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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 岳飞传:历史比传说更精彩(附:岳飞生死七大历史悬谜)(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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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 岳飞传:历史比传说更精彩(附:岳飞生死七大历史悬谜)(续二)
幸好这时候老十六郦琼杀了过来,他与岳飞背靠背,喘着粗气问了声:“老幺……你有什么办法吗?”
  
  “帮我点上火。”岳飞道。
  
  “什么?”郦琼挥刀将一名不知被谁砍掉一条腿后仍然悍不畏死,用单腿蹦跳着扑过来的辽兵砍倒,问道。
  
  “我要火……”岳飞的话未说完,一个辽兵凌空跳起,于半空中落下时伸手搂住了郦琼的脖颈,将郦琼扑倒在地,紧接着一大群辽兵一涌而上,将郦琼死死的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倾刻间郦琼的鼻梁被打塌,两手两脚俱被折断,然后辽兵把他向山坡下面拖去……
  
  “火!火!火!”当郦琼被拖走的时候,嘴里还不明原因的这样喊着。
  
  岳飞知道他在喊什么,就在郦琼被拖走的地方,留下了郦琼拼死从身上掏出来的火镰,但是岳飞不可能有机会拿到它。
  
  十几名辽兵已经将他团团围住,正要象捉住郦琼那样捉住他。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马友和李太子也被辽兵拖走时的吼叫声。
  
  还有其余的人,此时已经全部落入了辽兵之手。
  
  昔日那悍勇的敢死营十八虎被数百倍于他们的辽兵所围困,辽兵拖住他们的脚,任他们的脑袋砰砰有声的撞击在地面上的石块上,却丝毫也不理会,被拖在最前面的是孔彦舟,眼看着辽兵已经就要将他拖入林中。
  
  而最后一位,是始终昏迷的老大刘经。
  
  当死人一样的刘经被拖过岳飞的身边时,他却又突然睁开了眼睛,说了他处于昏迷状态的第二句话:
  
  “我出身于定州杂耍世家。”
  
  说完这句话,他再一次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岳飞已经无法弄清楚,他到底是真的昏迷,还是另有蹊跷。但是他却看到了一桩怪事,就在对面,一个死死盯着他的辽国武士脚下,一丛杂草突然篷的一声燃烧起来。
  
  那辽兵惊讶的咿了一声,本能的抬脚想把这莫名其妙的怪火踏灭,岳飞却趁势一脚踢在他的裆部,踢得这名辽名惨嗥一声,撞击得连同他身后两个同伴也一并飞出。
  
  岳飞将手中的箭杆伸进了火中。
  
  两个辽兵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站起来,搭弓,引箭。
  
  一个辽兵抱住了他的腰,两个辽兵抄住了他的腿。
  
  箭杆凌空射出,带着微弱的火苗,射入了坡下山林中的枯草之中。
  
  没有任何动静,那火苗似乎由于破空疾射而被熄灭了。
  
  岳飞已经被十几名辽兵高高的举起。
  
  他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
  
  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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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6 12:3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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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迷城
  
  (1)说英雄
  
  辽兵们欢呼着,高举长刀从山坡上纵跳了下来。
  
  黑色大麾下的萧幹脸上毫无表情,他必须要见到山坡上那十几个宋兵才能放下心来。多年来的沙场生涯赋予了他一种神秘的直觉——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
  
  绝不会的!
  
  他的战马似乎也陷入了极度的烦燥之中,不时的打着响鼻,四蹄不安的踢踏着,这让奚战士萧幹的心神更加狐疑不定——那十几个衣装简单的宋兵,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以耶律大石亲手训练出来的三千铁甲兵,他们曾于燕京城的巷战中全歼了六千宋军,更曾骇得二十万来犯宋兵自相辗压,尸横当道。而现在,这三甲悍勇铁甲兵,却迟迟捉不住山坡上那十几个宋兵。
  
  这岂非咄咄怪事?
  
  这时候烟起!
  
  火光冲天!
  
  座下战马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嘶鸣声,豁口山上的干枯树木借助着北风,霎时间陷入了熊熊火海之中,远处山坡上的炽热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遥遥逼近,山林中的辽国战士发出了惊恐交加的嘶喊声,乱纷纷的从滚滚的浓烟中逃窜出来,跑得稍慢一点的,衣甲上已经燃起了火苗,烧得铁甲兵们焦头烂额,痛呼连天。
  
  萧幹见状大惊,打马疾奔上前:“宋军在那里?山坡上的宋军此时在哪里?”
  
  “禀告大人,”一名眉毛被烧掉的士兵报告道:“我们已经捉住了那十几名宋兵,可是山林里突然燃起了大火……那些宋兵……就不知哪里去了……”
  
  “胡说八道!”萧幹气不打一处来:“连你们都烧得灰头土脸,那些宋兵又都身负重伤,又岂能逃得了生天?”
  
  “所以这个……”那士兵嗫嗫道:“宋兵此时定然都已经丧生火海……”
  
  “我要见到他们的尸体。”萧幹宣布道。
  
  “萧大人,您何必跟几个小兵卒呕气,”一名文士策马上前,劝道:“现今宋兵溃败如山,自相辗死于道,大人只须纵兵追杀,即可立下不世功名,于今在这小小的山坡前盘桓徘徊,这个似乎……有点不大妥当……”
  
  萧幹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谁能扶将倾之大厦,于今我唯想一战中原英雄。”
  
  “中原英雄?”那文士回望一路延伸到天边的无数宋军尸首,不禁心下茫然:“这里哪来的什么中原英雄?若是中原但有一个英雄人物,也不至于让童贯那等阉人将国家祸害到如此程度。”
  
  “齐天策,你不要小视中原人物!”萧幹叫着那文士的名字,斥责道:“中原江南,潜龙卧虎,岂会没有一个英雄?”

