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 船 上
“至今不想再坐船”,但是那条载着我们往返于长沙――安乡的客船,也见证着我们学会了吃苦,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如何面对人生;承载着我们每个人的难忘经历;流传着我们遇见的许多离奇的故事。
那次我从安乡坐船回长沙,在统舱里坐着很多人。隔我不远,看到舱中躺着一个被捆了手脚的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穿着像农村青年,看长相却又眉清目秀。一位年迈的农村妇女在旁边陪着他,还给他喂饭、喝水,看样子是他的母亲,脸上充满着忧伤。我怕他是个疯子,会打人,也不敢太靠近。因为好奇,我就向他旁边的人打听,才知道他是永安〔记不大清了〕大队的一名回乡知青,和他们队城里来的下乡女知青谈恋爱。不知他和那位女知青感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也不知有过什么海誓山盟,但那位女知青最终还是回城了,去寻找她的另一片天空,而这个年轻人就在这思念中疯了。他不肯穿衣服,帮他穿他就撕烂,每日赤身裸体,生产队只好将他锁在牛棚里,天冷就盖些稻草保暖,这次他母亲是带他来长沙治病。但听人说,这种精神病是很难治愈的。回安乡后,我有次从公社回来,在沟渠对面还看见他被锁在牛棚里。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件事还时隐时现地在我的脑子里晃动。我想,他要是不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和特殊的对象恋爱,他要不是个农村青年,要是能遇上医学发达的今天,也许他的命运又会是另一个样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