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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游泳
楚人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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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游泳

夏季,最普及的体育运动项目可能是游泳。我的游泳水平一般,无论从泳姿,还是体能,在同龄人中只能算得中等偏下的水平。有一次游泳却难以从记忆不抹去。

1968716,为纪念伟大领袖畅游长江两周年,长沙举行了横渡湘江群众体育活动。我早早地就得知了消息,我家院落里十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跃跃欲试。可真正到了那一天,敢于上阵的只剩下我与XL。一清早我俩从家中出发,先到西湖桥文庙坪我外公家更衣,把汗衫、短裤、凉鞋放在外公家,穿着三角游泳裤走到沿江大道与西湖桥交叉路口。马路上人山人海,不论男女,一律泳装,那阵势,千年难见一回。

到江边一看水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噤!刚发过大水,高高的水位几乎淹到了江堤顶,漫江混浊的黄泥水夹杂着树枝、杂物向下游漂去。此时,游泳健儿一群群地下水了,他们排着队形,打着标语,扛着红旗。那个场面,那种激情,那份勇敢,深深地感染了我们。在强大的趋同性带动下,我和XL“奋不顾身”跳进了江中。

     “到中流激水,浪遏飞舟”的时刻来临了。我俩身边有成千上万的游泳健儿奋力向对岸游去。刚离岸不远,我回头看了看,感觉江岸在飞速朝上游移动,才几分钟,我俩下水的地方就看不见了。那些排成队形的队伍也被急流冲得七零八落。我和XL停下来,踩着水,我说:水流非常急!怎么办?XL向我打个手势,直指对岸水陆洲:前进!那豪迈,那激情,让人热血沸腾。我们义无反顾地朝对岸游动。

当游到江心时,我回头看湘江东岸。天啊!从西湖桥到中山路口的河堤上,轮船中,密密麻麻站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们的手不停地朝江心指指点点,我也不晓得江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停下来辨认了方位,我们已被湍急的江水冲到了轮渡码头,也就是五一路口对面的江心。我心算一下,我们的位置离西湖桥下水的地方有3000,而才游过江面一半的距离。这儿离水陆洲尾也不过是3000了,如果再是这样放松地漂流,有可能会冲到下游的傅家洲。我们的体力坚持不到那么久。我向XL打手势,让他靠拢我。我告诉他这一情况,他回答得非常干脆:发狠游吧!

我们漂过了汽车轮渡码头,也就是中山路口对岸。我目测一下,距水陆洲至少还有200。水陆洲尾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之中,再也不能放松了。我高声呼叫XL,手指向水陆洲尾那片柳树林。他明白我的意思。两人使出最后的力气,挥动着臂膀奋力向岸边游去。

游啊!游啊!好像总是靠不上岸。傅家洲也能看到了,我心里的一丝惊慌,呼吸变得急促。XL回过头,高声地鼓励我,为我加油。

到了在水陆洲尾,离岸还有80左右远的地方,XL忽然站立在水中,他的游泳裤都露出了水面。这时我也把双脚朝江底一伸,踏踏实实地站立在河床上。我俩忘情地高呼:到岸了!成功了!我们渡过了湘江!那个高兴,那份幸福,那种自豪,好像我们征服了大自然!

我俩相互掺扶着走上岸。由于刚被洪水淹没过,水陆洲上一遍泥泞,居民屋子里都淤积了一尺多深的污泥。我们淌着淤泥,沿着路边的成行的柳树朝轮渡码头走去。渡江的人陆续登岸了,当我们来到到达码头时,那儿聚集了上万人,全都身着泳装,赤膊背心,像是肉的海洋。太阳照在人的皮肤上,反射出的光芒特别刺眼。

通向码头趸船的跳板有几十米长,上面挤满了人。望着那跳板上站着五大三粗青年哥哥,我们不可能从人缝中挤上跳板。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向湘江上游走200,跳入江中,顺流游到趸船下,抓紧固定趸船的粗大的锚链,攀爬上去。临到船舷,我无力翻转身体,眼看着就要掉进江中,我感到有人拉了我一把。上了趸船,我这才看清楚是一位大哥哥在关键时刻伸出了援助之手。

我们在趸船上等啊,望眼欲穿,就是看不到轮船来接我们过河。XL缺耐心,他对我说:不想等了,他游过河东去。我吃惊地说:你发疯了,我们已经精疲力竭,不能再冒险了。他忽然跳入江中,笑着高喊:他会比我先到家。我没有体力再游过江了,望着XL朝江心游去,渐渐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阳偏西了,终于从远远地看见,河东轮渡码头有一艘轮船朝水陆洲开过来,引起了趸船和跳板上人群一阵骚动。轮船靠近了,还离趸船一米远,等不及的人群就朝轮船上跳,水手不敢将缆绳系在趸船上,也没打开轮船的仓门。我也学着别人的样,纵身向船舷一跃,双手握住船舷的铁栏杆,一猫腰,钻进了船仓。

身着泳装人们像发狂一样,朝轮船涌来,成批地跳上船。我是首批登船的,我站在船舷,伸手帮助其他人钻进船仓。此时,骂声,喊声,叫声、哭声,此起彼伏。

轮船拉响了汽笛,慢慢地驶离了趸船,11.21.51.82……已经超出了人的跳跃距离。趸船边的人再也不敢跳了,停顿下来。可是后面跳板上的人并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仍然发力向前拥挤。趸船边沿的人像下饺子一样,跳入江中。

突然间,我见到两位身着整洁衣服的姑娘,被挤到了趸船边,她俩站不稳,也不可能站稳。她俩掉进了江中。从装束可以看出,她们不是来参加渡江的人,只是普通的乘客。不到5秒钟她俩被混独而湍急的江水吞没……

我为什么不跳下江去施救?