“然则,尚请大人明示,那中原英雄而今何在?”文士齐天策抬杠道。
  
  “就在这里,他们就在这里!”挥鞭指向烽烟漫天的豁口山,萧幹声音干涩的道:“他们就在这里。”
  
  “这火势如此狂烈,就算是他们真的是什么英雄人物,只怕这时候也已经化为灰烬了。”望着山坡上越烧越猛的烈火,齐天策畏缩的缩了缩脖子,喃喃说道。
  
  “所以,我只有亲眼见到他们的尸首才肯放心。”萧幹断声道。
  
  铁甲兵默然无声,耳听着遥远之处仍然在仓惶夺命时自相践踏的宋兵惨死时的哀鸣,他们将小小的豁口山团团围定,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烈焰将山顶上的草木全部焚尽的时候。
  
  烈火燃烧的时辰并不长,但那惊天动地的火光与炙人的热力让人感觉到这辰光仿佛千载万年。但终于,山坡上稀疏的树木全部烧光,火势渐渐消褪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浓烟之下,是一片焦黑的土石,大火已经彻底熄灭了。
  
  “萧大人,他们在那!”沉默无言的铁甲兵先是暴发出一阵骚动,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抬手指着同一个方向,兴奋的大叫起来:“他们在那!”
  
  山坡之上,有一片面积不大的圆圈,圆圈中的土石颜色与其它地方迥异,十几个宋兵横七竖八的倒伏于圆圈之中,那光景看上去极是怪异。
  
  文士齐天策茫然的看着山坡上的怪事,好半晌突然恍然大悟:“萧大人,我明白了,那些宋兵果然了得,他们竟然想出来砍尽自己周遭的树木,让烈火灼烧不到他们的巧妙办法。可是……他们虽然应变惊人,但终究是有心无力,大人你看看,正所谓画地为牢,他们全都被浓烟熏死在自己划出来的圆圈之内。”
  
  萧幹慢慢的摇了摇头:“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齐天策问道。
  
  萧幹犹豫了一下,缓声说道:“齐天策,你识见寡陋,不识天下英雄人物。须知我一生都在沙场上与人搏杀,对手的能为只要一交手我就能够知道个七七八八,那十几个宋兵,虽然他们看起来不起眼,可是我敢说,他们是大宋国最后的英雄,是任何人在战场上都不愿意遇到的对手。”
  
  “大人的话,小人不敢驳辨……”齐天策嘴上说不敢驳辨,可是文人的贱骨头,让他不开口驳辨一番,恐怕会活活憋死:“然则那些宋兵的尸体就在眼前,不知大人对此又怎么说?”
  
  “所以那肯定不是他们。”萧幹沉声道。
  
  “什么?”齐天策听不明白,还待要问。这时候一匹战马从山坡后疾绕而至,到了萧幹近前,马上骑士翻身跳下:“报告大人,有十几个士兵,不知是谁家的儿郎,不听劝阻,私自抢了马匹,自顾追杀宋兵去了……”
  
  “果然是这样!”不明原因的,萧幹竟然精神一振:“儿郎们,给我上马,追上那些逃兵,给我把他们全部杀掉!”
  
  “大人,大人……”齐天策忙不迭的催马追上:“区区几个逃兵,大人何必如此大动肝火,当下之时我们理应去追杀溃逃的宋兵……”
  
  “逃兵个屁!”萧幹从牙齿里狠狠的骂出一句:“你这头猪,怎么还想不到?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逃兵,而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山坡上的那些宋兵。”
  
  “宋兵?”齐天策满脸茫然,扭头望了望山坡上那十几具一动不动的尸体:“如果……那些宋兵已经逃掉了的话,那么山坡上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移花接木,李代桃僵!”萧幹低声骂出一句:“他们是宋兵杀掉的我大辽儿郎!”
  
  “天!”齐天策猛然颤抖了一下:“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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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6 12:3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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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亡路
  
  烽烟如聚,铁蹄惊心。
  
  三千大辽铁甲兵于遥遥铺向天际的宋兵尸路疾追而下。
  
  萧幹一马当先,他的两眼牢牢的锁定在远处那时隐时现的尘埃处——那分明是小股骑兵于仓惶奔逃时所卷起的尘埃,他们就在前面,萧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现在,萧幹已经能够看清楚他们于马背上惊恐回首的表情了。
  
  那表情充满了恐惧,充满了对行将到来的宿命的无奈。
  
  而且南人的马术也极为拙劣,事实上,北宋由于财政的枯竭,在战场上不得不以步卒为主,即使他们夺得了辽人的战马,急切之间也无法让战马驰骋开来。辽国骑兵的左右两翼就在这十几个宋兵的惊恐之中斜侧里兜开,再绕行回来,已经将这十几个人严严实实的圈在当中。
  
  落入重围的宋兵们绝望的左右冲突,然而他们已经无路可走。
  
  萧幹停下马来,默默的看着那十几个宋兵徒劳的奔突,好半晌,他才举起手来,猛然一挥。
  
  辽国武士搭弓在手。
  
  箭飞。
  
  如雨。
  
  霎时间尘埃落定,十几名宋兵连同他们座下马都已经被射得形同刺猬。

 萧幹座下的战马再一次的烦燥不安起来,而萧幹的神色,却不知为何因为兴奋而泛起了红潮。
  
  “封锁边关。”萧幹下令道:“由此通往大宋的路途,与我严密的监控起来,即使是一只大宋飞进来的苍蝇,我也不允许它再飞回去。”
  
  文士齐天策小心翼翼的探头过来,看了看萧幹的脸色,又咽了一口唾沫。萧幹的声音突然变得暴燥起来:
  
  “齐天策,你是不是如果不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的话,真的会活活憋死?”
  
