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祜族文化.人物篇
历史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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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分布
(舞) 摄影 刘劲荣 |
社会经济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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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舞蹈 |
(摆 舞) 拉祜族的民间舞蹈一般都是在平常的生产劳动中产生的,其中,芦笙舞和摆舞流传的比较广。特别是芦笙舞,在拉祜族群众中广为流传,拉祜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会跳。芦笙舞的动作简单易学,但套数比较多。有表现原始宗教的《礼仪舞》;表现生产活动的《播种舞》;表现生活的《生活舞》;反映社会风尚的《老人舞》、《男人舞》、《女人舞》;还有模仿动物的《鹌鹑舞》和《斗鸡舞》等等。 逢年过节的时候,拉祜族山寨都要跳芦笙舞。跳芦笙舞的时候,参加的人要手拉着手围成一圈或者是几圈,吹芦笙的男子在圈中边吹芦笙边跳,其他的人跟着芦笙的节拍起舞,而且要随着芦笙曲调的变化来变换舞蹈动作。芦笙舞的舞步节奏较慢,但整齐而有力,跳芦笙舞的时候,随着众人的脚一起一落,地上就会飞起一层层的黄灰。拉祜族有一句形象的话来反映跳芦笙舞的盛况:跳舞跳得黄灰起,跳起黄灰能做药。 (芦笙舞) 摄影 刘劲荣 除了芦笙舞之外,摆舞在拉祜族中也很流行。摆舞是在芦笙舞的基础上吸收傣族舞蹈的一些特点发展而成的,拉祜族和傣族的往来较多,两个民族之间的文化相互有一些影响,拉祜族摆舞中的动作,因受到傣族舞蹈的影响,现得优美而流畅。跳摆舞时,大家围成圈,随着长鼓、铓、镲等打击乐的节奏起舞,动作灵活多变,深受拉祜族群众的喜爱。 |
民间工艺 |
(漂亮的拉祜族女式挂包) 拉祜族有很多精美的工艺品。最有名的是拉祜族的挂包,挂包一般分男式和女式两种,男式挂包较大,图案和女式挂包相比较简单,女式挂包精致小巧,但也有实用价值,女人们出门会把常用的一些小物品放在挂包里,方便携带。挂包用彩色的线织成,先用织布机(手工操作)把线织成布,再把布缝制成漂亮的挂包。拉祜族妇女一般都会制作挂包,男人们背着自己的女人制作的挂包,心里也有一种自豪感。拉祜族男女都喜欢随身佩带挂包,既美观又实用。 (拉祜族男式挂包) 摄影 刘劲荣 拉祜族男人还喜欢随身携带一把长刀,长刀也是拉祜族有名的工艺品。以前,拉祜族山寨都有铁匠打制长刀,长刀打制好后,用木片制成刀鞘,刀鞘一般用两块木片合拢而成,上面用杂篾(用竹子制成的绳子)拴住,杂篾可以编成各种图案,既能固定刀鞘又有装饰的作用。拉祜族的长刀,整个制作过程都是手工完成。拉祜族的长刀都要配上一条红色带花的刀带,这种刀带却是由傣族妇女制作的,每逢赶集的日子,傣族的妇女就会拿着漂亮的刀带来卖,拉祜族都喜欢去买。 |
生长在民族的土壤里(文学评论) |
生长在民族的土壤里 |
娜朵:你好。 记得四年前在复旦大学举行你的作品讨论会,会后我给你写过一封信,谈了我对你的作品的看法。当时我在会上看到你被鲜花和赞美词所包围,稍稍有点担心,怕的是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作家,往往容易被商业化的市场“炒”风“捧”风刮得昏昏然而自己放松了自己,创作自然也很难进步。不过现在看来我当时的担心完全多余,你离开复旦不过三、四年时间,却获得了引人注目的成果。