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青的悲惨遭遇

　　　　　　　　　吴桑梓

她十九岁那年，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小镇18岁以上的年青人都在动员之列，那时节，也正是以出生论英雄的年代，所谓“出生不由已革命道路由自己”司徒云为了摆脱她的资产阶级家庭第一个报了名，并在递上入团申请书的同时，要求与家庭划清界线、脱离关系。这一举动在当时引起了轰动，特别是镇团委对她的行动大力支持，她成为第一批下乡知青。可她的娘却因为这个叛逆的女儿而气坏了，本来她就是姐妹中最倔强的一个，加上从外面回来后，脾气古怪，如今这么公开地与家庭脱离关系，老娘立刻付诸于行动。

　　司徒云家有姐妹五个下乡的名额就有二个，所以在下乡的名单中，除了她还有她的四妹，二姐妹一起下乡，娘就打点了老四一个人的行装，道理是她己与家庭脱离了关系，资本家的物质资助是不该要的。可小镇上发的被褥是照顾困难家庭的，又没有她的份。经过再三说明，她才得到了一套被褥。在下乡分配时，她偏偏又与四妹分在同一个生产队，而每次娘往乡下捎东西都只有四妹一份而没有她的。对于娘的这一绝端，她倒还可以接受，因为必竟是她先伤了娘的心。让她受不了的是，她用与父母绝交才换来的入团申请表到了乡下通不过，理由是，她这个资产阶级女儿还需要好好改造，以观后效。

　　天真的她，以为与资产阶级家庭脱离了关系，自己又下了乡，就是个堂堂真真的无产阶级了，想不到资产阶级的烙印不是那么容易去得掉的，组织上仍按资产阶级小姐来衡量她，她陷入了父母不亲，组织不接受的尴尬，而生活上因为没有家庭的支援也陷入了困境，就这样，她心灵上受到了不小的刺激，她变得孤独而不愿与人交往。一次，到公社去开会，会议是在下午四点多散的，她独自一人离群而行，从公社到她所在的生产队有十多里路，却都是翻山越岭有老坟堆的陌生小路，她迷路了，一直到天黑也没能回到村子。

　　第二天，当有人在坟堆里发现她时，她已是披头散发，口唱越剧，任何人也不认识了。这样的人是不能再接受改造的了，生产队只得派人将她送回家。

　　想不到，她的娘见到这个麻烦不断的叛逆女儿变得如此模样不但没有怜悯，反而对她责骂和不接受。可骂归骂，爹娘也只有叹着气留下了她。

此时正好接近了年关，按小镇的风俗，家家要烧年下（念和）饭，其中有一只菜叫“虾油鸡”，鸡是被阉过的公鸡，将煮熟了的鸡肉放进虾油里卤，是一只价格比较贵的传统菜，一般都是待客的，自己是舍不得吃的。司徒云回到家中，看到娘早已卤好的一大盆虾油鸡，几个月来很少吃到荤腥的她一见这盆好菜，伸手就捞来吃。娘一见她如此不懂事，一边夺她手中的鸡肉，一边骂她。

此时的司徒云，其它事情不清楚，唯有骂，她特敏感，特别是娘的骂声里有她脱离家庭这一句，她更是敏感，就在她娘不防备之际，她端起一盆鸡倒进了马桶里（即便桶）。这一下把她娘给气疯了，拿起棍子就要打她，一见娘要打她，更惹急了她，她又把马桶中的鸡倒在了父母亲的床上，然后哈哈大笑着奔向江边。

她的家就在江边，江上的一座浮桥离她家不远，那浮桥是用几十条木船连接起来的，她披头散发奔向浮桥时并没有引起人家注意，倒是她娘知道事情不好了，吓得大叫，可已经来不及了，她爬过了浮桥的栏杆，朝着追她的娘笑笑投入了江心。

司徒云被救起来了，可她的疯病却更厉害了，因为疯，家里人厌恶她，社会上也没有人去关心她，她孤独而无援。正月，她的在云南工作的大姐回来过年，看到原先活泼可爱的妹妹变得如此模样于心不忍，大姐决定带走她，大家也希望，换一个环境，她的病能好转。

一个知青的悲惨遭遇

　　　　　　　　　           吴桑梓

转眼，过去了好几年。有一天，司徒家中接到遣送站的通知，说有一个盲流被遣送回来了，让他们去火车站接。司徒云的哥哥去了，在火车站，一个衣衫褴褛面目不清的人瘫坐在地上，哥哥走到她面前，只听到她叫一了声：“哥呀！”人就失去了知觉，哥把她背回了家。回到家中，才发现她的二只脚象二根麻杆似地挂在她的腿上，她残疾了！