  齐天策的嘴角尴尬的抽搐了几下:“嘿嘿……大人慧眼如炬……这个……嘿嘿嘿……”
  
  “别嘿嘿了,”萧幹生气的道:“你现在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刚才我们那么容易射杀的十几个宋兵,他们根本不是我们在豁口山前围杀的那些人,他们——躲了起来,这你恐怕想不到吧?”
  
  “他们为什么要躲?”齐天策不明白。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会追上来!”萧幹恶狠狠的咬着牙道:“齐天策,你来猜一猜,此时他们正躲在何处?”
  
  “他们居然知道我们会穷追不舍,岂非咄咄怪事!”齐天策说什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回望来路上横七竖八倒卧于地的宋兵尸体,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大人,我知道他们躲在哪里了!”
  
  “算你聪明!”萧幹拿手中的马鞭照齐天策的脑袋上重重的敲了一记,把这个家伙过于急切的炫耀堵了回去:“你给我带人沿途搜索,从豁口山直到这一带,路上但逢宋兵,无论死活,都要与我仔细验过,若是让那十几个宋兵逃掉的话,我就要你的脑袋!”
  
  “大人!”齐天策吓得面无人色:“大人明鉴,小人只谙文事,不懂得行伍之法,这个……这个徜有疏漏,小的断断吃罪不起啊。”
  
  “少跟我来这一套!”萧幹厉声叱道:“你若不谙武事,这么急切的跑到杀伐连天的战场上来干什么?你既然来了,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莫非你以为军功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吗?”
  
  说罢,萧幹顺手一鞭抽在齐天策的马屁股上,那马受惊,突然向前窜出,差一点将齐天策抛于马下,待他手忙脚乱的将马奔势收住,再回过头来,萧幹已经在他的铁甲卫士簇拥之下,扬长远去了。

回过头来,齐天策苦着一张脸,看了看身上满脸嘲弄的辽国骑兵们,先喘了几口粗气,定一定心神,这才扯着嗓子尖叫一声:
  
  “三军听着,萧大人有令,由此而及豁口山,凡沿途路上的宋军死伤者,都给我好好的翻一遍,死的补一刀,活的送他上路,听明白了吗?”
  
  齐天策说完了,可是那些辽国的士兵们却自顾东张西望,好象没听到一样。齐天策心里一急,叫了一嗓子:“这是萧大人的命令,难道你们也敢违背不成?”
  
  辽国的士兵们齐齐的翻了一个白眼,摆明了不把齐天策放在眼里。他们掉转马头,任马蹄踏着野死于路的宋兵尸体,不论死活都再补上一刀。看这些士兵们听从了他的命令,齐天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是有件事让他说什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就是几个狡黠的漏网之鱼,萧大人怎么会如临大敌,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中原英雄。
  
  中原还有英雄吗?
  
  对于这个问题,齐天策唯有摇头。
  
  正在想着心事,齐天策没有注意到十几个辽国骑士正在不引人注意的慢慢向他靠拢,当他于惊讶中猛然抬头时,一支冰冷的铁刃已经穿透了他的衣衫,紧贴在他的肋骨上。
  
  “齐大人,麻烦你送我们回家好吗?”
  
  当身着辽国乌黑色铁铠的岳飞说这句话的时候,其余的人已经拥上前来,将齐天策簇拥在中间。如果齐天策稍微有一点沙场鏊兵的经验的话,那么他就会知道,现在围在他四周的这些宋兵早已是樯橹之末,实不堪一击,那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齐天策拿指尖点他们一下,他们其中的多数人就会倒栽下马去,甚至连死活都说不清楚。
  
  可是齐天策何尝见过这种阵势,当即吓得脸色惨白,脱口问道:“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们何曾逃过?”岳飞淡然一笑,到现在为止,他是众兄弟们之中唯一没有负伤的人,只是体力的严重透支,让他早已是心力憔瘁。眼下这些兄弟们能否再活着返回大宋,全靠他独力支撑了。所以他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是任何人也听不出那强力支撑的虚弱:
  
  “我们是永远也不会逃的,所以从豁口山开始,我们就始终和你们在一起。”
  
  顿了顿,岳飞又笑道:“只不过,无论是你齐大人还是萧大人,都不会把几个小兵卒放在眼里,是不是?”
  
