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当过知青。六十年代末,领袖发“最高指示”,干部“除老、弱、病、残者外”,都要下放农村。我父母正值壮年,他们选择了靖县作为自己的“归宿”,这种选择是由于我姐姐下放在靖县铺口当知青,我也随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山区。2007年春暖花开的季节,朋友介绍我来到了《湖南知青网》。以我的非知青的身份,似乎有点莽撞,有点唐突。我曾经数次来到靖县,到过那块给我的人生造成很大影响的土地。在众多的栏目中“靖县知青乐园”自然而然是我的首选。细细地品味发表在这块园地的文章,心情再也无法平静,把带我回到了少年时代,靖县的生活历历在目……我有点情不自禁,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有关靖县生活的文字不断地跳上的显示屏。都是一些记忆的碎片,有痛苦、有欢乐、有惆怅,间或夹杂着反思。起初,冒昧地试着发了一篇,有点投石问路的意味,静观反应。“靖县知青乐园”的版主张开双臂欢迎着我。在网络虚拟的世界里,我能感受到那有力的臂膀在拥抱着我。感谢大家的理解和支持,我接连发了一组个人在靖县生活的文章。
4月,有人建议把发表在“靖县知青乐园”的文章集结出版,定名为《靖县知青文集》。在网上发表了征文通告。热心于这块园地的知青纷纷投稿。有29位作者投了176篇文章,近40万字,以及一批老照片。受“文集”编委会之托,我承担编辑工作。每天下班回来,坐在电脑前做起了“爬格子”的行当。旁人说,编辑随意删改别人的文章,如同“刀斧手”。我不能,也不敢当这样的“刀斧手”。当我真正进入“角色”时,状态与平日浏览帖子的心情大不相同。细读一篇篇“亲历、亲闻、亲见”的回忆知青生活的文章,如同颗颗珍珠落玉盘,闻得到那清脆悦耳的声响。历史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埋头疏理,一字也不敢遗漏。
今天完成了文集的初稿的编辑,心中犹如盖起了一栋靖县木房子的喜悦。文集初稿对原稿进行了“合并同类项”,将同一作者内容相近的文章合编成一篇;那些描写知青回城后经历的文字进行了删节;对小部分文章挥起了“刀斧”,忍痛割爱。文集初稿共收29位作者的123篇文章,计31.4万字(不包括相片)。标题采用三号字,正文用小四号字排版,有375页。
假如说每篇文章恰似一颗珍珠,那么编辑工作如同一条丝线,把颗颗珍珠串在一起。
“文集”首先是一组综合性文章,这是几篇“全景式”反应个人或知青小组的生活经历。接下来是“人物篇”,先知青、次社员、再其他人物。“文集”属于历史文献,写人的文章放在前是基于中国史学思想。司马迁的《史记》开创了“纪传体”,二十四史都因循了这一体例,成为中国文化一大特色。第三部分是“劳动篇”,汇集了“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文章,其中不乏精品。第四部分是“生活篇”,都市长大的青年融入农村生活,有一个痛苦的过程。文章中记录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貌似平凡,却如歌如诉,时时闪耀着人性的光芒。第五部分是“民俗篇”,知青长期在农村生活,以文化人敏锐的目光感受着靖县的民风民俗,付诸文字,拓展了视野,延伸了“文集”的“景深”。最后是“情怀篇”,收集了知青下放靖县、离别靖县、重返靖县的若干篇文章。有少小离家的苦楚,有返城时的惆怅,有重返第二故乡的亲情。以这部分文章作为全书的结尾。
《靖县知青文集》即将杀青。当读者手拿这条“珍珠项链”细细地观赏,轻轻地把玩时,隐藏在颗颗珍珠里面的那根丝线不易被人察觉。但愿丝线不会断裂。
以这篇文章作为文集的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