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在呼唤产生文本意义上的作品
这次来参加湖知网文友会,开始我给自己定的态度只是来听、来感受气氛。讲老实话,我没有名人崇拜情结,反而有“盛名之上,其实难符”的怀疑,所以我成不了任何人的粉丝。
老韩兄弟的发言,以他的社会地位,我原来抱怀疑态度。官场中人,我领教多了,我最受不了当前的那种官场习气,讲起话来居高临下,大话、假话、套话、废话、狠话连篇,而且少不了互相吹捧、自我吹嘘,即使偶有谦逊之词,也明显是虚假的装饰自己。
但老韩兄弟的发言完全没有这种习气,而且仍是那么真诚、质朴、平易,并很深刻。由此我知道他没有消蚀掉知青的精神,仅此而言,我就承认他是知青的杰出代表!
作为一个省的作协主席,要游走于官场、平民之间,出入于体制内外,这已很不容易。要保持住自己的本色,保持自我的人格尊严、自由精神,这就更不容易。但老韩兄弟做到了,这不由我不感佩。
以前听朋友说,他在汨罗建了房子,并长期住在那里,我当时理解为他是为了躲开城市红尘的喧嚣和浮躁去搞创作。以他的地位,我甚至怀疑这其中有做秀的成份。因为海南岛并不缺乏清净美丽的地方,但这次从他发言的态度中,从他的观点中,我发觉他不是。他是发自内心的去追求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美国作家梭罗在他的《瓦尔登湖》中,提倡的简单朴素生活,使这种提倡成为了美利坚民族精神最宝贵的一部分。这是梭罗对美国、对世界的伟大贡献。我们传统的儒家文化中,虽然也有“儒、侠、隐”的情结。但是我们文化中的隐逸生活不同于主动追求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这其中有逃世或寻求“终南捷径”的目的在。面对当前主流社会的淫糜奢华浮躁,老韩兄弟能抽身于那种氛围,去身体力行地追求一种简单朴素的生活,这也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对于老韩兄弟发言中的许多观点,我深表有同感。例如他讲到的中国人的文化素养问题;当前中国人在文化素养方面的表现问题;讲到当前的追逐金钱物欲的潮流,明确地表达“有钱并不一定幸福”。
对于当前的时势,他明确地表达为“五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并说:“我们面临的形势并不乐观”,勉励大家“不要妄自菲薄”。认为知青朋友在道德传承、经验积累、生活阅历方面有明显的优势。我相信这些发言都会引起文友们的感奋。
尤其是面对聂浩兄弟的提问:“老韩,你到底信仰什么?”老韩兄弟作了精彩而平易的回答,说对信仰“不要搞得很复杂”。他讲到“自我要求是平等,对等级森严受不了。”“凡是对人的不平等,我是要反对的”。并说“好好色,恶恶臭”就是价值观。
对于老韩兄弟的这些表达,我个人的理解是他把对美的事物的追求,当成了自己的信仰。这也是人类历史上许多有良知的艺术家的毕生追求。蔡元培先生就曾倡导过将美信奉为一种宗教。老韩兄弟的表达使我有一种遇到同道的感觉。
我曾把这方面的感悟归纳为“造物主的原始创意是美的本质之所在”。我不知道这种表述对于许多受众是否太过神秘,是否有王国维所说的“隔”的感觉,但其于我自己却是清晰而有广泛内涵的。因为我认为美的事物,其中包括形而上的美,都是造物主的原始创意演绎的结果。
以上是我参加文友会的一点感受。下面是我附庸在我们的才女落霞孤鹜后面附骥的一点断想,不一定对,而且话说得不够客气,仅供大家参考。
老韩兄弟不是说“伟大的湖南知青网诞生了”吗?
落霞更进一步阐释,提出:“一个网站论坛,一定要有独特的、深层的文化精神作为内核,它才会对内有凝聚力,对外有感召力和吸引力”。对她的观点我深表赞同。
湖南是一个不缺少文化精神的地方。在许多历史时期,湖南人更是敢为天下先,从而产生了引领潮流的文化精神。作为湖湘文化的杰出代表人物,脉络非常清晰,战国有屈原,汉有贾谊,唐有裴休、李泌,到了宋、明产生了理学大师周敦颐、朱熹、张拭、王阳明;到了近代,以岳麓书院的书生为主体,更是产生了曾国藩、左宗棠、彭玉麟、胡林翼、罗泽南、郭嵩焘、郭昆焘的湘军群体。清末的湘军群体为什么形成了体系,形成了代表湖湘文化的局面,而民国那么多非常有影响的湖南军政要人蔡锷、黄兴、谭延凯、唐生智、程潜、何健等等。为什么没有造成又一次湖湘文化的辉煌?我认为关键是后来没有整合成有凝聚力、有感召力、吸引力,有文化精神内核的格局,从而也就形不成引领潮流的局面,这就是两个湘军群体的根本差别。
老韩兄弟说“我们不要妄自菲薄”,我的理解是不要迷信主流社会的作家们,入了作家协会才是作家吗?笑话。君不见作协中的大多数作家已经思想枯竭,江郎才尽了吗!其实这是明眼人有目共睹的事实。
当前的国家主义话语全面娱乐化的过程,正说明了国家主义话语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们的优势恰恰在于我们受国家主义话语系统的影响少一些。我们应该把破译和解构国家主义话语系统,作为我们的历史任务之一,这是我们的责任,每一个有心肩负起这个责任的人,都可以给自己选定一个题目。从自己的视角出发,通过自己的作品发挥自己的作用。我们的知青兄弟湖湘思者,已经在做着这样的工作。我个人认为,他的《红色辞典》已经形成了经典文本的雏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到三公网上去浏览一下。
我们要不愧于经历了这个时代,要有所应于这个“五千年未遇之大变局”,就应该在我们之中产生一些时代文本意义上的作品。这并不是神秘而高不可攀的目标,就象诗歌盛唐的苦吟诗人贾岛的小诗,你能说它没有文本意义吗?正是他“二句三年得,一吟泪双流”使他成为诗歌盛唐中的苦吟文本!
我的态度是,不排斥玩文学,在泛政治化的氛围中玩文学,使文学不带泛政治化体制下的政治气,这就是那个时代的另类,反而突现它的价值。但是,在当前国家主义话语全面娱乐化的背景下,继续停留在“玩”的状态,就有沆瀣一气、为虎作伥的嫌疑。
老韩兄弟说:“我们的人生经验,人类历史上都不多。”
我深有同感,的确大多数知青的人生经历,撞上了这样的大变局,历次运动如:土改、镇反、反右、除四害、大炼钢铁、大跃进、人民公社、三年饥荒、四清、文化大革命、下放运动、一打三反、改革开放、大返城、改制下岗,以及后来的体制性、弥漫性腐败潮流、医疗、教育在大跃进背景下的大变味、大滑坡,等等……
人类历史上至少要几百年才能经历的历史阶段,让我们在短短几十年中就淋漓尽致地经历感受体验了,这就是我们的人生财富。我认为这是“千年不遇我逢辰”的机遇!在我们之中,如果不能产生一些具有历史意义的经典文本,不能产生一些具有时代意义的学理与思想,那就是辜负了上帝给我们安排的历练!孟夫子不是说过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我衷心地祈愿我的知青兄弟姐妹们,涌现出大量的文学家、艺术家、思想家。产生大量无愧于这个时代的经典文本,重庆大巴山的知青朋友已经给我们做出了榜样。
让我们共同努力迎接一个思想大解放,真正百花齐放的春天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