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 豉”
人近晚秋,健忘。上午之事,下午不见得能记清楚。而远久之事却历历在目。
凡看过电视剧《大宅门》的观众,见白七爷儿时淘气而捧腹大笑。我亦无那般顽劣,但也趋之若鹜,三天不惹出事来,家父会认为儿子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了。
转学初到乙班,张孝喜老师三番五次地教诲,不得叫同学之浑名,我却依旧我行我素。一同窗,人清瘦,面白净,更凸显出脸上那颗黑痣,都背地里叫他“豆豉” ,而不敢当面直呼也。
我知后暗自忖度,两人身高相差无几,双肋胸肌瘪平,排骨之间凹入尺度不分彼此,均为搓板状。自信有推板车的经历,胳膊略强一点,以此作为资本,胆子壮了起来,稍带揶揄,叫了声:“豆豉” 。班上同学愕然,他举目怒视。当时,我尽管心中忐忑,然哪甘示弱,也望着他。四目对射,互不相让。犹于冷兵器时代“叫阵”,心里明白,谁先眼睛眨巴一下,气势就会被对方压倒,输了。
不知何顾,他渐渐怒气下泄,回收目光。我赢了,偷着乐。
从此,我再见他,不呼其名,改叫“豆豉”。他开始听后觉得刺耳,厌烦,不爱答理,显得很不自然。
后来,他的棱角渐渐被磨平,目光中的“敌意” 逐渐消弭,态度温厚多了,两人和好。我仍没改口,还叫他“豆豉”,算是默认了。
这位浑名叫“豆豉” 者,现网名“镇安大队” 。望见拙文,破颜微笑,彼此寻个开心,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