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挑山工
认识这个名词,始于读吴运铎写的回忆小时候挑煤翻山的那段文章;后来自己当了知青,真实地尝到了从山下往山上挑担子的艰难,始知十来岁的孩子挑着二、三十斤的煤爬山的不易。
2001年登黄龙山,因为山顶黄龙池边正在修一座黄龙庙,故看到过许多山民背着两米见方的水泥预制板,抄陡峭小路往山上送,看着他们一个个汗流浃背、艰难地向上攀登的样子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登峨眉山时,见到过四个精瘦的山民用两付竹杠分别抬着两个肥胖的年轻人上山,杠上两个年轻人谈笑风生视脚下于无物,下面那四双腿在尽最大的速度向上奔去。山口那边还有两台相机正在摆好姿势准备给胖年轻人们拍照呢。我忍不住对女儿说:“这些年轻人要是不想走路就不要到大山里来附庸风雅!干嘛自己有脚不走路?抬他们的人的体重和只怕还没他们重,亏他们二人在杠子上坐得安心。”女儿却说:“妈,你说要是大家都和我们一样乐意自己走路,这些山民不就赚不到一分钱了?”刚才上来时,山下的确站着许多用亲热的声音大声吆喝游人坐轿的轿夫。是的,他们如果找不到服务对象,这一天不就白等了吗?看来是我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观点了。
以后走的地方多了,见到的挑山工也不少,虽然知道了他们也是为了挣钱,是靠山吃山出卖劳力,但总不免要回头多望一眼,或者举机拍一张他们的背影,心里总是觉得有话要和他们说,却又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上天子山前,背包里尽量简装,除了相机等必用品外几乎精简得再不能少了。可是走了一上午的路,跟着向导走进餐馆时,还是觉得有些累了。不一会又进来一伙人坐在我们旁边,看人员的组成像是一家子,两对中年男女和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就在他们坐下来的同时,大门外过来一个瘦小的老汉,他放下长长的扁担,同时也放下了搁在扁担两头的四个沉重的行李包。看他脸不变色气不喘的,自个儿拉过一条木靠椅,坐在马路边悠闲地望着马路上来往的人们。我习惯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相机,想拍下这个挑山的老人,他却在那边说话了:“不要拍不要拍,我和好多人都有过合影了。”钰儿狡猾地朝我一眨眼睛,顺手拿过了相机,朝老人走去。也不知她和他嘀咕些什么,老人竟然高兴地唱起来了,唱了一首又一首山歌,他说是他们土家人的歌,最后竟然完整地唱完了《桂花开放幸福来》!看看老人来了情绪,我和钰儿开始得寸进尺,要求和他合影,于是他来者不拒,和我们合影并向我们说了他的祝福! 他今年七十八岁了,我问他还准备挑几年,他高兴地举起手来说 再挑十年没问题!
我们又要出发了,在和老人告别时,看到他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塑料袋,里有些淡红色的小颗粒,他正一粒一粒送进嘴里,莫非这就是老人的午餐?走出几步 我再回头看时,见一个中年男人嘴里一边啃着什么,一边站在门口向老人指手划脚地发出“命令”:“快点!快点!把包放到里面来!全晒坏了!”老人二话没说,双手往扁担下一操,抬着这些包跨进了门坎!
我问身边的导游:“你也是山民 也是靠这大山吃饭的人,你怎么看刚才那个男子对老人的态度?”三十八岁的导游说这种事多了呢,见惯了也就不怪了! 我又来“哈”劲啦:我说人家是靠劳动赚你的钱,又不是出卖人格来换你的,干嘛那么凶?钰儿在相机前吼我:“快站好!拍啦! ”不知道这张片片是不是拍出了我当时的生气样子! 那天我还是真生气了。
等待顾客的轿夫们:
唱歌的老挑山工:
他让我们分享他和游客的合影:
他给我美好的祝福:

七十八岁 一个很现代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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