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在船上的故事
有年冬天,我大队加工厂的2105的柴油发动机曲轴坏了,县物资局没有现货,只好到长沙动力机厂求援,于是我扛着曲轴从县城坐船回长。
来到船上和往常一样,到处都是鸡鸭鱼箩筐扁担,船上的大柴油机已嗒嗒的不停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按经验我只好下到前底艙,离那噪声和震动尽量远一点,底艙口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还夹着动物气味和人气难闻极了,但比起上面寒气袭人要好,因为至少要二十个小时才能到长沙,只好将就找个地方坐下,底艙摆着很多都是20公分宽的长板凳,每条坐得五、六个人,有的坐得七、八个人,我把笨重的曲轴放好就在一个年青人旁边坐下,看看四周,船两边分別排着几个30公分直径大小的圆窗子,从那里能透些光亮,头顶有几盏防爆灯发出微弱的灯光。
人们可能都起得早,早上5点开船,都比较疲劳,安顿好后,随着有节奏的动力声人们都在打瞌睡,我也在静静地养神,头顶上的灯忽亮忽弱的闪着,不由得想起曾经看过的“海盗船”,和那走私农奴的电影及小说,与那环境似乎没有多少区别,凄凉、贫穷与落后……。我们的国家和人民何时才会富强?
(一)
蒙胧中听到船上汽笛在蜂呜,于是我起身伸伸腰爬上甲板,撩开船边的雨布看看到了何处?映入眼底的是一望无際的芦围荡,船在弯弯曲曲的河道上慢行,这是一条宽不足四十米,并且水很浅,看到船头有船员用竹杆在不断探水深,这时听到前方有汽笛在不断呼叫,我们船的汽笛也在不断呼应,隨着我们的船慢慢的停了下来,并将船头斜插在芦围滩上,等对方的船徐徐而过,当两船擦肩而过时两岸的河水高出原来一米多,又当那船开过去之后河水猛的回落低于原来水位,象是一盆水把脚放进去水面会上升,脚提出来水面会下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现象,正感到奇怪时,我们船已发动那只船已隐身于芦围荡中,然而这时就发生了难忘的故事,只见我船马力在不断加大,搅得浊泥滾滾,而船文丝不动,船上的员工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济如事,又没通讯设备,又没小船,无法得到援助,几个小时过去了也再没有碰上一只船,船上的饭和水已快耗尽,船员和整船的人都急得不知所措,几个小时又过去了怎么办?
这时听到一声长长的口哨声,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船长站在凳上大声呼喊:同志们,我们的船己搁浅无法求援,船上的东西快吃完了,现只有一个办法,大家按我的办,所有年青人和劳力都到甲板上来,我吹一声口哨你们同时跑向右边,吹两声就都跑到左边,船摇晃时船底和泥之间可以进水,船就可以离开岸边。
于是机子开倒车,锣旋桨不停地转,我们就按老船长的指揮不断的两边跑,船摇晃起来了,越来越晃得大,终于机子声音小下来,船渐渐地离开芦围滩,离开那一米多深的淤泥……继续驶向长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