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们能大度地原谅别人时,自已也能在这种释然的轻松中感到无比的快乐……在难忘的知青生活中,困顿、严酷的生存条件下,人性和良知被扭曲,道德和情橾被玷污。唉!那个曾经恶意中伤过我的朋友,你还好吗?让我们忘掉过去吧!宽容是生命与生命的黙黙交流,也是抛弃所有名利屈辱的大彻大悟呵!
继“忆苦歺”后“精神贵族”一直不敢动笔,既伤感又沉闷的话题。总不想掀开已经抚平的创伤。如果不写“精神贵族”,那么下面的章节又无法延续了,因此,我不情愿的静下心来,重复我压在心头的往事。如果那位朋友看到此文,请原谅我!我只是在回忆我的经历,并无他意。
谈下放农村,自然会谈到68年12月29日碼头生离死别凄凉景象,自然是话别亲人抱头痛哭的埸景。这里我不想再细说,因为这“风景”朋友们都有精彩的描述过。只是在拥挤不堪,空气混浊的船仓中,伴随着柴油发动机轰呜和颤抖中,包裹着棉大衣似睡非睡的做起梦来:一老者拿着圣旨一样的东西对着大家宣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耕田而食,鉴井而饮。帝力于我何有哉?”。唉呀呀!皇帝老子都没有我快活。要得,要得!(这都是笑话啦)当时真的只觉得一身轻松,无牵无挂。家中数度被抄,父母亲游斗于闹市街邻。路人鄙视呵斥,学校里“老鼠生儿打地洞”呐喊声中我巳无地自容。今天,那个人把我们都一棍子赶下乡来,我们彼此彼此了也。红五类、狗崽子今天统统一船送到乡里去作田。这真是太公平了,当时我就是这么幼稚单纯。确切一点还有兴灾乐祸的感觉,我是命里注定要走这条路。今天有人陪我去,何乐而不为。况且我有的是力气,谁怕谁!反正饿不死我。
说真的至今我都无法觧释那段头脑简单,既轻松又快活的日子。因此,田边地头有我的欢歌笑语,茶余饭后有我的高谈阔论。有一天,全队男女老少都在禾埸里做事。队长喊抽根烟(这是休息的信号),眼睛笑得一条缝望着我“姓董的来一个”我一摸脑壳,窜到禾场中把手一招,社员们一齐围过来了。咣咣!咣咣!我口里模仿锣声,学着跑江湖的神态,南腔北调的胡说起来。当我说到祖传狗皮膏药神奇妙用;头痛、脚痛,脑壳痛、背痛腿痛、肚脐眼眼痛时……,社员们早已笑得前俯后仰。一阵哔哩啪啦花拳绣腿之后,端起帽子向他们讨起銭来。顿时,有捂着肚子的、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抹着眼泪的,捧着脑袋的,笑得个人仰马翻。欢呼声喊叫声,把邻队的社员也吸引过来了。从那以后社员们都叫我“董半仙”。有一次,上午抽根烟的时候,大家提议比力气举石磨,范三哥是队里最有力的,叫人抬出来一扇石磨,足有60斤。哈哈!搞到我饭碗里来了。(长沙当“逍遥派”时,每天和一般朋友练举重,玩石锁)只见他把磨子高举过头,一连八次才放下地,赢得了一片掌声。轮到我时全场都安静下来,我走上前双手抱拳,高喊一声“请了”抓起磨子,一个漂亮的技巧挺举到头上。1、2、3、456社员高声喊着数字,一直到12我才放下磨子。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后来我们每天10分工一天,和正劳力一样。这可能和那次比试有关)。有必要说一说我那时打扮。脚穿烂回力鞋,头戴东北帽知青特征。裤子补钉上面贴伤湿膏,屁股上面两块补疤再撕开一点,棉衣和罩衣把扣子全部扯掉,留下门襟两页布撕成布条,胡乱把它编成几根辫子。用糯谷草打成挠子,长长的挽个它纳在腰间。到大队部,北河口都是此等装束。一副玩世不恭,悠哉游哉的模样。想必有的知青现在还能记得。(不久,也有看到此等装束的知青,那已是后话了)。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在心底里积压着无声的反抗,和对现实的嘲笑和戏弄。我已是十八层地狱之人,用不着道貌岸然、衣冠楚楚罢了。
话说间在乡下劳动已有1个多月了,离春节不到10天。“正是鱼奔深潭,客奔家的日子”。我们都在忙着买鸡、鸡蛋,鱼,糍耙回家过年。一切准备稳妥,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队长友福哥提着煤油灯敲开了我们的房门。心神凝重无可奈何的说;大队开会要所有知青响应号召,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就地过年。邻队的知青晓得你们要回长沙,特别告诉了我,你们队里姓董的有号召力,他出身不好,只要把他看住,其他人就不敢回去了……。当时我只觉得,全身热血澎湃,头脑里好象灌了铅一样,麻木沉重。心灵突然蓦地冲到天空,漂浮不定坠入万丈深渊一样。没有眼泪傍靠灶角边,只觉得浑身在颤抖,头上冒着虚汗。呯呯的心跳就象要从口蹦出一样!我已是社会低贱之人,而今已入地狱,回家过年何罪之有?这与出身有何相干!我们同是落难之人,何必再将我踩进地狱的底层呢?本应相扶相帮共渡难关,何来凌驾于头上的贵族呢!可怕的《精神贵族》啊!朋友啊?你的那几句话,从此改变了我的模样,并一直伴随着我招工到长沙为止,整整四年多。而你不到10个月就走人了。
我从来不惧威胁,既定回家过年,天塌下来只是乡下种田。为了不影响其他队友,我先送他们上船回长沙,我自已过几天再走。把他们送走之后,我在安乡街上,碰到了小学同学李某,他也正准备回长沙。而且是他父亲单位的运粮船队,只是时间要3天才能到长沙。好家伙!我最喜欢到处游玩,眼下心情十分低落。正好去散散心,游历一番,这真是天赐良机。这也印证了长沙里手的俗语“一身如鸟啄,还有闲心游宝塔”。如不赚啰嗦请指阅下集:《漫游洞庭》。
又即;曾上网游览过其他网站,其中,呵呵,昫梅朋友,厚哥朋友,你们几次让招工机会给困难的知青朋友。在这里向你们致以崇高敬礼!时代的楷模,做人的典范。同时,我也要感谢那位朋友,在某种意义上,你是在给我鞭策和鼓励。使我走上工作岗位后兢兢业业,忘我的工作。从一个普通老百姓,到国家干部。受组织的委派出访过多个国家,为湘绣和外贸事业作出了毕生的贡献。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走过了五十多年。
见到层山夜雨兄的回家过春节之事,《农场岁月一》不免也引起我极大的共鸣!刚上网时写了这文章,当上网朋友不多。今天重新发上来,一是层山夜雨兄的文章感动了我,二是这段回家的经历让我在今后的成长中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重新发上耒望朋友们理解我的心情。唉!太难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