  “那你们……要怎么样?”齐天策沮丧的问道。
  
  “说过了。”岳飞重复道:“烦请齐大人为我们开道,送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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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6 12:4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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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穿云箭
  
  一小队黑铠骑士,在齐天策的引导下慢慢的来到了卢沟桥。
  
  这明显是一伙残兵败将,他们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血染甲衣,而且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昏迷状态之中,被人将他们脸朝下的缚在马背上,随着每一声马蹄响起,地面上都会滴下殷红的鲜血。
  
  敢死营十八虎,而今只余十五人。
  
  也许,还不到十五个。
  
  幸好他们已经来到了卢沟桥。
  
  只要走过这座桥,就到达了大宋的地界,到了那时,他们就安全了。
  
  此时桥上倒伏着数百具的宋兵尸体,而桥下的水面上的浮尸更是不知凡几——这是仓惶之中夺路而逃的宋军将士自相践踏的结果,尽管他们完全没必要如此的自相践踏,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战争的方式。
  
  苦瓜脸的齐天策满心不情愿的带着岳飞一行踏上了卢沟桥。
  
  桥呈弧形,年代古远,它将在此役之后,永久性的毁于兵火之中。一面黑色的罗伞立于桥下,数百名契丹骑士默不作声,簇拥着中间萧幹一张淡然的脸。
  
  “你们终于来了。”他说,声音平稳淡定,一如于自家府中的花厅中面对访客时的沉静。
  
  岳飞止步,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泌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
  
  他才十九岁,却已经历尽了人间的无数杀伐与劫难。
  
  此前他还以为这一切已经终止了。
  
  而现在他才知道,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现在你们脚下踏着的,就是大宋的疆土。”萧幹用温和的声音继续说道:“只要你们再向前一步,你们就回到自己的家了。”
  
  “可是在此之前,你们必须要穿过我的三百铁甲侍卫。”
  
  “我们只有三百人。”
  
  “而你们有二十万。”
  
  说到这里,萧幹笑了,这位大辽奚族战士的笑容有的北地男儿特有的亲和与爽朗,任何人在这种微笑面前,都会感受到他的友善与温情。
  
  “何妨我们现在开始。”
  
  萧幹的声音,变得更加真诚起来。伴随着他刚刚落下的温情话语,是三百铁甲战士动作整齐划一的举起了手中的硬弓。
  
  三百支箭搭于弦上,对准了孤身于卢沟桥上的岳飞。

空气死一般的沉静,岳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萧幹那只搭弓的手。
  
  那只手筋肌有力,强韧如钢,张弓搭箭的技法娴熟而精巧,那穿云裂石之力于静寂中待时而发,任何猎物也逃不出这只手——此前如此,向来如此。
  
  现在也同样。
  
  “我奚族战士生于马背之上,纵横疆场至今已有千百年的历史。”萧幹似乎并不急于射出他手中的箭,而是以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语气轻声说道:“死于我奚族战士的箭下,是勇士的骄傲,同样的,如果我们战死于疆场,这同样也是奚族战士的骄傲。无论生或死,骄傲都与我们同在。”
  
  “恭贺你,今天也能够享受我们奚战士的骄傲!”随着这最后的话音,一声激啸破空响起,箭已离弦。
  
  弓强弦韧,箭出如风,当人们听到翎箭划破空际所发出的那一声摄魂呼啸之声,岳飞已经仰面栽倒在马背上。
  
  萧幹皱了皱眉,又搭上第二支箭:“我以为中原人不擅马战,你差一点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只要你能够经常的习练马术的话,刚才那一招蹬里藏身,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狼狈。”
  
  “多谢指教。”岳飞吃力的从马背上坐起来,他拱了拱手,尽一个战士于沙场之上应尽的礼节——然而他还是没有表现出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样子,他的嗓子已经因为长时间的奔跑与嘶喊而破裂,他很想应对这位奚战士几句得体的话,可是他的喉头蠕动了几下后,却牵动了声带上的伤口破裂,咸腥的血浆漫出他的嘴角,他却没有时间去擦一下。
  
  “可是你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训练自己了,” 萧幹沉吟道:“无论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他们的机会都是有限的,我希望你们理解这一点。”
  
  说完这句话,箭已离弦。

岳飞于马背上用力扭动肌肉已经僵硬麻木的腰,抢在萧幹指尖松动的刹那,侧身一闪,同时一刀重重的劈下。
  
  当的一声,金戈交接之声震得对面三百铁甲战士无不失色。
  
  这些铁甲战士都是大辽国最挠勇的儿郎,他们追随奚战士萧幹几多岁月久历生死,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萧幹的铁箭射出时的威势,他们从未想象过,居然有人敢以手中的刀去劈击萧幹的铁箭。
  
  三百名铁甲战士错愕的望着岳飞——他们对面那个脸色灰白,浑身颤抖不止,鲜血和汗水顺着马腹滴嗒淌下的中原年轻战士。
  
  岳飞是弓手出身,听风辨音就知道萧幹用的是最沉猛的铁箭,如果不是迫于情势,他根本不会这样做。那劈击之下的震荡之力仿佛将他们全身的骨骼全部震得粉碎,连同他那颗心脏,仿佛也因为强动的震荡而荡出了身体之外。
  
  他的脑子一片晕眩,四肢百骸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一阵强似一阵的痛疼之感,还在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至于从马背上跌下。
  
  他仍然牢牢的握着手中那把从辽国士兵手中夺来的长刀。
  
  或者,他以为自己仍然握着那柄刀,而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握着一支刀柄而已。
  
  那一震之力,早已将薄脆的刀刃震成了无数细小的铁屑,那凌天漫起的璀烂星花,一瞬间曾经迷乱了对面三百铁战士的心神。
  
  然而岳飞丝毫也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他仍然端坐于马背之上,直面相对于这位大辽的第一勇士。
  
