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旧事之十三——被抓
老知青熟悉的68年“99”行动之前,也有过一次行动。这次行动应该是针对全县的四类分子进行无产阶级专政,当然也将目标对准了我们这批知青。
这天晚上,已经是要睡觉的时候了,我拿了一根小竹杆将食堂仓库检查了一遍,正准备上床睡觉,这时门外狗叫起来了,而且人声嘈杂,听声音好像有不少人,是什么人?我只得起身随手拿了小竹杆走出去,真的看到不少人(大约有二十来个),向园艺场的篮球场过来,我就大声问道:“做什么的?”他们边叫找人,边向我们住房靠近,我拦住他们,道:“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不能进来”。这时有人叫道:“就是他,戴眼镜的。”说是迟那时快,就有几个人围上来七手八脚来抓我,我本能的闪开他们,手中的小竹杆就扑向了他们。
“咦!还敢打人!”一声喊,冲上来更多的人。到底寡不敌众,就这样在知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我就被他们按住五花大绑捆了起来,拖到马路边停放着的汽车货车车箱上,过了一下,皮伢子也被五花大绑的丢上了汽车,车上当然还有他们的二十来个人,他们将我俩向车头前一推,我俩就站立在车箱的最前面,车子向县城开去。
“抬头望见北斗星,时刻想念毛泽东。。。。。。”我俩在车上齐声高唱着。
“不准唱!”他们吼道。
而我们根本不理睬,就这样,像英勇的壮士般昂首挺胸的被五花大绑,一直唱到了县城西街纠察队的牢房。先将我俩分别捆到堂屋的柱子上,到晚上两三点又将我们分别关到牢房,才将我们松绑,松绑时,我只觉得两只手臂突然胀得像小水桶那么粗,自己的双手腕也被捆得血迹斑斑。
我在的牢房内已经关了一人,这人是右派原是一中的老师,尽管我俩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只听有人厉声道:“再吵又将你们捆起来,”我相信我的知青兄弟们会来解救我们的,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在双人牢房里等到了天亮,这时园艺场的知青们和蒋书记来到纠察队,经过交涉同意先释放我。我开始还不愿意出去,硬气地说,让他们知道捉虎容易,放虎难!知青们和蒋书记都动员我先出去,并吓唬我如果还不出去,八点钟要出去游街示众了,那就说不清了。这一想也对,这样才从纠察队的牢房出来。
出来后,我首先去河街,为与我关在一起的右派牢友家送个口信,告诉他家中他关在纠察队了。然后到医院看了下手上的伤,开了几付中药后,又去酒厂找到当时行动的总指挥老梁,将他骂了一顿,他只港抓错了,抓错了。
我算是出来了,但我那可怜的知青兄弟还在牢里受苦受难,就在我出来后,真的将皮伢子与全县的四类分子一起游街示众了,由于皮伢子的抗争,那帮人还将尿桶挂在他脖子上游街示众。当时我们知青又没有办法劫狱,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来,只好尽队上所有能力,为他提供县城饮食店里最好的伙食,像馄饨,红烧肉等等,他被关了几天后,也没有任何说法被放了回来。
这样我就经历了我们这一代人不应该的经历的莫须有的被抓—被捆—坐牢—释放的不法经过。
在那个知青被歧视,人整人的年代,不少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苦难记忆,这是针对五四园艺场三队长沙知青的第一次行动。由于年代久远,不妥之处,还请大肚兄石马兄等诸位知情者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