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下放30年后返靖路上的趣事(十七)
远明老了,他含着激动的眼泪和我们一一拥抱。
他日子也过得艰难,父母早已离开了人世,婆娘也死了;儿女嘛也大了分的分家出的出嫁,他现在也老啦孑然一人艰难度日。
杰老板拿了200元钱给了他,要他好好过日子。
我们又继续用掉了一块后轮叶子板的桑塔纳鞒车打拨来到了铺口中学留守知青六和尚家,看望了六和尚。
六和尚当时撤巴塘后就重新下放到巴塘山脚下的潘溪生产队,六和尚的婆娘就是官团下里(五)队上的;六和尚自从和她结婚以后就一直留在了官团潘溪(六)队上生根,开花,结果。直到1980年落实知青政策后,六和尚被安排在铺口中学教书。
六和尚茹辛茹苦拖儿带女,和农村出身的婆娘一起带大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读了中师和大学,现在都参加了工作!
六和尚现在他也在铺口中学光荣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
离开了铺口中学的六和尚家,汽车继续把我们打拨向我结婚成家的队——坝阳坪开去。
这次是轮到我和糍粑,香棍子,青头闷四个人首先走路,青头闷雄赳赳气昂昂地扛着摄象机到处摄象。当我们走到五星大队新寨队时,我向队上放声喊了起来……
“呃!源生!呃!德猛子!你们快出来呀!胡杰来嘎!青头闷来嘎!”我每次到靖县总是要到这些老朋友处走走的,我和他们熟得很呢。
要知道,这个队是我们的好朋友:小痞头下放呆过的队。当知青时,巴塘的我们每逢铺口赶场就专门到爱朋友的小痞头队上打闹;他们队上有10多位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社员青年后生都与小痞头他们弟兄相称,于是乎我们巴塘的这伴人都成为了他们的好朋友。
马路上能看到小痞头他们曾经住过的老房子,那老房子前面有一对清同治年间留下的石狮子;青头闷扛着摄象机用镜头一边在扫射一边口里振振有词的在讲解:
“你看!你看!这里就是原来附中老知青居住过的房子,我们巴塘人不都是经常到这里来做客么!大家记得吗?那次到公社里开会,我们七,八坨海菜一窝蜂的蒽到了这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知青朋友,饭是有得吃的,菜可没有那么多招待,良良灵机一动,说用红薯叶可以当菜吃;派我们5个人就是到这个坡上摘了一箩筐的红薯叶子拿回来当的菜呀!哈哈,在这座房子里我们还帮小痞头做过21岁的寿呢,那天我们这铺家伙真正象是一班‘智取威虎山’里的土匪哦。”青头闷格格格的笑着说。
是的,我记得那是1967年8月的一天。
小痞头队上的知青,也是我同班同学刘达旦一个人上后面的排牙山去砍柴。身背一把柴刀的他走到了半路上,忽然听见左边的草丛里发出了悉悉簌簌的声音;啊,一条好大的高昂着头的煽头风窜出来拦在了他的去路上。那蛇好粗啊,足足有2米多长!脖子鼓得有一巴掌大,嘴里还发出了可怕的丝丝声,大蛇口里一伸一缩的吐出了长长的红信子!刘达旦惊呆了,以前从书上看到过和听别人讲过的关于眼镜王蛇的恐怖情景,今天可全都变成了现实!
不愧是附中田径场上的好手的他,知道遇见这种蛇是不能惊慌失措的,毛骨悚然的他也只好沉着应战了;他慢慢的慢慢地向后退,谁知道那蛇却吐着信子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
老旦小心翼翼地从刀扣中摸出了柴刀,紧紧地抓在手里向后跳了二大步,那蛇也飞快地向前滑了二大步,反正是和他保持了开始面对的那个距离。
老旦意识到只有跑之字路才能摆脱这条长蛇的纠缠!好在他身后的这个山坡上长着的茅草是浅浅的,还长有零星的几棵不大的枞树;他突然转过身子向后面用跑之字路的方法狂奔。只听得身后沙沙沙的直响,他感觉到那蛇在追自己……
他立马停住,又转过身来,啊!那蛇也就停住了,抬起了那一尺高的鼓鼓的头望着老旦,蛇也不敢再向前爬半步。
老旦这时候只好手里紧紧握柴刀快速退到了小枞树旁边,那二米多长的大蛇又游动起来向他逼近。刘达旦不愧是昔日附中田径场上跨栏高手的刘达旦,他急忙围着那枞树打起转转来;那蛇几缠几缠被略微缠到了树上,老旦紧握柴刀不顾一切地挥向那大蛇的头部,“刷”的一声把这条可怕的眼镜王蛇的头给砍了下来啦。
好快的刀啊!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毛骨悚然的恐怖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走近仔细一看:那蛇脑壳已经飚出去好远了,无头的蛇身上汨汨地流出了鲜血,那蛇足足有6公分粗啊……
那时候,长沙知青哪有放过吃蛇肉的机会哦,绝对没有!谁都知道蛇肉的美味,尤其是在一,二个月不知肉味的年代!
刘达旦柴也不砍了,手里拎着这条沉甸甸的眼镜王蛇快步的拖回了家。
中午时分,大家都在惊讶的听老旦轻松地说他上午遇见蛇,还与蛇搏斗的惊人一幕,个个都佩服他的沉着,冷静和勇敢。
年轻的社员源生,德猛子,笑大娘,粑粑崽,才才他们来了,他们都证实说:这后山坡确实是有一条很大很大的煽头风出没,他们都被吓过几回!这下子被你们长沙知青刘达旦给消灭啦,你们长沙人倒底是大城市里来的,个个胆子大得吓人!老旦真是勇敢啊!要是我们?吓都会吓死,碰到了都不晓得如何样子对付呢。
好吃的小痞头,谭复老倌,谢宝,山鳖已经七手八脚的把蛇剐了皮用秤一称!好家伙,净蛇肉18斤4两的旺秤!
正好那天是铺口赶场,我们巴塘的一伙七,八个下家都到了他们队上,看见了二大脸盆白花花的蛇肉,个个都说有口福!
“咦?今天不正好是小痞头21岁的生日吗?”不知是谁咕噜了一声。
“正好,正好!巴塘的同学们都来啦,就用蛇肉来作主菜大家一起帮小痞头做做21岁的寿吧。到靖县二年了,谁都没有做过寿!”老旦欢呼起来,我们也跟着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