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在李家田堆草,时值深秋,薄(中)饭后刚开工就有人惊呼:蛇! 漆黑,足有一俳长!(两臂充分张开,两中指尖之间距离为一俳,长度与本人身高相近)大家齐心协力手忙脚乱,活捉了它。
一是社员对蛇肉并毫无兴趣,二是供销社正收购活蛇。于是选派手长脚长的喇叭去完成这个光荣任务。不记得是谁还无私地脱下长裤,把蛇放进去,两头用稻草扎紧,倒也安全。
此去来回二十多里路,喇叭不负众望,在天黑前赶了回来。要知道,山上吃薄饭的时间一般是下午两三点,饭后还要悠哉悠哉地吃(q i)袋烟,开工时怕也近四点。我记得最短的下午工只出了四十分钟,天就墨黑了。
蛇卖了两块钱,换回十几包南瓜烟(红桔牌)。女知青和女社员自然没份,男知青和男社员一个个抽得笑叉哒。
有回在黄家界薅田,密密的禾蔸已有小腿粗。薅着薅着,忽见前面水里有根黑鞭一甩,蛇!旁边几位社员赶紧撤退。还不敢猛跑,怕惊动它。
虽然只看见尾巴,也不难想像那蛇有多长多粗了。我不甘心跑,捉了它,不又是一顿美餐么?
一切来不及细想,更无应急预案,全靠急中生智了。
我轻手轻脚摸过去,一把掐住蛇尾,死死地掐住。转身就跑。
心里有数,蛇大,有劲,但禾蔸粗,且密,它难得转过身来攻击我。
边跑边狂呼百米开外的兵游,赶紧拿锄头过来打蛇!而我离田基只有二十来米。这就麻烦,我跑快了,上得田基,若兵游尚未赶到,我可不是蛇的对手了。我跑慢了,蛇就能够转过身来,我同样也不是它的对手。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田里拐之字跑。
我硬是拖着蛇在跑。它肯定想转身,一转身,就会撞上禾蔸:或者它干脆是想缠住某棵禾蔸,以抗拒我的拖。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会产生巨大的阻力。而我恰恰要的就是有阻力,没有阻力,就意味着蛇已摆脱了禾蔸的纠缠,可以从容转身了。
只是拖得极其费力,掐蛇尾的几个手指都开始抽筋了!那滑溜溜的尾巴!
平时有点慢悠悠的兵游终于以破纪录的速度冲过来了。当我把蛇拖上田基,只剩脑壳还没露出禾蔸时,兵游一锄头猛砸下来,正中它七寸!
在黄家界的谷仓里把蛇挂起来准备剐皮时,才发现它比兵游还高,足有两米长。
其实,我们那时打的多是无毒蛇,到现在,它们都该属于国家保护对象了。
我们楼上挂了好些胳膊粗的蛇皮,可惜不会制。当年也没想要去制。若是用来蒙二胡,是蒙得几十个的。实在是浪费了国家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