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乡入俗
只要是知青都知道,乡村理发是由剃头师付上门服务的。收费便宜,全年剃光头一元钱,理西式发两元钱,十天一次,年终结清,剃到哪家人就由那家供饭。
故事也就从这“头”说起,我们知青组四个全是男的,下乡时就买了一把新理发推剪,在空闲时间大家互相理发,那时谁也没那讲究发型,只要剪短了就行了。
谁知在下乡劳动一年当中,发现只要是剃头师付挎个理发工具箱来到队上,男社员先后拔脚就跑,那怕是在田里插秧、犁田、扮禾等等,个把时辰后,慢悠悠地抽着喇叭筒烟回到原来做事的地方,耽误了工,也不扣工分,天经地义,原来乡里有这等规矩。
我们知青眼看社员能享受这等“福利”,自已却不停的干活,觉得不平等,这块把两块钱我们出得起,但又不能改变这乡俗,大家提意决定卖掉理发推剪,溶入社员当中去,找到那剃头师付一说,那剃头师付眉开眼笑,当时就低价付给我们理发推剪的钱,我们知青四人的理发他全包了。
我呢!就觉得头发长天天难洗,就首选光头,乡下人叫虾(音)皮脑壳,洗脸带洗头,快捷、方便,光头全年一元钱,便宜,再就是光头十天要刮一次,顺一刀,反一刀,否则头发长了极不舒服,理西式头是十天一剪,十天一修,还要两块钱,工序比光头少,工序时间也短,价钱却多。
虾(音)皮脑壳剃了两年后,在乡下热天我很少穿衣干活,就是穿条短裤,一条箩柏澡巾腰上一系,背上晒得跟上了桐油似的乌黑漆亮、油光水滑,形像点说,下点雨水在背上,身一抖,不藏半滴水。正好是夏季,有便车回株洲,实在有两年没回去了,很想回株洲看看,顺便在哥哥处打点秋分,带点食品回乡,这便车恰是哥哥单位的,与司机一说,既同意了。
到了哥哥单位,哥哥用异样的眼光瞧我,我解释说,光头凉快!晚上,可到了澡堂,我就成了众人嘱目的外星人似的,全身上下就那穿短裤部份是白的。尔后,哥哥数说我不该剃虾(音)皮光脑壳,不穿衣去劳动,晒得跟猴子似的,随既给我两套工作服。
打这以后,我与剃头师付说改理西式发,从此长衣长裤戴草帽劳动,哪怕是三伏天劳动也绝不脱掉长衣长裤,直到回城。其实,我现在顶怀念剃虾(音)皮光脑壳,特别是才刮完,用手一抹光头,舒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