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70年3月1日,在现在的工大南校门前,停放着一辆大客车,车上坐着的是一群16、17岁的初中毕业生,他们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识青年,正准备出发。车旁围满了送行的人们。我就坐在这车上。我旁边坐的是与我一个院里长大的同学,上车后她一直在哭着,而我却一直在劝她。我看见她妈妈已经哭得有些站立不稳,由两个人扶着。而我爸爸则一直站在车旁嘱咐着我们,“车爬山时要抓住把手,不能睡觉,要注意安全等”。车快开了,这时我看到爸爸的眼睛也红了。平时,爸爸对我很严厉,好像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爸爸对我的关心。妈妈没有送我,她知道她无法承受这种伤别的情景所以才没有来。
客车开动了了,车旁一阵蠕动,一片哭声、叮嘱声,渐渐地,看不到送行的人群了,不知是那个同学喊了一声“同学们哭啊”顿时车内响起一片哭声,连男同们学也哭了。之前,我一直没哭,还有些兴奋,想到以后不用父母管了,可以自己管自己,可以自由了,(那时真的好天真)直到这时我才哭了。车越开越远,路上的景致也越来越荒凉,伙食也吃不惯,第一个晚上睡在隆回,那里没有电,那开始的兴奋早已淡然无存,才离家一天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坐了三天车,才到了我们的目的地,会同县连山公社,我同我们院里的女同学还有外院的两个男同学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比我们大两三岁)一共5个人分在了一个生产队。现在想来觉得我的运气够好的了,能够和他们分在一起。那个年长的女同学就像我们的家长,而另外一个男同学长得较高大,我们也笑称他为顶梁柱。
在农村呆了5年零9个月,感受最深的是我们队的知青团结。我们从未分过家,印象中也从未有过真正的争吵,如同兄弟姐妹一样,就连生产队开会,有的社员家庭吵架,队长也会拿我们做榜样。记得第一年我因人长得瘦小,体力也差些,工分定的最低,一年下来我的工分挣得最少。但我从未有过“过意不去”的感觉。每天收工回来另两个女同学总是忙着干这干那,而我总是不知干什么好,只能帮她们打打下手。第一次单独煮饭,就出了洋相。因生产队要出早工,我们三个女同学轮流做早饭,前面她们两个都做得很好,我们收工回来就有饭吃。轮到我做早饭了,那灶火我怎么也烧不着,到处找也没找到可以引火的东西,后发现那放在堂屋的棺材底下有些刨木花,可我见了那棺材就心怕,怎么也不敢爬到棺材下面去拿那刨木花。直到他们收工回来,我还蹲在灶前吹啊吹的,火烧不着,一脸的猫胡子,黑一块白一块,那早饭,米还是米水还是水,还是她们两个一起帮我才把那顿早饭做好。
还有就是砍柴,我们那虽说是山区,但砍柴也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一去砍柴就要一天,来回的路上要翻几座山,最难翻的就是 “对同界”,那是两座山相对,下了一个山后马上又要爬另一座山,而且两座山都很陡。我们每次砍柴都是大家一起去,砍好后分捆成5担,一人一担,他们每次都是让我担最少的那一担,但我每次也还是落在最后。有一次他们4个都前面走了,我担了那担柴不知怎样翻过的“对同界”,翻过“对同界”后,我坐在山顶上再也担不动了。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萤火虫在身边飞来飞去,心里有点害怕起来,忽然听见打哨子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我们队的知青来接我了,(当地人不会用手打哨子)果然是我们队的两个男知青来接我了,心里真是暖暖的,好感激他们。
现在想来我们队上的几个知青一直对我都比较照顾,真的好谢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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