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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残荷>十三上
武陵打油匠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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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残荷>十三上-->乡音转移

(十三)

章强在秋修工地接到了招工通知后走了。一连几天,曹云跃觉得像丢失了什么,又想不起来究竞是件何物,连抽烟的那股辛辣味也显得清淡了,他不由想起与章强在一起时那些往事:

章强的烟瘾大,有时把买邮票发信的零钱也去买了烟,他知道曹云跃的母亲经常在写给儿子的信中夹寄邮票,所以要寄信了就去找曹云跃要,他都会毫不吝惜地给,但有个规定:只限于寄家信,其他信件则需经他过目同意后才给。邮递员来大队送信件每月只有两次,大伙都会在头一天写好信准备着。错过这一时间,又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这天估计邮递员又快来了,晚上,章强坐在桌前又在写信。曹云跃知道章强一直与同班的一位女同学保持通信联系,是不是又在给那位女同学写信呢?写好信章强开口要两张邮票,曹云跃不急不慢伸出右手说了句:“拿来,怎么忘了?不是寄回家的信本人要过目。”章强极不愿意地将两封信递了过去。曹云跃拿到信后看了一眼,把他写给父母的信扔了回去:“这封不看,我们是要保障每个公民通信自由的。”举着那封写给女同学的信说“要查的是这封。”说毕将信从信封中抽出来,正准备展开看时,林木凑了过来,章强马上说:“你来干什么,这是咱俩之间的事,不要过来凑热闹,走开点。”曹云跃抬起头看了章强一眼,一手抓住正转身离开的林木。“不行,林木,一起看,你可享受同等待遇。”

其实信中并没有什么暧昧的内容,只是同学之间一般的问候和自己近段的情况。曹云跃本想把信还回去,但就在这一刹那他灵机一动说:“这信写得不行,不够规范,不能通过,要改。” “怎么改罗”“要按我的意见改。” 章强着急了,怕曹云跃拖一、两天,又要等到下次才能发信,只好马上拿来纸笔说:“改吧改吧!”

曹云跃拿起信对章强说:“开头就写得不行,不应当直呼其名,要改为‘亲爱的’或者只用她名字中的一个字,免去姓,这样才显得你有一颗炽热的心。第二句应写‘我非常想念你,’你不想她干吗写信?符合你写信的真实目的吗?”看章强有点缓不过神来,停了会儿,又说:“你看看结尾怎么这么别扭,用‘革命敬礼’ 更不行,太生硬了,没有情调,只能算封外交公用函件。要学点外国派头。早几天你还去看了《列宁在十月》嘛!连革命导师都讲‘亲爱的瓦西列夫同志’ 你怎么就不能用亲爱的、吻你之类的有感情色彩的语言呢?就这么改,我还有信纸,改好后再抄一遍。信由我去寄。”

章强没办法,千不该万不该,只怪自己烟瘾太大,早知如此当初为什么不少抽几根烟,省得被这仁兄“将军”。他只得 按曹云跃的要求又重写了封信,酸不溜秋的自己都觉得肉麻。

曹云跃强忍着笑看章强重写的信,而一旁的林木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曹云跃瞪了林木一眼:“笑什么,看‘瞎子’这信写得多有感情多有人情味,莫笑,学着点,这是学问,你看他这回长进了不少。”接着把两封信放进了口袋:“我去发信,顺便买包烟回来,免得今晚‘瞎子’ 烟瘾又发作再到地上拾烟蒂把抽。”说完再也忍不住了,和林木一起大笑起来

回想起这些往事,章强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眼前,曹云跃使劲抽了两口烟,用燎绕的烟雾驱散着自己的思念和忧愁。