你脚踏实地地回到自己的民族怀抱里,充分吸吮来自民间土壤的营养,在短短几年里写出了一部报告文学集、一部小说集和收集整理的拉祜民间文学作品集,从反映最直接的现实生活到收集古老得频于失传的民间传说,你为生养自己的民族文化自觉作出了大量的劳动,所以当我先后收到你寄来的三种书后,喜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很喜欢由你主编的《拉祜族民间文学集》,读着一篇篇标明“某某讲述”“某某整理”(而你又是其中的主要整理者)的故事、传说、民歌、史诗作品,我不但从其文字中看到了拉祜族源远流长的文化之根,也似乎看到你和你的伙伴们为整理民族文化遗产而出没深山小寨焚膏继晷的工作精神。我对拉祜民族的文化原来并不了解,但从你们整理的文献中看到一种远古的民族精神在你们朴素活泼的文字里得到复活,再现出拉祜文化的独特风貌。从一些传说和史诗里我也看到了拉祜民族独特的处世态度。在这些文献里,拉祜族人民始终与代表强权的天神、武力、知识话语等等保持独立的态度,他们用漫不经心的幽默方式拒绝天神厄沙的恩赐,包括权力、知识、财富和福气。英雄史诗《扎努扎别》里的英雄,也不像其他民族的英雄史诗那样主人公必然有着非凡出生经历,代表着天的或神的意志等等,扎努扎别只是一个人间的英雄,他代表了拉祜人民的利益来反抗最高天神厄沙的意志,最后被天神用卑鄙的手段害死……
你以作家的身份参与并主持了对自己民族文化的整理,其产生的影响必然是双向的。拉祜族没有自己的文字,其历史文化是靠拉祜人口口相传保存下来,现在你们用文字从老人口中抢救并复活了这些民间文学作品,这不用说是功德无量的工作;同样,你作为一个拉祜族的年轻作家,这些民间文化的养料也给你的创作带来了丰富的营养。在你的小说集里,我几乎看不到当代小说的流行话题,也看不到一些时髦却相当媚俗的生活场景,你的笔墨始终落在民族的土壤之中;狗闹花、蕨蕨草、魂毛、耍药、猎虎人……涉笔所至全与拉祜民族的生活意象关联。如《耍药》,写的是乡间男女由恋爱到婚姻、再进入琐碎的日常活期间的心理变化过程,但你以“耍药”这一民间传说为线索去展开故事,使写实的生活内容变作一则民间传说,美丽而且耐嚼。《猎虎人》也是一个写得很漂亮的民间故事,如果我事先没有读过你编的《民间文学集》,如果我用的是一般评论小说的标准来看《猎虎人》,我也许还看不出它的许多特色,但我现在知道“拉祜”的原意为“猎虎者”,你通过两代猎虎人的生活场景,将民族的历史、风俗、传说、文化心理等等因素都揉进故事里,可以说是你用文学语言为拉祜民族写了一篇动人的现代史诗。
还有一类作品,你注意到民间文化的传统习俗与现代生活变迁之间将会产生的矛盾。像《魂毛》、《狗闹花》、《绿梦》都表现了你以现代人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民族中与现代生活观念不相适应的文化因素,如果从短篇小说艺术的单纯性来要求,这几个作品多少都有些处理得不够完善的地方,但从民族的自审精神来盾,你对有些艺术场景的展现有独到之处。如《绿梦》中老猎人弥留时关于年轻时代一场恋爱悲剧的回忆,我以前读这篇小说时曾认为你应该把小说的重点放在两代拉祜人对狩猎的不同看法,表现出“大自然与人”的关系的总体思考。现在看来,我这种批评对你来说过于武断了,因为我发现小说真正激起你艺术激情的,仍然是拉祜人的传统的爱情方式,而不是那些关于“重大问题”的理性思考。你写老人昏迷中对年轻时代一场爱恋的回味,确实是写得很动人的。
在中篇小说《山箐幽幽》里,那个单纯的女孩终于向山寨里的母亲坟告别,勇敢地迈出了走向新生活的脚步;我觉得你像那个女孩一样,正在向新的生活道路迅速发展。但我相信,一个来自民间的作家,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离开自己的民族土壤,你说是吗?
祝你在文学创作上不断进步。
陈思和 1996年8月8日于上海黑水斋 (原载《云南日报》) (本文作者系上海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中国著名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