  岳飞端坐马上——三百铁甲兵愕然相对,他们以为岳飞应该知道他的座下马早已因那一震之力四足折断,委顿当场,就此死去,可是岳飞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他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奚战士萧幹的手指上,手持一只光秃秃的剑柄,座下是一只伏尸桥畔的老马。
  
  但是三百铁甲战士的眼中,却充满了无限的敬意——他们尊重战士,此前他们以为大宋已经没有战士了,但现在,他们看到了岳飞。
  
  萧幹的眼神也同样,他慢慢的搭出第三支箭:“我生平所战,不知凡几,但唯有在夹沟之战,为保天祚皇帝而射出了三支箭,那一次我的对手是一个女真少年。”
  
  “他的名字叫金兀术。”
  
  萧幹的声音突然充满了伤感:“真希望你能够有机会遇到他,我真的这样希望。”
  
  箭搭上弦,三百铁甲战士发出一声雷鸣般的吼声,向他们最后的英雄表示出敬意。
  
  箭翎之声划破天际。
  
  日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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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林牙郎
  
  那支翎箭自后破空而来,带着一种极度沉郁的调子。
  
  岳飞神色如石,一动不动。
  
  他的衣甲已经被鲜血浸透,他身上淌下的汗水,几次将衣甲上的鲜血洗净。
  
  但血仍在流淌——只要是血未冷,心未寒,他就永远也不会放弃。
  
  后面又来了追兵,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眼睛里,唯有萧幹一人而已。
  
  身后蹄声急促,那边已经有辽兵在涉水渡河,萧幹的眼睛却始终与岳飞直视,未离须臾。
  
  一骑驰向萧幹近前:“萧统领安好?”
  
  “林牙好,” 萧幹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尊祟:“战前马上,儿郎不宜御甲,烦请林牙宽肴。”
  
  “北地英雄,细柳之风。”那骑者不以为然的笑了,转过脸,望向岳飞。
  
  一张英俊的脸,线条柔和,目光明丽,耶律大石的名字,就是从这一天起名垂千古。

 是这个人此前此后,数次拯救了危亡旦夕的契丹大辽民族。
  
  而他又是这样的年轻。
  
  几乎和对面的岳飞一样的年轻。
  
  “有些人他们是可回去的。”耶律大石吩咐道:“他们必须要知道自己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他们必须要知道他们所犯下的一切错误!”
  
  “大人!” 萧幹的声音有几分不忿。
  
  “你看那天边的乌云,越来越浓重了。”
  
  挥鞭指着暮色下的天际,耶律大石漫声道。
  
  除了萧幹,几乎没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是在告诉这位大辽国第一悍勇之士,大辽国的苦难日子才不过刚刚到来,懦弱的宋人远不足以威胁到他们,但是,另一种可怕的危险却如影随行,随时都会突然到来。
  
  掘起于北地的女真人!
  
  “我们需要机会。”耶律大石说。
  
  只有留下懦弱的北宋牵扯金人,大辽国才可能有一线复兴的机会。
  
  这句话,是用不着说的。
 但是萧幹仍然不肯收起他的弓。
  
  “我是奚族战士。”
  
  萧幹说。
  
  奚族是北地最膘悍的战士,他们视荣誉更甚于自己的生命——刀若出鞘,箭若搭弦,就决没有收回的道理,这是奚族战士的铁血法则,即使是最受他们尊敬的牙林郎耶律大石,也不可能动摇他们的信念。
  
  “是的,你是。”耶律大石微笑着拍了拍萧幹的肩膀,掉头策马远去。
  
  远方茄声不断,画角悲冷。
  
  卢沟桥上,弦月初升。
  
  萧幹的手并未曾受到耶律大石的丝毫影响,面他的神色显得更加坚定:
  
  “我们还有一箭,最后一箭。”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充满了热切的激情:“萧某生平,历南走北,一心只想会天下英雄,只可惜南人柔弱,北人横蛮,虽天下之大,萧某人竟无以一舒胸中之臆,今日得会足下,何其幸也。”
  
  说到这里,萧幹抬头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三百名铁甲战士齐声相应,声如狼嗥,震动天地,连同那天边的一勾星月,也在这充满了豪气的啸声中变得晦涩起来,就在这苍天冷月之下,凄厉狼嚎声中,萧幹的声音于夜幕中激荡起凛冽的寒风:
  
  “萧某人的箭囊之中,只有三支铁箭,当三箭过后,萧某当有幸得闻足下大名。”
  
  他并不认为岳飞还能够躲得过他的第三支箭,但这已足够让他表示出一个奚族战士的钦佩与景仰了。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萧幹说罢,第三支箭终于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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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持刀相应——他难道不知道吗?长刀的锋刃早已被第二箭震得粉碎,此时他手中握的只是一只剑柄而已。
  
  撼山之力的铁矢势无可挡的凌空而来,啪的一声,岳飞手中的刀柄裂为粉碎,伴随着激飞四溅的血花,他的右手虎口已经被震裂。
  
  铁矢流星,森寒似火,击穿了刀柄之后,转瞬间已经射向岳飞的咽喉。
  
  这时候岳飞的另一只手伸出,一把抓在了箭翎上。
  
  然而萧幹射出的铁箭力道是何等的强劲,岳飞的手掌虽然牢牢的抓住了箭翎,却终究不可能将力道如此狂猛的箭矢抄在手中,反而被箭矢的凌厉力道,带动着他的身体向后跌出。
  
  他的身体隐没于无边的夜幕之中。
  
  望着这浓得化不开的夜幕,萧幹肃然抱拳:“大辽征西统领,萧幹。”
  