她的家人被眼前的惨象震住了！此时，她的家人给了她极大的同情和安抚，经过了治疗和休养，她身体渐渐恢复，神志也开始清楚了，她开始诉说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她到了云南姐姐家后，姐姐给她找了医生，经过治疗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只是留下了一种似“羊癫疯”的后遗症。姐姐不敢让她去工作，只让她留在家中照看一岁多的女儿。有一次，她抱着外甥女到一个湖边去玩，突然羊癫疯发作，她甩了外甥女，人倒在地上抽搐。外甥女虽然没被甩进湖中，但也被甩得够呛。她的姐姐和姐夫又气又恼训斥了她。而她对训斥和骂是特敏感的，当天，她就不告而别离开了姐姐家。

她来到了一个火车站，想搭上车回家，可一直等到天黑还没有等到她要搭的车，就在她又冷又饿又不愿重回姐姐家时，一个年轻的乡下人来到她的身边。此人是被司徒云的美貌吸引过来的。他非常耐心和温柔地上前搭讪，并开始花言巧语，天生善良和天真的司徒云竟被他感动，如见到亲人般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就在那年青人的哄骗下，她当天就跟着他回了家，也就在当晚，她上了他的床。

她以为，反正要嫁人，有一个归宿也好的，谁知，年青人因为这个老婆来得太容易了，竟一点也不爱惜，他除了让她做妻子以外还要她干繁重的农活。这下惨了，她本来就不会做农活，几年来的病痛又使她体持很弱，于是，她就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这个家有父子俩，原先儿子对媳妇好时，父亲还没有非份之想，后来见儿子虐待媳妇，他也就不把她当人了，大白天，当儿子外出时，老头子就开始对她使了坏，她虽然进行了反抗，但一个弱女子哪会是老色狼的对手，她遭到了凌辱。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这样，白天是老头，晚上是儿子，她变成了一个泄欲的工具，如果她稍有反抗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于是，就想法逃跑。

那是一个云南地区偏僻的乡村，她因为很少与人接触，认识的人很少，没有人肯帮助她，她总是逃不出那个村子，每逃一次遭一次毒打，但她骨子里的反抗叛逆性格，没有让她屈服，越打越逃越逃越打，最后双脚被打断了，打断了也不给她治，那脚就这么残疾了。

那对父子知道残疾了的她逃不掉了，就不再对她管得那么紧了，也不再重视她了，于是，她又开始逃。不知她是怎样爬出那个村子，也不知她在外面流浪了多久，当她爬到一条铁路边时，她知道，她离家不远了，她在车站说出了自己老家的小镇，一位好心人把她弄上了火车…..

这次回家，家里人知道她再也经受不了刺激，她太苦了，所以一家人都好好地待她，平静的生活过了一阵子，她的脸上又有光彩，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又有了神韵。

可好景不长，因为正逢很难说清的岁月，他的父母被赶出原来的大宅院，住进一间小屋，她挤在父母中间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恢复后的她，虽然脚残疾，但仍然美貌如前，上门来提亲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当她的娘小心翼翼地向她提出嫁人的事，她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吓得她娘不敢再提。

转眼，过去了好几年。有一天，司徒家中接到遣送站的通知，说有一个盲流被遣送回来了，让他们去火车站接。司徒云的哥哥去了，在火车站，一个衣衫褴褛面目不清的人瘫坐在地上，哥哥走到她面前，只听到她叫一了声：“哥呀！”人就失去了知觉，哥把她背回了家。回到家中，才发现她的二只脚象二根麻杆似地挂在她的腿上，她残疾了！

她的家人被眼前的惨象震住了！此时，她的家人给了她极大的同情和安抚，经过了治疗和休养，她身体渐渐恢复，神志也开始清楚了，她开始诉说自己这几年的经历：

她到了云南姐姐家后，姐姐给她找了医生，经过治疗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只是留下了一种似“羊癫疯”的后遗症。姐姐不敢让她去工作，只让她留在家中照看一岁多的女儿。有一次，她抱着外甥女到一个湖边去玩，突然羊癫疯发作，她甩了外甥女，人倒在地上抽搐。外甥女虽然没被甩进湖中，但也被甩得够呛。她的姐姐和姐夫又气又恼训斥了她。而她对训斥和骂是特敏感的，当天，她就不告而别离开了姐姐家。

她来到了一个火车站，想搭上车回家，可一直等到天黑还没有等到她要搭的车，就在她又冷又饿又不愿重回姐姐家时，一个年轻的乡下人来到她的身边。此人是被司徒云的美貌吸引过来的。他非常耐心和温柔地上前搭讪，并开始花言巧语，天生善良和天真的司徒云竟被他感动，如见到亲人般把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就在那年青人的哄骗下，她当天就跟着他回了家，也就在当晚，她上了他的床。

