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年9月,去了神农架,奔野人去的。从武汉到神农架可不近,下午5点坐车,大巴,走高速,晚上12点在枝城市住下,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走,到下午2点多钟,大约14个钟头,才到神农架镇。稍稍安置了一下,就坐车去看神农广场。
下了车,就爬山,路好走,青石板阶梯,平平整整的。翻上一个坡,啊,一棵树,杉树,好大!三四个人手拉着手,勉强能围住它,高度我估计不到,因为靠近了则看不到树顶,隔远了又没参照物了。导游介绍,这是杉树王,的确,我从没看过这么粗的活着的杉树。神农架的得名,据说是因为神农氏尝百草时,曾在此晒药,大概也只有这么大棵树,才配做神农先祖晒药的架子吧!再往下走,就是神农广场。广场不是特别大,一人高的石香炉后,是一道极长的石阶梯,阶梯的顶端,就是神农氏的头像了。红砂岩雕就的神农氏,左右各有一巨大的牛角,沉稳、威严,陡峭的山峰拱卫着,灿烂的夕阳辉耀着,漫天的彩霞衬托着,气势极其雄伟壮丽。顺着阶梯爬上去,走近,才发现头像其实是砌起来的,红砂岩石砖,大概四五十厘米宽一块。石像基座上有扇门,关着,我想,石像内部应该有梯子,能爬上去的。下来,一些似僧似道、非僧非道的人缠着我们,劝我们上香,我向来认为,求人不如求己,就没理他们。有人烧了,几十块钱一根大香。回宾馆吃饭,晚7点,又回到此地,看篝火晚会,和湘西德夯的差不多,规模小一点。回来,躺在床上,有点失望,如果神农架就这么个样,那就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了!
第二天,一早就被雨声惊醒,整个小镇都笼罩在雨雾之中,还能进山吗,我们都有点担心。导游说,没关系,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上去就没雨了。车没出镇子,往旁边一条公路一拐,就开始爬山了。走了十来分钟,神农架就开始露出了它的峥嵘。公路是柏油的,维护得还好,但很窄,会车都有点困难。为了降低坡度,公路随着山势左盘右绕,尽管如此,山路还是陡得很,车哼着、颤着,挣扎着往上爬,有时弯太急了,还停下来,倒一下车,才能转过来。车外,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浓雾中不时显现出来的悬崖,我坐在窗边,什么景色也没看见,只看到车轮在路边上慢慢地挪动,真有点胆战心惊。爬呀爬呀,终于停下来,导游说野人洞到了,这时,雨也停了。顺着一条石板路,大家相跟着都往山脊上爬。路不错,但陡,有的地方,是用角钢焊成的梯子,悬挂在石壁上,几乎是90度。9月的武汉,还是个火炉;昨天下午在山下,我们也还是穿的短袖;但今天就大不相同,山高风大,气温低,尽管累,气喘吁吁,但穿着外衣,都没出什么汗。半个多钟头,到了,一个洞,在悬崖上,凿了踩脚的石窝,有铁链,供人攀爬。我飞快地爬了上去,同行者都没想到,有如此庞大身躯的我,居然身手敏捷如此!(婆婆说,她爬上去也毫无问题。)普通一洞而名气极大,野人自然是没有,只有我们这些野人的兄弟——家人!回到停车处,雨又下起来,车子继续往神农顶开,那是大神农架山的最高处,海拔3053米。雨越来越大,雾越来越浓,车子越爬越慢,司机几次要往回开,说,上面肯定结了冰,遇到冰,就没法下来了。我们坚持着,一定要上去。开了一段,最后,汽车还是停了下来,司机说,离神农顶很近了,再上去就不安全了。一下车,我的天,风狂雨暴,一团一团的雨雾被风裹挟着,从对面山谷里扑过来,又向我们车后狂泄而去,大粒大粒的雨滴仗着风势,狠狠地砸下来,雨伞根本撑不住。我们顶着大风,想再走十来米,到这块平地的边缘去看看那边山谷是什么样子,但是,挪动一步都很困难,而且气温极低,奇冷,浑身都抖起来了。我们知难而退,只有几个年轻人坚持着走到了山谷边。问他们看见了什么,他们说,什么也没看见,风太大,夹着雨,劈头盖脑地往脸上甩,连眼睛都没敢睁开。
气温太低,赶快走,车子像逃跑一般,往山下疾驰,走的好像不是原路。山里的天气是有点怪,只走了一小截路,刚才的狂风密雨,一下子就变成了丽日晴空,但转过两个山峰,又是雨雾濛濛,一片茫茫了。一路上,峰回路转,景色万千,晴雨交错之中,神农架的妩媚也慢慢展示开来。金黄色的树、白花繁茂的茅草、红得耀眼的秋枫、绿得苍翠的古柏、路边山沟里静幽幽的流水、山崖上悬挂的野菊花和飞珠溅玉的瀑布、公路边一掠而过的漂亮的旅游饭店、肩上挑着山货行走的山民……那么地沉静,那么地自然,那么地和谐,那么地不动声色,却又那么地生意盎然……车子在一个饭店的坪里停下,让大家买东买西,野猕猴桃啦、山茶啦、橘子啦、草药啦,山龟啦,一片喧嚣,而山民们却只是坐在门槛上,静静地看着这帮狂躁的城里人。有一个卖松塔的,特大,特好,我们买了两个,柄是连在一起的,一块五毛钱。
回武汉,回长沙,有一天,忽然发现,那两个松塔已慢慢地由绿而黄,鳞片也已完全张开,露出了里边的松子。我把松子倒出来,小心地咀嚼着,淡淡的清香中,我又感觉到了神农架的味道。
杉树王
神农氏头像
途中小憩
这是在到野人洞去的途中,坐在我后边的,是30年前在广东读书时和我同寝室的兄弟。
野人洞
这是扫描的照片,注意,“野人洞”三个字是反的。
野人洞
第一张是爬野人洞,上面招手作接见状的即我;第二张是野人洞旁一个山洞的顶部,顶部有一洞可看见天空,即照片上的光亮处。
山间的瀑布
带回长沙来的干枯了的松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