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人、情结、雕塑”说开去
知青雕塑的话题跟随了巨量的帖子,雕塑,我们在不同的场合经常看到,它不就是一块石头或泥巴吗?为什么引起知青这样广泛的关注,对它系以很高的期望呢?沅江斑竹易山的关于一篇“人”的文章,引起一些联想,“人”的题目很大,想哪说哪吧。
人是一个创造者,他的精神翱翔于天空,思索着原子和无限,他可以飞临星球,他的精神可以无边无际的扩张,人也是文化符号的创造者,把这些符号创造出来以后,用以固定自己的世界观,这种巧智,这种超然性,这种自我意识,确定了人在自然界中作为一个小小的神祗的位置。
然而同时,又分明看到,人有一具会腐烂的躯体,迟早要回归地下,为蛆虫之食,在黑暗中默默无声地腐烂和永远地消失。
人超于自然,同时又无可奈何属于自然,人是二元性的存在。(人不想死又必然要死,皇帝和乞丐在此时总算是平等了),
在很多的时候,这二元的悖论使得人实际上被无能感和死亡恐惧所压倒,而生的本能巧妙地把生死恐惧加以转化,把关于人的最后处境的绝望背景掩盖或“忘记”起来,平时根本察觉不到这种无能感,同时奋力地在人世间做出一些宏伟工程或事绩,并且是非常“诗意“的生活着,从而获得基本的自我价值感和意义感。
人是被造物,父母造的?NO,父母呢?,几十年以前你是“空气”, 几十年以后你也是“空气”,是由原来的“没有”、被一个什么造出来、显现了一阵子后又归于“没有”。人是以有机体的形式在时间片断中存在,由一些蛋白质和其他元素堆砌组成,有机体是必死的,仔细想想,人的行为在全部意义上都与这“必死性”相关联。
在很多的困惑中,人的二元性存在是人的最高困惑,并且是无以止境的,而围绕这种困惑所进行的精神探索路程也是无以止境的,一代接一代,终极永远在地平线上,直至此生之终了。
人希望永垂不朽,如果人可以不死,那么,一切的社会人伦、道德、文化、政治都不会现在如此有序,你信吗,如果人的寿命是30岁或200岁,这个世界完全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心理研究证明,这种希望 “长久”“永垂不朽”的心理在人类整体行为中表现为崇尚英雄和伟人(因为英雄和伟人能长久),向往旗帜的领航意义,并且不由自主的建立崇尚英雄情结、伟人情结以及这样的传统和文化,依附或融入在英雄和伟人的光环中;在没有英雄和伟人的时代,人们会把一些社会运动,社会潮流赋予某种意义,这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这是一种集体的下意识,并不为少数人所决定。在潮流面前,个体往往没有选择,投入是本能(人的本质要求)。
社会以及社会文化,也正是这样一种助燃剂。没有社会以及文化的助燃,精神无需升华也无需寄依附。
由此,又想起一些西方的画面,一些由赤裸真身男女们堆砌和排列的画面,后现代,在我们眼中,太离谱,那是彻底的肉的群体,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将肉堆砌?希望表达什么?细细一想,也是由于个体的弱小无奈,希望人的本质的回归和依附整体的一种表达方式。离开群体,离开宏大,离开意义,人什么也不是。
知青,不论从哪种角度去理解和观察它,在当下,已然具有社会影响和某种意义,知青个体是脆弱的,知青的年龄渐渐老去,在精神上,此生寄托何方,意义从何伸出,赚了钱吗?做了老板?回城后成为成功人士?这一切其实都比不上具有社会情结光环下的升华感、慰籍感,也不会有悲怆的知青历程产生的社会矛盾和思想洪流冲击后给人的美感以及知青文本瀚海留下的精神裕度,所以,知青们,不论是成功人士或穷困人员,(常常很奇怪,有的人,知青生涯对他影响并不大,也要说自己是知青)知青生涯早已经远久,但还是恋恋难忘,希望自己曾经是一个战士,在广阔天地中战斗过,希望在知青群体中、在某种意义中,也希望雕塑是他自己心目中的样子,而雕塑,或许会产生联想以致达到这样的意义功效。
当个体离开这个世界时,雕塑还在,雕塑,具有了寄托的实像,具有了神的意义。
未加整理,泛泛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