  夜幕的深处,传来一个清晰的声音:“大宋汤阴敢战士,岳飞。”
  
  “承教了。” 萧幹收弓回身,却又突然转过身来:“可是岳飞,你走的路不对,所以你不可能到达你希望的目标。”
  
  “哈哈哈,”长笑声中,三百名大辽铁甲战士整齐的回身,暴骤的蹄声突起,无边的大地霎时间陷入了惊心动魄的震荡。

(5)万人敌
  
  岳飞牵着战马,马背上驮着几个仍然昏迷不醒的人,走入了边关定远小镇——敢死营十八虎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故国,只是,他们的伤势过重,需要立即治疗。
  
  街上的行人见到岳飞一行,先是愕然止步,而后如见鬼魅般掉头飞逃,这情形看在岳飞眼里,让他心生狐疑,可是那噬骨的乏倦让他的精力无法集中,与大辽统领萧幹的一战,几次三番的险死生还,早已让他心力交瘁,他现在只希望能够有一个安全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让他躺下来,安心的眼上一觉,除此他别无所求。
  
  他吃力的走到一家客栈门前,用手拍击着紧闭的门板:“店家,开门,开门来……”
  
  客栈中一片死寂,隔着门缝,岳飞能够听到里边微弱而紧张的屏气呼吸之声。
  
  他们为什么不开门?
  
  岳飞满心疑惑的转过头来,身后,几扇门板迅速的合拢,连几扇窗子中躲躲闪闪的眼睛,也全都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时候老十六郦琼说话了——他和老二王善、老九孔彦舟、老十三赵恭被都因为伤势太重无法行动,连马都无法骑,而且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的马匹因为过度的疲劳,不断的暴毙,余下来的马匹所剩无几——岳飞只好用一条绳索将他们每四人一组合捆在一匹马背上,压得那匹可怜的老马行步蹒跚。
  
  郦琼说道:“砸开门!”
  
  “对,把门砸开!”其它还有说话力气的兄弟们也急切的催促岳飞:“我们为了大宋浴血疆场,险死生还,这些人却如此对待我们——把门砸开!”
  
  岳飞默默的摇了摇头:“不可以,我们不能这样做。”
  
  “老幺,你的愚腐毛病又犯了……”老十三赵恭身上还插着十几支翎箭,说话时不可能有什么好心情:“要不然你干脆在这里把我们杀了算了……”

“众位哥哥莫急,让我们再找找看,肯定会找到愿意收留我们的人家的。”岳飞虽然心急如焚,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真的有可能会有哪位兄弟熬不过伤势,就这样死掉,可是让他因为这个理由而骚扰民居,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他牵着马转身离开客栈,马背上的兄弟们发出一声齐齐的悲鸣,他们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愚腐之极的老幺,他处事做人的原则,与他在迎战大辽第一勇士萧幹时的义烈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他再这样拘泥小节的话,真的有可能把大家的性命全都丧送在这里。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劫掠——这就是岳飞!
  
  即使是他的死生兄弟,对他的这一做人原则也极为陌生。
  
  他注定了是一个孤独的殉道者,一如此时,他牵着马,守护着他在战场上拼死救回来的兄弟们,走在无人的长街上。长街空寂无人,偶有夜行者一见到他们,立即如避蛇蝎般掉头飞快的逃掉了。
  
  他找不到一个人愿意帮助他。
  
  他只能就这样牵着马,在死生兄弟们的愤怒责怨声中,凄凉而又孤寂的走出了小镇。
  
  无论他为这些人流了多少血,多少泪,他都不会以这个理由去责难别人。
  
  所以他只能孤零零的独自上路——直到他看到附近一处明亮的灯火,他的精神才为之一振。
  
  他加快了脚步,向着那于野风之中飘摇不定的灯火走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了……他现在已经能够清楚的听到了火堆边传来的绝望哭泣之声:
  
  “军爷,军爷,这位军爷,你就放过小女吧,她还没有嫁人……”是一个软弱无力的老妇人的哀求声。
  
  另一个似曾相识的粗暴声音响了起来:“少罗嗦,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老货,老子为了你们在战场上流了多少血?差一点连命都丢了,现在老子活着回来了,就睡一下你的女儿,又有何不妥?”
  
  原来是逃亡回来的败兵在侵扰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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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心中恚怒大起,大踏步的走了过去,随着他走近的声音,火堆边两个正将一个女子按住的男人疾速的跳了起来:“什么人?”当他们看清楚岳飞的面孔之后,齐齐的吃了一惊:
  
  “是岳飞?你居然还活着?”
  
  “荆超,连你这种寡廉鲜耻之徒都活着,我岳飞又如何能死?”岳飞怒不可竭的斥道:“与我把人放开。”
  
  “呵呵,本事没多少,说话的口气倒挺大。”荆超满不当回事的走了过来,他身边跟着的也是岳飞的老相识——龙蛟营的李成。
  
  他们走到岳飞的身边,瞟了一眼马背的伤者,咯咯的怪笑了起来:“带这么多的死人回来,莫不成你家里是开棺材铺的吗?”
  
  岳飞大怒:“荆超,你可还记得童太师再三申明的军纪?侵凌民居,凌暴弱小,你已经犯下了死罪!”
  
