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感动,无处不在
一、卖菜的洛阳农民
我和很多女人不太一样,我不太喜欢逛商场,累,且晕,逛一会儿就犯商场综合症.但我喜欢逛菜市场,摆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各色菜蔬,总能让人感受到晨露、原野、春光的气息.
洛阳本土的蔬菜以及从南方引进,业已在洛阳传宗接代的蔬菜都很便宜,不用去讨价还价,且洛阳的菜农也特别实在.菜农们一般是清晨将菜下了,放在柳条筐里,然后用自行车驮进城里的菜市场,把一块塑料布往地上或摊位上一摊,再将带来的蔬菜摆放整齐,就开始做生意了.很多的菜,如上海青、油麦菜、韭菜等都是不扎捆的,不似南方卖小菜,一把一把的十分的精致,水淋淋、绿油油的煞是好看,里边却多有腐枝烂叶.洛阳菜农卖的很多青菜不扎把,散开,随你挑,随你选.冬天一整天也不洒水,其他季节上午基本上不洒水,他们一般都备有那种大号的矿泉水瓶子,将瓶盖扎上很多小眼,到了日头很烈时就用矿泉水瓶子给菜们洒上一些自来水,以保持鲜活.决不会将菜一把一把地放进水里浸泡.也有一把一把卖的,如空心菜、苋菜、小青菜秧子等等,五毛钱两把、三把的便宜的很.
那天又去买菜,见一个摊位上的丝瓜蛮好的,一块三一斤,便挑了两条.卖菜的是小两口.我将丝瓜递给男的,男的又递给坐在稍远处的女人(秤在女人那里).我的目光追随着丝瓜到了女人的手上,只见女人并未立即过秤,而是拿起一把小刀小心地将稍显长一点的丝瓜把切掉了!这一细节让我顿时心生感动!长沙人在说到斤斤计较的人时,常喜欢说:卖小菜的一样!可是这位卖小菜的洛阳农民却在顾客没有要求,甚至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主动切除了两条丝瓜上她认为不该卖钱的部分.切掉的丝瓜把也许只有几克,然而这种质朴、实诚,却没有任何衡器可以量化!
我感动,为这对卖蔬菜的小夫妻.我祝愿这对诚实、 善良的小夫妻生意兴隆.
二、打工的饭店后厨伙计
一日,有友人钓了若干鲫鱼,分送了六、七斤与我.因先生出差在外,我虽热爱厨艺,但这杀鸡剖鱼的"大胆"手艺我却一直怯于钻研.鲫鱼不大,六、七斤就有了十八九条.我望鱼兴叹:不要吧,朋友盛情难却;要吧,常德话说的“我卡(念平声)它没(念四声)得整”!还不能说明不要的原因,那不明摆着要人家搞得玉斯熨帖,你呷现成的吗?!我嘴里连声说着谢谢,心里飞速地盘算着请谁来解决这堆麻烦?下午两点多钟我提着鱼跑到学院外边,心想出点钱请个饭店后厨伙计帮帮忙好啦!不过,这么琐碎的活儿人家愿不愿意干,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我找到一家叫“湘水人家”的小饭店,想着这里肯定有老乡,说不定会帮忙的.正好有几位身穿后厨工作服,但年龄却跟童工差不多的小男孩在街边嬉戏(午市已歇市).我走过去,直接就用长沙话对他们说:哎,你们几个小师傅跟我帮个忙好拜?几个孩子扭头望我,一脸茫然:原来不是湖南人,是河南人,他们没听懂我的话.
我只得又用普通话把我的意思表达一遍,问他们会不会剖鱼?特别强调我会付工钱.他们互相望望,一个孩子红着脸说:没关系,这点小事不要说钱.平时在报纸、电视上见多了什么指个路帮个小忙都要收钱的事,今天自己求人代劳,理应付酬,人家却红着脸说不要!倒弄得我十分的不好意思.几个小伙计拿着鱼进后厨前还不忘交待我坐在厅堂吹电扇,说“一会儿就好”.这些人怎么这么好啊?忙了一上午了,这会儿又无偿帮我.我越想越过意不去,忙跑到对面商店按人头买了几个冰激凌和一包烟酬谢他们.一会儿,一个老师傅(也是河南人)端着剖好的鱼出来并叮嘱小伙计找个干净塑料袋替我装好.我更不好意思了:原以为就几个小孩子,却不曾想又麻烦了一位老师傅!老师傅见我买了东西,一个劲儿谢绝:小事一桩,大可不必如此破费!(中原地区上了年纪的人说话比较文气而且经常会带一些古汉语里的字、词,如:妥了,罢了,厮跟等等)见老师傅也一口河南话,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你们湘水人家怎么都是河南师傅呢?”老师傅说:“大厨才是湖南人,现在休息呢,我们都是打杂的”.哦,原来如此.
提着让我犯了一上午愁、现在已是剖好洗净的鲫鱼们,我一路感动着回家了.
三、教授夫人王大姐
王大姐今年60多岁了,先生是一位资深的日语教授,老两口都是东北“银”(人).王大姐为人朴实,对人特别热心.平时我在一起唱唱歌、做做操、散散步.
五月初,我决定外出走亲访友.因为不工作了就自己给了自己最大的自由:定下出去的时间,不定回来的时间.可是,家里还养了几盆虽不珍贵却又养了几年的花草,我不想他们因了我的潇洒而终结生命,于是我将它们托付给了王大姐.
我离开洛阳那天,天气异常热,太阳白晃晃的.因是下午四点多的车,我并不着急,不慌不忙的收拾东西,十分放松地睡午觉.三点过一点,门铃响了:是王大姐.老人家说一是怕我午觉睡过了头,耽误上车;二是怕我水、电、气没关好,来帮忙检查一下;三是因我家人都在外地,没人送我,来送送我.那一刻,我心里好温暖、好感动!
北方少雨,王大姐隔三岔五来为我的花草浇水;十天半月来为我的房子开窗通气……
七月二号,在外边晃悠了近两个月的我终于要回洛阳了.想想外出这么长的时间,家里不知道脏成什么样子了?于是上火车之前我给另一位大姐打了个电话,请她帮我找个钟点工明天上午9:30分到我家帮我打扫一下卫生(我乘坐的上海至洛阳的火车是九点多到).三号上午我基本准时地到了家,一进家门就惊讶地发现:家里干干净净的,所有的窗户都开着,空气十分清新.正发愣,王大姐提着两条黄瓜和两个硕大的西红柿进了屋,说是“你刚到家,一定来不及去菜市场,先用这凑合着吃个午饭”.原来王大姐听说了我今天回来,早晨五点多就来帮我打开窗户,又帮我把家里打扫干净,说是我旅途辛苦了回来再一忙,怕累出毛病来……
接过还带着花蒂的嫩嫩的黄瓜和那两个足有一斤多重的西红柿,看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屋子,望着满头白发的王大姐,大热的天,我的心里一阵清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