农历七月半后,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昼夜温差大,蚊虫也没有那样倡獗了。不像夏天,太阳刚下山,讨厌的蚊子就朝人群里钻,特别是刚从田中归来满身汗臭的村民,每人头上都盘旋着一大群嗡嗡叫的蚊子,稍不留神还会跑进人的嘴里。这些小东西在大白天也不闲着,时常偷袭打盹的人,当人们发现身上痒得难受又起了小红包时,它们又不知藏匿到什么地方去了。人们只有用手中的蒲扇不停地驱赶它们。水乡有谚语曰:“过了七月半蚊子少一半,过了七月半看牛伢儿巴(靠着)坎站。”在凉爽的秋季,辛勤劳作的村民夜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瑟瑟秋风给人们带来了阵阵凉意,也将人们带进了收获的季节,晚稻田渐渐泛黄了,稻穗垂下了沉甸甸的头,随着秋风在得意地晃动。晚稻即将开镰收割,丰收在望,战胜了洪灾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大牛也从秋修工地回到了生产队。估计出去了这么久应当要去碾米了。进门后见房中间放着一担装满谷的箩筐,果真如此!小牛和伍晓为了防止鸡钻进屋后糟蹋谷子,还在箩筐上盖了蓑衣。大牛二话没讲赶紧放下手中的行李,挑着谷跨过机沟上的石板桥朝中路口方向走去。半路上有处沟坎下冒着袅袅青烟,几个人头在晃动。走近一看,全是附近几个队看牛的人。他们在机沟下玩耍:有两人正在聚精会神对弈,旁边几个人或蹲或站,看得津津有味。这是种看牛娃下的棋,棋子是路边的小卵石,棋盘就在地上找一块平地,画上几条相互垂直等分的线,下棋人都会自觉遵守其中规则。于瑞、钱师付、丁老头几个人正围着一堆火,在烧烤什么东西吃,个个嘴巴上都黑糊糊的,大牛问于瑞:“你们在干吗,冬天没到就烘火啦?”于瑞笑着说:“大牛回来哒,在堤上辛苦吧!您看,俺在烧豆夹儿吃。”接着举起一爪烧得黑乎乎的豆夹说“大牛快来,这个烧熟了,尝尝,蛮好吃的。”烟火味夹杂着豆夹烧熟后的清香扑鼻而来。大牛笑笑:“你留着吃,我先走了,还没有晚饭米。”于瑞朝大牛挥挥手,他身后的人你一爪,我一爪拿着烧得黑乎乎的豆夹吃得正香,秋天也给他们带来了无穷的乐趣。

知青开伙后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自己去筹办。大牛只喂了几只鸡,平常碾米的糠没用处,在机房就卖了。付了碾米的加工费,余下的钱买点煤油、盐。而且挑回的担子轻了三成,一举几得。因此,大牛卖糠从不跟人讲价,不管谁买,给什么价就什么价。

大牛在路上碰到了王全其也去碾米,王全其得知以前大牛把糠随意三分、四分就给卖了,觉得太亏了。跟大牛说:“大牛,今天把糠挑回去,明朝再起个早同俺去桥上卖,可多得几个钱。”大牛还没去桥上赶过集,想去试试,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镇德桥在西洞庭湖的边边上,再往西就有山,算丘陵区了。因此是四邻八乡农付产品的集散地,湖区、山区的特产都有。一条街有数十间铺面,十分热闹。平安大队原属镇德桥乡所辖,后以马家吉河为界,河东划归金牛滩区。从此平安大队归太平公社管理。行政区划分开了,但人们与镇德桥仍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糸,习惯去桥上赶集、办事。

次日天蒙蒙亮,大牛与王全其挑着糠就上路了。王全其是队里的保管员,其貌不扬,歪脖子、鸡胸、驼背、鹰勾鼻。夏天头带斗笠,穿着一条褪了色的短裤,衣服搭在肩上舍不得穿,背被晒得黝黑。其他季节头上缠着黑布头巾,扎黑色围裙。见人辄先点头,眼睛眯一下,露出两排黄门牙,像是笑脸相迎,可其模样比哭还糟糕,鼻尖上有几滴永不干涸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鼻涕。水珠将往下掉时,只听到他鼻子一缩,发出“嗖、嗖” 两声,水珠又牢牢地停在原处了。他有时会抬起左手,用那油光发亮的衣袖抹一下,鼻尖上的玩艺儿才被彻底清除干净。然而过不了多久,新鲜水珠又重新挂在鼻尖上了。人们给王全其取了个外号叫“犟脑壳” ,并传言他一缩鼻子就有主意。久而久之,人们忘掉了他的大号王全其,习惯叫“犟脑壳。”“犟脑壳” 也大度,根本不在乎人们怎样称呼他,只要秋后不少给他一粒谷,爱叫什么,那是别人的自由。

“犟脑壳” 与生产队付队长王全尚是堂兄弟,别看王全尚模样标致,可心眼斗不过堂兄。每当人们听到王全尚又在破口骂街时,就会猜测十有八九又是吃了堂兄的亏。“犟脑壳”做了亏理事自然心虚,低着头不理不睬,他心里明白,待堂弟骂得喉干舌燥出完气,就不会再骂了,反正自己吃了“香因” (占了便宜)。

一路上赶集的人真不少。 “犟脑壳” 这付粗俗不堪的模样,大牛与他同行觉得索然无味。幸亏只挑了几十斤糠,于是尽可能加快步伐走在前面,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犟脑壳” 瞠乎其后。快到三港子渡口,“犟脑壳” 早已气喘嘘嘘,大牛也出毛毛汗了,但仍加快脚步一个劲地往前走。“犟脑壳” 费了好大劲才赶上大牛说:“后生搞事硬是火炮(办事性急),走几步路都刷刮些(走得快)俺在后头赶得吃亏,都出大汗哒。这才走哒一半,莫急,慢些走。”