  “哈哈哈,你还真拿童贯那个没卵子的东西当回事啊?”荆超走到岳飞身前,和李成一起挤眉弄眼:“童贯那厮误国害民的事儿咱们就不说了,他裤裆里连狼籽都没有,对女人当然是有心无力了,你岳飞莫非也和他一样,裤裆里连一嘟噜肉都不曾长出来?”
  
  岳飞怒极,还待要说,荆超和李成却突然一左一右冲了上来,他们的手中各握有一支折断了的短矛:“岳家小子,我们的事儿还没完,那就在这里了结了吧!”
  
  岳飞大惊,急忙闪避,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荆超和李成,而他们竟然又会突然对他发起攻击,而且是出招狠辣,不留情面,摆明了是要留下他的性命。
  
  原来,荆超与李成趁着辽国铁甲兵于豁口山围杀岳飞的机会,一路踩踏着宋兵的身体狂奔了回来,到了定远小镇,两人进了客栈。但是他们两人一路逃来,身上的银两早已抛得光光,根本没钱住店,所以客栈老板当即命人将他们轰出。
  
  荆超和李成大怒,他们认为自己为了大宋国才落到这个地步,他们为了国家流血狂奔,那么客栈里腾出间屋子让他们白睡一宿,又有什么不妥?
  
  盛怒之下,两人当即动手将客栈老板打了一个肿猪头,打得老板惨呼连连,跪地乞求馓命,还双手奉上白花花的纹银两绽。
  
  银子是拿到了,但是荆超和李成却也不敢再在客栈里住下去了——说不定睡到半夜,店家操把杀猪刀进来,那他们两个可就回佬佬家了——所以他们离开客栈之后,又连砸了几家店铺,原本只是抢想再抢劫些银子,不曾想当他们抢到一户老妇人家里后,却忽然发现这户人家的女儿生得清丽柔弱,这两个家伙色心顿起——既然已经干了那么多坏事,也就不再乎再多干几桩,所以他们干脆将那女孩掳到了荒野中来。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小镇上的人才会对岳飞一行的到来争避不迭,说起来这都是拜荆超李成所赐。
  
  乱兵纵劫,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这二人心中有鬼,又听岳飞责以军纪,这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凶性,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岳飞一行人尽数杀死在这里,那么他们的兽行,也就无人知道了。
  
  心里怀有这种恶毒的想法,所以两个人一出手,就丝毫也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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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26 13:04:57
雨后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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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怀激烈,气贯长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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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欲血劫
  
  荆超其人,是龙蛟营中身手最厉害的人物,素有万人敌之称,而李成又是智计深沉之人,拳脚上的功夫也非易与之辈。两人手持短刃扑向赤手空拳牵着马匹的岳飞,让岳飞立时陷入了手忙脚乱之中。
  
  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李成的狠毒一记,那边荆超顺势兜上,以短矛锁住岳飞的双手,下面无形无迹之中突起一脚,欲故伎重施,再将岳飞踢飞出去。却不想岳飞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亏,这一次又岂会让他得逞?
  
  岳飞做势欲闪,左手却突然一抄,将荆超的那只脚抓住,顺势一扭,如果岳飞不是经过连日血战、又或是几日几夜以来始终未眠未息的缘故,那么荆超纵然力大沉猛,却也难免被他掀翻在地的可能。
  
  可是岳飞的体力已经用尽,那一抄非但没有将荆超掀翻,反而被他乘势跃起,双足在空中连环踢出,径取岳飞门面。
  
  身后的李成也猱身扑上,将岳飞的退路封死。
  
  此时岳飞手中只有缰绳。
  
  他把手中的马缰绳举起,顺势荡起,想绞住荆超的双足,荆超变招极快,一击不中,已经凌空跃过岳飞,于高空中手持短矛,暴喝一声,凌厉无匹的刺向马背上的张用。
  
  岳飞大惊,急忙用力将马拉开,可是那老马身上驮了四个沉掂掂的人,如何挪动得半步?只听嗤的一声,荆超手中的短矛已经刺入了张用的大腿。

张用的脑袋歪在马上,看似昏迷不醒,实际上他是因为过度的疲劳而睡着了。熟睡状态之中大腿上突然被一支铁矛重重刺入,那份痛疼与惊竦实在是难以用语言表达明白。他的脑袋猛然一昂,张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嗥。
  
  这突如其来的惨嗥声把荆超吓了一跳,他纵身跳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岳飞,你弄的这些死人怎么又都活了,莫非你想吓死老子不成?”
  
  一边的李成也瞧出了便宜,他趁岳飞被荆超缠住的功夫,纵身踏到被老四张用吵醒的老十六郦琼身边,对准郦琼的面门一矛戮下,郦琼双手双足都被辽兵折断了,此时绑在马背上,望着那疾刺而来的锋矛根本无处躲闪,只能是用力将身体一扭,只听噗的一声,短矛没入郦琼的肩胛,拨出时带出来一串激飞的血花。
  
  郦琼痛得失声惨叫,李成却是乐得哈哈大笑,他又向着孔彦舟刺了过去。
  
  孔彦舟却是精灵得狠,他在马背上用力一扭,扭动得老马转动了半圈,结果又是让郦琼正对着李成,所以李成的那一矛,郦琼也就不好意思的受用了。
  
  然后李成又想给始终呈现昏迷状态的老大刘经来一矛,可是他哪知道刘经这家伙古怪得狠,他明明昏迷不醒,却跟孔彦舟一样用力扭动屁股,马身侧转,结果又是倒霉的郦琼挨了这一记。
  
