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道德评判值得商榷
《不留痕迹的插曲》是早起鸟九十年代初的作品,小说的结构和人物刻画都是生动的。如果从当年的道德认识水平所持的视觉立场观察问题,也许没什么可说的。可是今天来看,作品存在的道德认识差异就非常明显了。假设这不是小说,我们把作品中的情节作为一个案例来分析,我们就会发现发生在男女间的情感道德,如果简单的用黑白版画来处理,可能过于粗糙,过于武断。因此,作品中的“我”的道德评判值得商榷。
淮羽先生的跟帖准确的指出了“我”的尴尬地位和作品中为强化隐在“我”心中的道德标准所显露的刀斧痕迹。“我”无疑是小说中的败笔,因为“我”处在偷窥别人隐私的视觉。为了探求我们对此类事物的道德评判标准,又不造成对作品不必要的争议和误解,下面我们避开小说的创作这一点,把作品的情节剥离出来,分析一下“我”和网友的道德评判是否准确,对我们知青这一年龄层次的人和谐相处也许是有裨益的。
今天人们自我保护意识较十多年前普遍提高了,连小学生都知道不准家长侵犯自己的隐私。从这点来看,“我”是用的好奇的偷窥来进行道德批判。 “我”所看到的“贪婪”和听到的“高音低音滑音”都是一种主观感觉和判断。仅从这一狭窄的视角,“我”虽未明说,但“我”的“担心”(包括淮羽先生和网友)已经把吴言视为“伪君子”。这一判断是不是有些武断和粗糙呢?在实际生活中只怕就连香香和莎莎都未必会同意这种结论。为什么?因为感情上的事情不是简单透过窗子一眼就看得清的。
作品中“我”想从吴言送时装和拦住香香来揭穿“模范丈夫”的虚伪。可是这种批判的角度显然太狭窄。“我”应该看到香香并没有把“来家是常事”的吴言拒之门外。香香应该比“我”心里更清楚吴言是不是“伪君子”。吴言送时装给香香,她不是拒绝,而是表示有条件的接受,而且这个条件是吴言可以接受的。香香说要给钱也许不过是客气,最后香香接没接受这份礼,“我”并没看见。“我”后来看见莎莎穿的时装并不能说就是送香香的那件,也完全可能是另一件。香香说到:“快谢谢伯伯”时“甜美”像“一首抒情歌”。所以香香和吴言的关系至少是友好的。当香香孩子在家时,吴言挑逗香香的肢体语言不是“伪”,而是轻佻。我们设想香香是不是一直在宽容吴言呢?或者本身他们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呢?吴言可能不是“君子”,但也不一定就是“伪君子”。这类既非“君子”亦非“伪君子”的人还不是少数,这类事情发生在我们生活中也是司空见惯,我们切切不要让简单的事,由于“我”的好奇使之复杂化。
如果“我”周围的人和网友都由此认定吴言是个“伪君子”,他将在众人歧视的目光中度日,而无法分辩。这种道德评判在实际生活中不仅与事无补,而且会造成人人自危。这是一种非理性的道德提升,这种道德评判方式值得反省。
女性自尊自强自爱是很有必要的,但不要带着有“色”的眼睛来看周围的男性。无独有偶,奇志大兵有过一段相声,说的正是一男士想和邻里交流,提着东西进了楼下单身女士家门。女士渴望交流,却用有“色”眼睛来分析男士。讽刺中引发思考,正是对非理性道德提升的化解。
当对一些感情领域的事情,用提升道德的范式进行非理性分析时,事情会朝着更可怕的方向发展。这使我想起文革中,道德的纯净倾向就曾达到疯狂的程度。那些戴着红袖章的马列主义太太,会随时潜入你的私人领域,抓住一点对你进行无可分辩的道德批判。
受那种道德提升的影响,我们这一代人的大多数人直到几年前在男女之间还相当谨小慎微。近几年人们在心中都有一个对伪道德的批判过程,我们相互的交流空间才开阔起来。我们每个个体对道德的标准不可避免的存在差异,非理性的道德提升只会让我们思想僵化,逼窄我们正常的交往空间。
说到这里,我要告诉美丽善良聪慧的早起鸟,我的文字不是要用现在的认识水平来否定你十多年前的作品。按当年的眼光而言,你的道德批判也是站得住脚的。只是你现在贴出来,有些网友的跟帖,使我想借题发挥,把你的故事剥离出来,从道德评判角度提出一点看法供网友思考。如你认为我的看法错误,一方面希望你海涵,另一方面也愿意你和网友指正和批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