两人过了河,迎面碰到个买糠的人,先问“犟脑壳” 的糠卖不卖,他懒得答理。那人又问大牛,大牛正愁没借口分开行动,不想再与“犟脑壳” 同行,就开了个大口说:“这糠要卖六分钱一斤,要不要,”心想这算是卖得价格最高的一次了。买糠人在箩筐中抓起一把糠捏了捏,看看成色,没说二话就成交了,叫大牛跟他去过称。买糠人回头再问“犟脑壳” 卖不卖,“犟脑壳” 一心想奔桥上集市上去卖个好价钱,开口要八分一斤,买糠人再看了看他的糠,不吭声,走开了。“犟脑壳” 见大牛真在过称,生气地大声喊着:“大牛,你这核宝,起了个大早,都挑到桥边上哒还便宜卖掉,连误早工的工钱都没赚得。”大牛没有理会,还是去过了称。买糠人对大牛说“俺不歹饰{骗人]您,桥上交易所最高价才六分,您的糠没加粗壳(碾米时用风车吹出的糠壳),我才要的。”过称人也说:“挑到桥上还有几里路,您没吃亏,现在可以回去赶早工。”大牛认为这两人说的是实话。

大牛卖掉了糠,把二只箩筐叠起来、箩筐绳索缩短,用篇担斜挎着,让箩筐靠在背上,走起路来不碍事轻便多了。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想到桥上玩一下,就跟在“犟脑壳”后头慢悠悠地走,有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并从后面欣赏着他歪歪倒倒的“光辉”形像。

沿途肩挑手提的赶集人络绎不绝,都想趁早将手中的东西卖个好价钱。转眼镇德桥到了。延绵数里长的街上分两旁摆放着装有鱼虾、瓜果、蔬菜等农付产品的竹篮、箩筐。市场上人头攒动,人流穿梭如织,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真是热闹非凡!

“犟脑壳” 赶到桥上才知道今天卖糠的人特多,果真行情下跌不少,只能卖五、六分钱一斤。满怀信心想卖好价钱的“犟脑壳”好不容易才挤到个空档,他象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街边上。心里恐怕在想:今天出门没选好日子,碰了个烂市真倒霉!大牛也找了个空挡,将篇担横放在箩筐上坐下休息,一边看“犟脑壳”如何作交易。这时才觉得有点饿了,本想买点吃的充饥,捏捏卖糠得来的几个钱,想想还是回去吃饭。

不久,有几个买糠人向“犟脑壳” 问价,他做了要每斤七分的手势,那些人连价都不还转身走开了。之后再没人来问津。没过多久,来了个带红袖章的市场管理员,说“犟恼壳” 哄抬物价,要没收他的糠。“犟恼壳” 着急了,双手死死地拽住两只箩筐,放声大叫:“大牛,快来帮忙抓哒。”大牛赶紧过去帮忙抓住一只箩筐,“犟脑壳” 像是有了靠山,用腾出的那只手使劲挥舞着,大声吼叫:“俺个人的东西,就卖这个价,买卖自由,嫌贵就莫买,俺又没强逼卖给那个。”这下招来了不少的围观人群,认为他讲得有理,同情“犟脑壳” 的人还是多些。市场管理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见有人帮“犟脑壳” 讲话,自己理屈词穷,加之体力不支,拧不过他,只得装模作样地警告了几句作罢。一场风波很快平息了。

太阳升起一杆高,集市上的人稀少了许多,眼看快收市了。“犟脑壳” 还是摆出一付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模样,少一个子都不卖,就这么干耗着。事也凑巧,有位养猪场的采购员因事耽误来迟了,需要的糠没买够数量,先后几次与“犟脑壳” 交涉,开始两人都抻着,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最后双方各退半步,以每斤六分五厘钱成交。“犟脑壳” 还做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慢腾腾地去过秤。可一拿到钱,就立刻笑逐颜开,用手指在嘴唇上蘸了点口水,一边重新数钞票,一边朝饮食店方向走。他在饮食店买了两块最便宜的米发糕,又在隔壁的南货店买了包白包装的经济牌香烟。这是“犟脑壳” 最奢侈的消费了。

“犟脑壳” 几大口吃完了两块发糕,因没水喝,开始打嗝。他从口袋里掏出刚买的烟撕开抽出一支,找过路人借火点燃了烟,猛吸一口,得意洋洋地对大牛说:“俺糠里头加了你昨天丢掉的粗壳,又比你每斤多卖五厘钱,过早(吃早点)、买烟和出早工的钱都有哒。”大牛听了,不禁对“犟脑壳 ”刮目相看,这人的算盘太精了, 他情不自禁地用手又摸了摸口袋里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更舍不得买发糕吃了。虽然见“犟脑壳” 吃发糕时还一个劲地咽口水,可谁叫自己不会盘算呢!