  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里,李成已经在郦琼身上戮了八个洞,痛得郦琼嘶声惨骂:“他*的李成,你等着,老子这辈子要是放过你的话,就是你妹子养的……”
  
  李成却越捅越来劲:“哈哈哈,郦琼小子,你没机会了!”他又一矛刺了过来,不想这时候他后背突遭大力一撞,不由自主的,身体向前一倾,一张脸正贴到郦琼的嘴前,却被郦琼趁机一口咬住他的鼻子,痛得李成也不由自主的怪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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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击在李成后背的,正是岳飞。他在全神贯注的对付荆超,根本无暇分心保护兄弟们,幸好李成只顾乱刺郦琼,一不留神闪到了岳飞的身后,被岳飞趁势撩起后腿,结果搞到了李成的脸被郦琼咬得惨不忍睹。
  
  发现岳飞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而且这时候李成也被郦琼咬得面目全非,荆超纵身跳到火堆旁,顺手操起一根燃烧中的树干,向着岳飞掷了过来。
  
  岳飞闪身躲过,树干落到他身后的枯枝里,顿时冒起了熊熊的火苗。
  
  荆超又掷过来一簇火苗。
  
  岳飞身边的火势愈加猛烈。
  
  接连掷出十几根燃烧的树干,眼看着岳飞等人陷入熊熊火海之中,荆超和李成兴奋得嘎嘎大笑起来:“岳家小子,你要是稍微知道一点好歹,刚才那小美人说不得也要让你享受一番,可现在,你瞧瞧,哈哈哈,去火神爷那里报到吧……”
  
  话未说完,火光中突然撞出一个庞然大物,那怪物长着又宽又胖,下面至少生了十几条腿,突如其来的从火光中冲了出来,把荆超和李成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那怪物所挟带的大力将他们齐齐的掀翻在地。
  
  只听怪声不断,蹄声隆隆,那怪物已经飙风远去了。
  
  “怎么回事?”昏头胀脑的李成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魂未定的问:“我的牙齿磕掉了……刚才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哈哈哈,”荆超却忍不住失笑起来:“他*的这个岳飞可真会玩,他是把那几匹马并在一起,用火燎马尾巴,受惊的马惊慌之下冲了出来,这一招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可刚才那可怕的声音……”李成刚刚问出口,就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十八虎被火烧得哭爹喊娘,和马的痛嘶声混杂在一起,可把我给吓了个不轻。”
  
  “你明白了就好,”荆超拍了拍李成的肩膀:“我们追上去,今夜一定要杀了他们,否则的话后患无穷。”
  
  “而且我们也用不着追出太久,”李成的脸上浮现出狡滑的怪异笑容:“他们根本逃不了多远。”
  
  “你别拿那怪脸冲着我笑,”荆超缩了缩脖子:“大半夜的你想吓死人啊?”
  
  李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悻悻的道:“岳飞他们的马早已是筋疲力尽,再加上刚才的惊吓刺激,最多不超过一时三刻就会自行倒闭,我们只管跟在后面,在他们的尸体上戮上几矛就是了。”
  
  “没错,”荆超点头道:“那我们走。”
  
  两个人爬起来,尾随追了下去。

(7)蹊跷事
  
  荆超和李成手持短矛,顺着岳飞等人跑掉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追不多远,就见前面道路上赫赫然横着一匹死马,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欢呼:“在这里了!”上前细看,只见那马的口鼻上淤结着大块的粘液,一望就知道是因为疲劳过度而暴毙的。
  
  两个人兴奋起来,握紧手中的短矛,摸着黑慢慢向前走,一边走还一边侧耳倾听。
  
  “咕咚”一声,李成失足拌倒,荆超正待要骂,忽觉情形不对,俯身一摸,地面上竟然横着一根用来拌人脚的绳子,李成就是被这根绳子拌倒的。荆超的手指刚刚触及到绳子,身后已经猛然起了一阵狂风,他大骇扭头,已是不及,当头已经挨了重重一棍,被打得倒栽在地。
  
  岳飞从隐藏处跳出来,一棍打倒荆超,再上前一步,荆超就势一滚,嘴里大呼小叫起来:“岳家小子,暗箭伤人你算什么本事?有种的,和你爷爷我一对一,信不信我扯零碎了你?”
  
  岳飞一句话也不说,他厌腻透了荆超这个家伙,枉这个家伙生了一副牛高马大的外表,心计之毒却是少有人比得上。现在十八虎的兄弟们已经被他藏在了一个安全的所在,他有着充足的信心,将这两个家伙收拾掉。
  
  他踏前一步,持棍打下,荆超嘴里大呼小叫着,手上却一点也没有闲着,反手一矛刺了过来,岳飞不躲不闪,重重的一棍击在矛上,只听一声巨响,荆超手中的短矛竟尔脱手而出。
  
  荆超大惊,没想到岳飞手臂上的力气竟是如此之大,急忙后退,岳飞已经如影随形步步跟上,顺势一脚,将吭哧瘪肚正在爬起来的李成踢得怪叫一声,飞落到也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荆超连连后退,他的背部贴到了一根树干之上,突然急吼,想震摄住岳飞,同时身体急速侧转,却只听砰的一声,他的脑袋上已经挨了重重一记,打得他头脑昏沉,差一点跌栽倒地。
  
  岳飞举步再次追上,荆超满脸诧异的望着岳飞,似乎不明白岳飞为什么要对他这样,直到岳飞当头一棍再次打来,他才猛然醒悟,怪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掉头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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