。由于本来就地多人少,为学大寨开荒而开荒,开出来的多数还是一些卫生田,单产能有一两百斤就不错了,开了也没因此增加多少粮食。可是我们还真正像大寨人一样战天斗地,改造了一块地,但是这与生产队集体无关,说的实际上是我们知青的自留地。
我们刚下乡,生产队给我们分了两块自留地,按照当时的标准,每人两平方丈,九个人不到三分地。一块是熟地,在大园,可是由于接近村边和队上的仓库,每每是长得极好的青菜喂饱了从篱笆中钻进来的鸡和鸭,如果进来的是一头猪,那就更糟了。另一块在村后的山沟里,原来是队上的一块红薯地,高高的山高高的树夹着一个山冲,很陡的坡地,种辣椒倒是好地方,种青菜就不行了。随着我们人数的增增减减,大园的地后来也叫队上收回,分配给新迁来的社员了。这样我们就剩下村后一块地了。
山冲中的地由于坡度太大,既不保水也不保肥,土地也很贫瘠。我们种了几年,下了不少肥也花了不少功夫,地渐渐肥沃了,各种菜都能长,但是坡度太大,长也长不好。我一直想把这块地好好的改造一下,可是那时正是我们接受再教育的时候,不出集体工去整自留地,恐怕谁也不会同意,真要做了,可能我这个富裕中农也当不上了,非得戴上富农的帽子接受批判啰。好在后来政策逐渐宽松,我这个想法才得以实现。
74年,小鼻子上大学,队上只剩下我和萝卜皮两个长沙知青,我们这个知青户还有五个靖县知青。他们来后基本上延续了我们的共产主义生活方式,大家一口锅吃饭,一起出集体工,收入一起花,所不同的是按照各人的工分,一部分分红在年底可以拿回去。这是因为靖县居民的条件比起长沙知青来还是差了很多,记得我有一次到“莲莲婆”家去玩,看到来了客人,莲莲婆的妹妹出去买菜时,专门买了一个鸡蛋,作为请客用,她弟弟(8岁)则在下午游泳时到河里抓了几条小鱼,做了一碗汤。
这时我成了队上年龄最大的知青,山中无老虎,我这个猴子也就当一回大王。秋天收完晚稻,队上放三天假,我把几个新知青召到一起,开始改造我们的大寨田了。
因为是种熟了的菜地,不能简单地平整一下了事,把熟地整成了生地可就得不偿失了,那样菜反而长不好,不如不整。但是要想把坡地改成梯田一样的菜地,依然肥沃,难度可就大了。我把这块地的土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原来菜地的种植层,这是肥沃的熟土;第二类是从路边、坡上以及坎上表层带草根的浮土,这也是肥沃的土,但是必须沤熟了才能用;最后就是底层的生土了。我们先把熟土全部一担担一道坡地上放的空地上,堆成一大堆,再把浮土同样堆成另外一堆。然后才开始把坡地改成梯田的模样,高处挖低处填,敲紧压实,留出路来。回填的时候,我们还把周边山坡上的草割下来,点到底下做肥料,再把浮土铺到底下一层,最后把熟土盖在上面,这样平平展展的一块菜地就形成了。
整个工程做起来相当麻烦,比队上开荒田要复杂多了,劳动强度也要大很多。因为是自己的自留地,大家干起活来都十分卖力,也十分认真,连平时出工有点吊儿郎当的小刘也干得很起劲。三天的功夫,我们把一大块坡地改成了三块平地,可种菜的面积比以前还大,因为增加了不少肥料,种植层也厚了很多。
地改好了,我们让地里的草沤了十来天,在上面种上了白菜、萝卜、雪里蕻等冬菜。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实如此,总觉得这一年的冬菜长得特别的好。可惜的是当年的冬天我就招工走了,没有充分享受到自己的劳动成果。
我们队的几位靖县知青都十分青春可爱,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的样子。三个男生有邓高潮--五个人的核心,积极能干;一位个子大大的小刘,稍许有点调皮,爱发点牢骚,但很真诚;还有一位名字记不清了,但小小的个子,长得非常结实,整天笑眯眯的,说话也很风趣。两个女生,莲莲婆(匡林英)和霞妹子(聂双霞)。比起长沙知青来,他们少了一分压在心底的悲愤,更朴实单纯也听话肯干,显得更阳光一些。常想他们现在过得怎样了,如果有机会真想再见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