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广坪到壕鸡坪有十几里的简易公路要走,那地在会同那么久我只去过一次,还是天黒以后去的,可那次去壕鸡坪的经历却让我一生难忘。
记得那是刚下放的第一年秋天,我和同学山一道在我们队上吃了饭后向壕鸡坪去,去看他的女朋友光。
那是刚刚下了几天雨后的初晴,公社后面的那条小河涨了好多的水,整个河床都涨满了,这可是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我和山到这里,举目寻找渡船,可渡船无影无踪,放眼上下游都望不见一条船的影子。
浑浊的河面上,水流湍急,平日里河床上看得见的那一排排柳树,此时也被大水掩没了一大截,仅留着树梢在急流中频频叩首,像既将沉没的落水者在作垂死的挣扎。
看到这多大的水,我俩一下到不知如何是好了。要怎样才能过河呢?
我要山打转包远路从杨家渡过去,他不肯。说包远路转过去又要多走十几里,如要那样,还不如游泳过去。
我还从来没有在这么湍急的流水中游过泳,我问山,他也一样。
说老实话,当时我还真的不想去了,可他硬是要去,拗不过他,只好同他一道下水游过河去。
他游泳的水平不如我,读书时我还多次横渡过湘江,而他还没有这样的记录,我能够保证自己游过去,却不敢担保他也能游过去,他说他能行,那也就只好如此。
我游泳比他强,二个人的衣服、鞋子只能由我负责带过去,他只要自己人能游过去就行。我将二个人的衣服、鞋子用鞋带捆在一起,然后再沿河岸向上游走了好长一段路,按河水的流速计算着,估计着河水会将我们冲到对岸的地点离我们想的上岸地点差不多的样子时才下水开始向对岸游去。
下水后如果还能够上岸,那么我们肯定会上岸放弃这一举动,因为河水的湍急不是我们眼看估计的那样,比我们想象的要急得多,人一离岸,就冲下去了好几米,以人的意志根本无法战胜水流朝对岸博击,只能是顺从水流向下游漂去。
按我们下水后被冲下去的速度计算,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将会在什么地点上岸,真应当还向上游再多走一半的路程下水才好。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下到河水里后的我们早就被水流冲出了好远,已不可能再回头了,只有听天由命,只要不死,冲到什么地方,就是什么地方,当时也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彼岸还是此岸,能够上岸就行。
下水时还打算将衣物顶在头顶上游过去,这那可能,自己都把握不了自己,还顾得了衣物不湿?好得捆衣物时没有把皮带捆进去,留着皮带就是以防万一手举不起衣物时还可以用皮带挂在身上拖着走,这不,下水就得用,用它牵着衣物挂在了脖子上。
在冲过河床上那几排柳树梢时,真还庆幸柳树梢那树枝柔顺,让我们从它那树丛中还能挣脱出去,不然,那后果也不堪想象。
好得这条河不是一条笔直的河,河床下游向我们这边弯曲,让我们顺流而下,正好冲到了弯曲的河对岸,不然,不知我们还将冲下去多远,这己经比我们预计的登陆点漂过去了几里地。
在河弯里上岸后,我们把湿透了的衣服和鞋袜拧干了水,再穿在身上往公社的集市上走去。
[末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