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湖南知青网的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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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到了这个年龄段,这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曾几何时,我们还是些毛头的小伙黄毛丫头,可这会儿,摸摸我们的额头吧,是不是爬满了绉纹?照一照镜子,难以忍睹,两宾不是霜染,便是脑顶发根稀疏 ……
我大概比各位知青朋友更显得老态一些,除了年岁比诸位大一点之外,更是那一十五年的知青生活使我比诸位多受了些磨难.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必要常常把那些不愉快放在心上,尽管人一到了老年,总喜欢回忆往事……
何况,我们的往事又是那样的不堪回首的哟!
十年前,我就提前退休了.当我真的退了下来,心中总是感到空荡荡的不踏实,就仿佛像是一片飘散在空中落叶,老也不着地面.稀里糊涂地就那么过了许多年.有时我真的感到很孤独,尽管我的家庭生活还很和睦.我渴望的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除了读点书这之外,还想和一些同一样经历同一样命运曾在同一条战壕的朋友们叙叙旧情,谈谈现在,说说未来.
我要感谢厚哥.有一天,他来到我这里,说起了湖南知青网.“你怎么还不注册?”他问我.“这可是我们自己的网站呀,那上面有许多的文章,都是写我们知青的事的,你不是也喜欢写点文字么?”
那是2006年5 月初的一天.隔了两天,我就在电脑里找到了湖南知青网.我一看,还真不错,就注了册.我记得我看到的第一篇文章,就是网上发布的一则消息:湖知网将在
我深知登山旅游于我来说已是不大可能.多年的繁重的劳动,已经使我的腰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到了我这种年岁,坐骨神经老是痛不堪言.我不敢耆望 登山游水了,但却想去会会那些和我一样的老知青们.正好每天我都要在那去买菜.我骑着自行车去了.到了中南大学的大门口,却又不走近前去,只在那远处张望.我的举止让一位女士见到了,她向我走来,微笑着和我打招呼.“你是……?”我连忙说:“我也是一个老知青,下放在江永的老知青.”她说:“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猜出来了.”这个女士,就是落霞.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湖知网的网友.友情周末听说我也是老知青,热情地邀请我一同前往麓山.当得知我不能随之前往,感到十分遗憾.连忙从包里掏出数码相机来,为我和落霞还有另两个老知青朋友,照了一张合影.
那一次,我虽然没有去游玩,但是,热情的网友的面容却在我的脑海里,留下了永不消逝的印象.
其实落霞孤鹜这个网名,我早就知道.我还知道她正在写<知青组歌>,在我的电脑里,就有她的组歌的全部资料.那也是厚哥从他的U盘里下载在我的电脑里的.厚哥对我介绍起这个落霞孤鹜来,总是很佩服很激动.当我看到这个网名叫落霞孤鹜的女知青的创作的歌曲以及她写的文字材料之后,我也很尊敬她.我常常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呢?为了创作这组知青歌曲,十年,这个漫长的岁月里,她竟然乐此不疲.
后来,我想在湖知网上发一点小稿.却又不知道怎么发出去.折腾来折腾去,终于败下阵来.只好求助于厚哥了.厚在电话里说,你把网名和你的密码告诉我呵.还有图片,你也发进我的邮箱里呵.第二天,我的在江永拍摄的一些照片,就在网上出现了.文字稿,我就发进了落霞的邮箱里,请她代发.但是许多天过去了,稿子没有发出来.我想,她大约是太忙了吧?一天,我打开网页,见到了一个叫做丘山旁渡的网友,和何清华一行人(全都是我们农场曙光队的队友)在山河拍摄的照片,这照片里有一个杜江,我立时便猜出,丘山便是杜江了.我也不与她联系,将我的一部分文字稿,全发在她的邮箱里,并且写了一行字:你是杜江吗?请将我的稿件发上网好吗?我真的没有想一下,她要是不是杜江而是别的什么人呢?不过,我没有猜错,杜江不仅帮我发了稿件,还说要来我家教我发稿的方法.隔了许多天之后,我收到了落霞的邮件:“ 郭兄你好!真对不起直到今天我才看到老兄的邮件。因这个邮箱我已经没用了,没在网站信息上修改,今天是因同学责问我为何没消息我才打开了邮箱。我会发上去,因我现在正在上班,晚上好吗?”
这就是知青情谊吧,真诚而又纯洁.
我曾将易宇欣2004年11月发进我邮箱里的一首歌词,作了一点修改,发在了知青网上.没有想到被珠海的露露在网见到了,并诱发了她的灵感.她将歌谱写好了之后,却发现有些词要改动.没法子了,发个邮件给笨笨牛,笨笨牛又发给了笑对人生(陈德),陈德想,这词是我发在网上的,还是我来改好些.结果,由我改好邮在露露的邮箱里了.不久,这支歌就由露露录了音,在知青中唱出来了.