她以为，反正要嫁人，有一个归宿也好的，谁知，年青人因为这个老婆来得太容易了，竟一点也不爱惜，他除了让她做妻子以外还要她干繁重的农活。这下惨了，她本来就不会做农活，几年来的病痛又使她体持很弱，于是，她就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这个家有父子俩，原先儿子对媳妇好时，父亲还没有非份之想，后来见儿子虐待媳妇，他也就不把她当人了，大白天，当儿子外出时，老头子就开始对她使了坏，她虽然进行了反抗，但一个弱女子哪会是老色狼的对手，她遭到了凌辱。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就这样，白天是老头，晚上是儿子，她变成了一个泄欲的工具，如果她稍有反抗就会招来一顿毒打。她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于是，就想法逃跑。

那是一个云南地区偏僻的乡村，她因为很少与人接触，认识的人很少，没有人肯帮助她，她总是逃不出那个村子，每逃一次遭一次毒打，但她骨子里的反抗叛逆性格，没有让她屈服，越打越逃越逃越打，最后双脚被打断了，打断了也不给她治，那脚就这么残疾了。

那对父子知道残疾了的她逃不掉了，就不再对她管得那么紧了，也不再重视她了，于是，她又开始逃。不知她是怎样爬出那个村子，也不知她在外面流浪了多久，当她爬到一条铁路边时，她知道，她离家不远了，她在车站说出了自己老家的小镇，一位好心人把她弄上了火车…..

这次回家，家里人知道她再也经受不了刺激，她太苦了，所以一家人都好好地待她，平静的生活过了一阵子，她的脸上又有光彩，特别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又有了神韵。

可好景不长，因为正逢很难说清的岁月，他的父母被赶出原来的大宅院，住进一间小屋，她挤在父母中间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恢复后的她，虽然脚残疾，但仍然美貌如前，上门来提亲的人也有不少。可是，当她的娘小心翼翼地向她提出嫁人的事，她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吓得她娘不敢再提。

一个知青的悲惨遭遇

　　　　　　　　　           吴桑梓

小镇上有个搬运工叫小毛，家中有一老母，因为他挣多少用多少，没有积蓄，一直打着光棍。小毛为人还是很不错的，人也厚道，他的老娘也是善良人。小毛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更何况，小毛对司徒云是仰慕己久的，这在以前他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能攀上这门亲，小毛是十分乐意的，小毛娘更是乐意。

为了让司徒云能够接受小毛，小毛就经常上门帮她家做些事，司徒云是个聪明人，她知道长久与父母在一起不是个事，而且小毛人也还不错，时间一长，她开始接受小毛了。这一下，不但她的父母松了一口气，连小镇上的人也为她有了归宿而高兴。

　嫁妆不丰厚，婚礼也简单，临走时，她娘对小毛说：“小毛啊，要善待苦命女！”

新婚之夜，小毛小心进了洞房，刚刚接触到司徒云的身体，她就浑身发抖，小毛赶紧抱住她说：“别怕，我是小毛，我是你的丈夫。”她一听竟发出了阴森森的笑，这下把小毛吓坏了，他不敢上前也不敢离去，只是一个劲地说：“今天我们结婚，是你同意了的呀！”说着又走上前去，想不到，司徒云的出手很快，一下抓破了小毛的脸，小毛的脸流血了。要是此时小毛离去，可会好一点，偏偏这个打了多年光棍的搬运工发了蛮劲，他把她按倒在床，想来个霸王强上弓。这一下激起了司徒云那股潜伏着的反抗情绪，也不知她哪来的劲头，再后，以搬运工的失败而告终，是小毛娘把小毛拖出了洞房，并当夜就去叫来了司徒云的家人。当她的父母和哥哥赶到时，司徒云又疯了！

这一次，家人把她送进了神精病医院。小毛的家境本来就不好，这次要他负担医疗费，他不甘心，最后，以离婚告终。司徒云这一次在医院住了整整一年。

出院后，虽然病情有了好转，但再也恢复不到婚前。此时，政府开始落实知青政策，知青们都有了出路，本来象司徒云这样的情况，可以领到一份照顾津贴，可她不但没了户口，连所在地都没了，所以什么都享受不到。这下又把她心底那股倔强劲给激了起来，她开始爬着去上访。爬着上访可不是个轻活，她的腿受不了，她的身体更弱了。

一个爬着上访的知青，马上引起了民政部门的重视，终于，她每月能领到政府发给的救济款，钱虽少，但她从此有了合法的身份，就在救济款到手的那天，她又疯了！疯得张口咬人，伸手抓人的脸……

她的爹去世了，她的娘老了，没有能力再把她送进医院去治疗，于是，她的房间被钉成了一只笼子，除了她的娘，谁也不能进去，她就与娘一起笼里笼外生活着。

不久，一场大病夺走了她的生命，她的娘对着那个空空的笼子房，长长在叹了一口气，老泪顺着菊花脸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