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电疗。”后来在闻讯赶来的支书等人的劝阻下,才把半死的他解救下来……
此后,在众乡亲的严密看视,暗加保护下,张良失魂丧魄的躯壳才没有遭到毁灭。他依旧是逢人就背毛主席语录,坐下来就乱写乱划。他虔诚地参与当时我们知青都不太恭敬的“早请示”“晚汇报”等膜拜仪式,并且增添了一个奇怪的新“功法”,随身带着檀香,一到路口树下就烧香作揖。在林前屋后,田间地头,池塘边,小溪旁,果园里,樟树下,到处徘徊着他那幽灵一样的身影,形容枯槁,目光呆滞,好久好久,他仍痴痴的等着潇潇……
“是我呀,张良!”
啊,是他!深更半夜的,他怎么也来了!我走上前去打量他:宽宽的前额上一绺头发还是那么飘逸,他胖了,老了,眼光里流露出原有的精明和少有的惊喜,手中捏着一片叶笛。
“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我问。
“你看,今晚的月晕多么奇丽呀,我睡不着。”他收敛起笑,半眯着眼帘,仿佛不愿看见什么:“近来我一个人就住在坡上那间小茅棚里,我种了几亩西瓜要守,今天傍晚才有人告诉我,说你来了。”
“我准备明天去看你,想不到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会面了!”
“今晚,那你是特意来……来看……来看……”他突然哽塞了,神态大变:“你看,看……她就在这里呀!”说完,他跑到潇潇的坟前,忽地蹲下去,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呜咽起来。
我拖着沉重的脚跟了上去,望着坟上的萋萋芳草,眼泪在心中流淌。潇潇呵,你怀着美好的愿望,纯真的感情,撕心的遗憾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带走了自己的痛苦和未来,来不及感受雨过天晴的一缕阳光。你的父亲早已平反,你的姐姐早添了外孙,凶手们已受到法律的审判,改革的硕果已香遍穷乡僻壤。如果不是那场劫难,你也会和我们现在一样享有多彩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