其实“犟脑壳”的精明也是生活逼出来的。爹娘给了他天生一付对不起观众的模样,这不是他的错。近不惑之年才娶了个还不算丑的女人,这女人什么都不缺,就缺心眼。她开始来队里出工时,人们还都嫂嫂长嫂嫂短地叫,可不久人们发现她弱智,再出工时就都拿她开涮取乐。“犟脑壳” 知道后心里难过,干脆不再让自己的女人出工了,来个“金丝屋藏娇” (稻草屋)。可这女人肚子很争气,一连帮“犟脑壳” 生了两个儿子,“犟脑壳” 更加疼爱她了。这是一对互补型夫妻,全家就靠“犟脑壳” 赚工分养活,女人只带孩子、做家务。这样的生活重担,他能不精打细算吗?回来的路上,大牛与“犟脑壳” 边走边聊十分投机。虽然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认为这次卖糠跑得值,在“犟脑壳”身上,他学到了不少受益终生的东西。

其实大牛也是在艰难困苦中长大的。从小家里人口多生活拮据。兄弟姐妹五个都上学读书。父亲每到二月和八月都要举债给孩子们交学费。刚还完旧债,又要借新债了,一年又一年周而复始。五十年代,父亲单位对生活困难的职工还给予福利补助。到了六十年代后出身不好、有历史问题的职工就没资格享受补助了。父亲为了子女们都能受到教育,只能自己省吃俭用。孩子们一天天在长大,家庭开支日益增加,家里更加困难了。父亲早餐只吃个馒头,稀饭和汤都舍不得喝,到办公室去喝白开水。

大牛慢慢地懂事了,为了给父母分忧愁,寒暑假就去找零活干。推板车是最容易找的活。那时市内货运全靠人力板车运输,推板车的人蹲在街头巷尾的犄角旮旯或站在车站、码头、仓库、马路边等过来的板车主招唤。夏日顶着火辣辣的烈日,冬天迎着凛冽的寒风。假期里,象大牛这样的孩子不少,个子高的,年龄大点的先被人叫走了,然后才轮到这帮临时入门的新手。大牛干活不偷懒,肯卖力,后来叫他的人多了起来。其实,大牛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干活后累得像旱天里的苗,头也抬不起来。但是大牛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特别是在夏天推煤车,一天下来全身都是煤灰,真是像《卖炭翁》那样“满面尘灰烟火色”。每当大牛带着微笑露出两排白牙,将被煤染黑、被汗水浸透、皱巴巴的几毛钱交给母亲时,母亲欣慰的笑脸上总是会流下伤心的泪水。

拖车人成分复杂,被称为安排了工作的“社会闲散劳动力”。 有位年纪大的老先生,还包了大牛为他推一个暑假的板车,每天给五毛钱。大牛像有了正式工作一样高兴。通过几天的接触,老先生见大牛还比较老实,放松了戒备与其攀谈起来。原来他曾留学日本,有过十分体面的工作。五八年被划成右派,又查出有历史问题,逐被开除公职,坐了几年牢。出狱后安排拖板车,自食其力。他有儿女,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在大城市工作,老先生为了让孩子们在政治上与其划清界,不愿去打扰他们。暑假快过完时,有个学校请他去教书,他终于告别板车“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后来大牛又有了新雇主,比老先生年轻点,也很和善,每次给工钱当给五毛八分时就凑个整数,四不舍五就入。大牛接到钱很高兴,有时也犒劳一下自己,去德茂隆酱园,买两分钱酸甜味的酱菜吃,心里美滋滋的。

大牛也碰到过十分刻薄的人。不是不讲信誉就是克扣工钱。有时干了大半个上午累得脚打跪,腰都直不起来,还得不到几个钱。大牛是个孩子,不敢与大人争执,回家后也不敢讲给母亲听,还要装笑脸将被汗水浸透了的钱交到母亲手中。

大牛后来还去工厂当过浇注工,有次在抬铁水时,一滴铁水溅在他手背上,通红的铁水在凝固,窜出一股肉皮的焦糊味。可他不敢动弹,否则几十斤重的铁水倒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大牛咬着牙,坚持将铁水抬到目的地。他默默地看着麻木了的伤口,强忍着噙在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用舌头舔了舔手背,又去干活了。小小的他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这不算什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大牛培养出了坚韧不拔的毅力。为他在今后的人生中克服了许多困难,甚至闯过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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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10 17:11:32
湖边士
美女呀,离线,留言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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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精明的“犟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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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10 17:22:12
峭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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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细腻,描写生动,拜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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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10 17:36:28
笑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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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写得这样真实详尽,好文章,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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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6/15 22:3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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