一天,露露来了电话,我一看时间,呀,都深夜11点钟了.我问露露:你还没有休息?露露在话筒里说,我还在录音棚里录歌呢.“你听一听,”她在话筒里说.“我唱一遍给你听,好吗?”她唱了.那是我发在知青网上一首歌词<煤油灯之歌>,她竟然谱了曲子,并开始录音了.我听着听着,心里那种感觉真难描述.眼眶就有些湿润了.唱了一段,露露停了下来,说:“我又要去录音了,今晚可能要录到凌晨两点,我和伴唱的朋友们,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呢!”她放下话筒,又去工作了.那个夜晚,我很入眠.不是因为我写的那首歌词被谱了曲,而是因为露露----我们知青网的一个远在他乡的网友,为了我们的生活过得更加充实,为了我们的湖知网更加出色,她竟然在忘我的劳动!我们的湖知网,就是在这众多的知青朋友的关怀和支持下,才越来越生气勃勃,越来越红红火火了.
我们不会忘记落霞写的那首<青春情怀>吧?只要你是个老知青,谁听了不 “独沧然而涕下”呢?那优美的曲调常常响在我的心头.我常常在深夜,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从耳机里听着这支歌曲,思绪却随着那歌的音调的引领,进入了一种迷幻的境界.我们那时是多么的年青,我们曾经热血沸腾.我们曾有那多的憧憬,我们曾有那么多的追求……但我们没有能力来把握我们的命运,我们只能是服从又服从.我们的青春就是在那种没有理由里消逝了,就像那一江春水向东流去,永不复返了.
这支歌,就出在我们的湖南知青网呵!当她一经露露那美好的圆润的嗓音唱出来,一下子就震惊了全国各地的老知青,引起了他们的共鸣.这是落霞为我们这些步入晚年的老知青做出的奉献,也是我们湖南知青网为全国各地老知青们做出的奉献.
自从来到了湖知网,我交了不少朋友.有一次,我从网上听到一支歌曲:<第聂伯河波涛汹涌>.我非常喜欢这支乌克兰歌曲.于是就向发表这支歌曲的哥巴发了个邮件.哥巴立刻就将歌曲发给我了.但歌曲不全,本来是4M多的歌曲,他只发了1.6M.原来他要外出开会了.几天之后,他从外地回到广州,看到我的求助邮件,又花了不少时间,为我重发了一次.每当我一听到这支歌曲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哥巴来:他有多高?下放在那个县城?他有一个温柔敦厚的妻子吧?他曾说过,我要是前去广州,就去找他,我什么时候才会去那个花团锦簇的南方之城呢?
看过<华塘知青的青春梦>那部由湖知网拍摄的专题片的朋友们,大概不会忘怀那片首的一个场景吧?一双穿着草鞋的脚,在泥泞里艰难的跋涉.据说,出演那在泥水里跋涉的人,就是笨笨牛.笨笨牛这个网名从何而来,不得而知.但他却真是有牛的坚忍不拔的牛性.人却不笨,而且是特别的聪明能干.我不会忘怀,今年元月,我们湖知网派出四个人随原江永知青农艺队一同前往江永拍摄采访.就是在那些天里,我对这位网站的管理员,有了一些了解.他工作起来,会达到忘我的地步,无论在那儿,他肩膀上总是扛着机器.有时县里或是别的人请客吃饭,他也在抓摄镜头.而且,无论是农艺队开会或是排练,他和李姐都一定在场抓获画面.他说,也许有些镜头,在制作专题片时用得着.晚上回到旅店,又伏在那台慢得做牛叫的电脑上,发稿子.有一次去普美村拍摄,天晚了,一不小心连通人带机跌倒在田埂下.我以为他是太累了.果然,在回来的途中,他就病了.那当然上是累倒了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大部分网友都知道,他一天能睡上几个小时.我常常劝他,年岁不饶人呵,悠着点呵.并写了一首小诗劝勉他.
你们没有发觉吗?自从创办了湖知网之后,才不到两年,他竟老了不少!他为了什么?金钱么?地位么?权力么?什么都没有.还有李姐,有段时间脸都是肿的.写到这里,我只想说,我们大家还是相互宽宏一些吧,相互理解一些吧,相互搀扶一下吧.我们都是一些经历过同样苦难的人,我们曾经是那样的宽大为怀,那样地热情豪迈,我们现在也理应如此.甚或应更加胸襟坦荡.我们之中有点儿小小的别扭,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坐在一条板凳上,交流一下,沟通一下,什么事情化解不了?!在这里,我想起了一首法国的古代诗句:
让我们成为兄弟吧,
把弓箭埋在地下……
当然,我们曾经就是兄弟,到现在也根本就没有拿起弓箭.我们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活得更爽心些,更潇洒些,因为我们年轻时从来也没有爽心过潇洒过.我们到了这个年岁,就应该来弥补那个缺憾了呵!
湖知网是我们这些老知青的一个家园.我们就是这个大家庭里的兄弟姐妹.也许我们不曾谋面,而且可能永远也不会相遇.可我们的命运却始终将我们捆绑在一起.我们的心也应该是在同一频率地跳动.这,就是我们知青的一种特殊的友谊,是泪水和血水融为一体的友谊.我们老了,心却还很年轻,因为我们没有过青年时代,我们必须为自己打造一个青年时代,而青年人,胸怀是十分坦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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