我已经游了7000,又有9小时没有吃东西了,精疲力竭。我为自己辩解。

我为什么不去当英雄?

我才13岁,还没到当英雄的年龄。我再次为自己辩解。

……

离船上岸,我穿着三角游泳裤,赤裸上身,光着脚走在晒得发烫的柏油马路上,表情木然地朝家走。早上出发时那股冲天的豪情壮志消失到九霄云外。

两位姑娘掉进江中那一瞬间,脸上表露出惊恐神色,我看得真真切切,牢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数十年过去了,挥之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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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4 23:07:28
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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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生生卷走了两条鲜活的生命,能忘得了吗?好沉重的七.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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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0:10:34
哈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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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人的同伴也好猛呀,让我为他狠涅了一把汗呢.

结局竟是这样的意外,花季少女瞬间即逝,惨!

还是那句话: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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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0:27:12
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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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小就在湘江河里泡,钻过无数次趸船底,常平扑跳水打得胸部肚皮生痛,到如今还只游得十几米远不会下沉,再远游点就成了秤砣。

   湘江河吞噬生命的场合我也见得不少,特别是文革时期,江里景象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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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0:42:31
哈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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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念想难得浮好,我晓得是为什么了,太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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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0:48:05
良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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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被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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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0:59:37
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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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位伙伴XL与我同岁又同窗。他长得“累壮的”,一身的肌肉,体能特别好。那天他顺利地完成了第二次横渡湘江,在粪码头上的岸。XL的哥哥就是兵油子,甘棠到项山的村民,他偶尔也到这里来遛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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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9:10:01
雨后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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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岁就独自在湘江河里扑腾,也从没敢飘流这么远,你们是有蛮猛。

可怜那两个冤魂,她们不是来看热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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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0:14:46
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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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楚人朋友小小年龄竟有如此的胆量,真的有蛮猛.我想当时你们的父母肯定不知道,否则会好担心的.

  楚人的文学水平蛮高啊,写的东西很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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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1:22:44
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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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在江边长大,因家中管得太严所以极少私自下河游泳.比起同龄的孩子水性差多了.


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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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1:39:13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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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到相反,很小就将我们姐妹往湘江里赶,可惜我怕水,死活不敢

游,老爸就叫我站在那里当标杆,带着妹妹游,结果我到现在还不喜欢游泳,妹妹9岁就渡湘江



嘻嘻、哈哈、呵呵!笑对人生,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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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2:02:35
依然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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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楚人在2007-8-14 23:07:28的发言:

……


离船上岸,我穿着三角游泳裤,赤裸上身,光着脚走在晒得发烫的柏油马路上,表情木然地朝家走。早上出发时那股冲天的豪情壮志消失到九霄云外。

两位姑娘掉进江中那一瞬间,脸上表露出惊恐神色,我看得真真切切,牢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数十年过去了,挥之不去啊!

楚人

      年少的你,在瞬间即逝的时刻,要做出生命攸关的选择,是很艰难的.

何况,当时是一船人啊... ...!好在你没有跳下去.要不是白搭上了你的性命:因为你是小孩啊.你救不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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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2:34:32
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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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引用呵呵在2007-8-15 12:02:35的发言:

我家到相反,很小就将我们姐妹往湘江里赶,可惜我怕水,死活不敢

游,老爸就叫我站在那里当标杆,带着妹妹游,结果我到现在还不喜欢游泳,妹妹9岁就渡湘江


说起游泳的经历,我和呵呵姐真的象极了.小时候我们家年年到桔子洲头去游泳,就我的胆子最小,天生怕水.姐姐妹妹都能过湘江,只有我不行.年年下水年年怕,到现在还是只能游十几米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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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12:52:31
蔼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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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年、68年时,因为停课,我们院子里的一帮女孩子经常到水陆洲天然游泳场去游泳,刚开始都只敢在安全线内游,时间长了,我们就都能从水陆洲那边游过江。不过每次过江我都游得很累。有一年7.16我妹妹也跟着渡过一次湘江,我可不敢游,江面太宽了,没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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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5 20:04:19
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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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珊妹来到靖县乐园!

珊妹老师在6。1晚上教我们的“大公鸡,真漂亮,油亮脖子金黄脚。。。。。。”,把我们带回到纯真的童年,真好!谢谢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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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6 10:36:57
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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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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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游泳,真的有话讲了,初中时,看了电影《女跳水队员》后,我们爆发了游泳的狂热,,在烈士公园的泳池里,我们几个女生懵里懵懂跑到深水区去跳“冰棍”,我当时还根本不会游,跳下去后借着浮力浮上来,呛了几口水,被人拖到池子边上,狼狈地扶着池边浮到浅水区,当时也没意识到有多危险。

后来学会了游蛙泳,下乡后,我们常到不远的水库游泳,杨小敏游得好,总能游到水库当中,我不会踩水,不敢到中间去。

十几年前,曾经在广东的上川岛和下川岛的海边游过泳,总感觉游不动。

最韵味的还是近年在清澈见底的泳池(人少的时候),可以游两三个来回。真佩服蔼姬,横渡过半条湘江,我可不敢去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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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6 11:02:05
去西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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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从河西的牌楼口横渡小河到桔子洲上,横渡时顺水漂省力些,但也离登陆点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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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9 19:25:03
夏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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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游泳我又有骄傲的本钱了。老太太43岁才开始学游泳,但是那年就横渡了湘江。虽然没有速度,但是有的是耐力。

   现在在荷兰,游泳的条件很好,所以每周都去游那么一到两次。姿势很差,速度很慢,就是去锻炼锻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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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8/19 20: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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