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孙革冲上前来,戟指骂道:“姓刘的,枉你还是居长为兄者,竟然对自己的兄弟下此毒手,你还算是人吗?”
“看你这话说的,”刘经叹息摇头:“老幺啊,现在你应该知道了吧,你跟糊涂人就不可能说句明白话的,就象老十二马皋,他对老七马友最是信任不过的了,结果怎么样呢?老七把老十二的女人睡了不说,可老十二还到处跟人说老七为人多么豪爽……总之一句话,老幺啊,大哥在这里教你一个乖,亲兄弟也不过是先下手,你也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孙子样,你我心知肚明,如果我今日不趁早下手的话,等到日后你占了先机,恐怕有更狠辣的手段等着我呢,大哥也只不过是自保而已,实在是没办法啊……”
“无耻!”岳飞持弓,正要上前,不想腹部又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几乎连手中的弓都拿不住,更惶论上前与刘经交手了。
看着岳飞青灰色的那张脸,刘经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转目打量了一下四周:“老幺啊,这地方真的不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比之于在豁口山被辽兵砍了脑袋的老十七彭友的际遇,你遇到大哥算是三生有幸了,就知足吧你。”
一挥手,士卒们呐喊着冲杀上前,将岳飞三人团团围住。
刀剑向着岳飞身上搠去,他却不闪不避,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刘经——枉他三年前几历生死,费尽了千辛万苦,谁料到从大辽燕京城下,救出来的竟然有这样一个卑劣的小人——孙革猛的拉了他一下,挥刀架住杀将过来的刀枪,扭头对岳飞喝道:“岳兄弟,你快走吧,我至亲的姐姐已经死了,我和我姐夫今日都不想活了,可你无论如何也要离开这里,否则的话你会死不瞑目!”
“想死,易尔,想走,那可就难了。”刘经眉开眼笑的看着岳飞:“老幺如有闲心,不妨将今日之战,与你在卢沟桥上接大辽奚战士萧幹的三箭,其凶险程度比上一比,却又如何?哈哈哈。”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
正笑着,忽然之间他的神色一变,风雪之中,隐约听到蹄声得得,竟有一队人马正朝这边而来。
刘经急忙拍马迎上前去:“来人止步,勤王义师正在剿杀打家劫舍的山匪,莫谓刀剑无眼,伤及你们。”
“原来是刘统制……”前面来的人,竟然是相州府的知府吴玠,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刘经:“刘统制,平白无故的,怎么出了什么打家劫舍的山匪了?别是你公报私仇,杀及无辜吧?”
“老天在上,如我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劈!”刘经这人有个本事,撒谎赌咒就象喝凉水一样,他甚至还将身形让开:“如吴大人不信,尽管过去看看……有我刘经守护大人,谅那宵小也伤不到大人分毫……这边请……”
“免了,免了,我信你了还不行?”单看刘经那一脸真诚的模样,这让任何人如果再对他有疑心的话,都会感觉自己羞愧无地,认为自己人品有问题,竟然对刘经如此光明磊落之人持怀疑态度,那实在是件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所以吴玠只是摆了摆手:“刘统制,我知道你和岳飞是拜把子兄弟……你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大人问的莫非是我们老幺?”瞥了一眼军士们追逐着岳飞三人远去的身影,刘经的眼眶竟尔有些湿润:“大人如果不问起还好,一旦问起……老幺的神勇,卢沟桥下,晓月初升,三箭夺魂,地动天惊……至今让我回味无穷,如果不是他,只怕我们十八虎早已尽数埋骨异乡大辽了……”
“别象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 吴玠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老幺好端端的,什么事也没有。”
“真的?”刘经惊喜交加的表情:“那他在什么地方?我这做大哥的,都快要想死他了!”
“他……” 吴玠懊恼的搔了搔头皮:“他泥古不化,不通事理,竟然越级上书,结果被汪伯彦大人当即逐出军伍,我虽然有心维护,可是当时的情况……”说到这里,吴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正要想办法找到岳飞,让他去河北投效于王彦,唉,如此人才,若我大宋不能用,未免可惜啊。”
“烦请吴大人将信交给我,”刘经请求道:“我会上天入地,也要找到老幺,把这封信交给他。”
吴玠哈哈大笑起来:“刘统制,只怕你另怀私心吧?”
“什么私心?”刘经惊心不定的望着吴玠。
“你无非是想抢先找到你的兄弟,让他成为你的得力臂助,难道我有说错吗?” 吴玠笑道。
“真是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吴大人……”刘经好象心事被戮穿,涨红着一张脸干笑起来。
打发走吴玠,刘经掉转马头回来,一鞭子抽在一个士兵的脸上:
“给我追下去,今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的话,我把你们这些杂碎一个个全都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