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吊马庄之缘
在一次聚会上,尾巴说:“杨头、点点、浩宇决不知吊马庄的由来……”我暗想,这“由来”不就是传说的关公在此吊过马吗?虽见他神秘的诡笑,但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花样亦不好作答。也罢,谈笑中却勾起我对吊马庄之缘的一些回忆。
余鸟家住吊马庄的一个大宅门里,内里大约4户人家共一个大厅屋,他家有个小厅,这在当时来说是很宽敞的,文革时(准确地说是68年)同学们无书可读,也就常到他家去玩。余鸟家很好客,余伯余伯母待人热情、大方,尽管当时物资短缺,但有什么好吃的也拿出来给大家尝尝;余伯母平易近人,下班后有空时常跟同学们一起交谈,对同学们的一些活动都很清楚,对同学们的性格、情绪细节都把握得很准,很是关心。那时的我有些怪,太热闹了,我就不太作声,或是独自到一边玩,余伯母以为我不开心,还就此事问过余鸟。
起初常到余鸟家玩的只是二中的10几个同学和家住吊马庄的几个小伙子,几乎每天下午都有7、8上10个到他家玩,扳扳手劲、举举杠铃、扯扯乱弹,好不痛快,似乎都不管文革大事,大约3点钟后便一起到灵官渡游湘江,而且每次几乎都要游过河,在桔子洲头玩一通回来。湘江中每天都有轮船和大的机帆船通过,这时河中往往会激起几尺高的层层波澜,我们这些小伙儿是决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是一定要赶过去冲浪的。有时兴起还要攀上后面的拖船,以便不费劳力的逆流而上,但凶神恶煞的船老板决不容忍,一边骂一边举起撑杆朝我们风一般地追过来,用带铁椎的撑杆乱捅,如果躲在拖船后的船舵上,他就用开水泼,我们多次有惊无险,毫发无损,甚是开心。
这样一直玩了好几个月。到了冬季遇上天气好我们也游游冬泳,记忆最深刻的是那年12月29日,我们在烈士公园玩,那天寒风刺骨,本不打算游泳,但见人工湖的鱼儿鲍头,便引起下湖捉鱼的兴趣。下水真冷,围观的人啧啧不已,尾巴虽是铁打金刚,却冷得说了句经典“哈,变成螺丝钉了。”因而我们虽经努力也只捉了三条鱼,杨头总结捉鱼的经验是:一手抓鱼背,一手挡鱼头。杨头、余鸟和我各抓一条,尾巴最卖力,可是空手而归。回来在凯旋门照了像,题词“到中游击水,浪遏飞舟”日期则是我有意写为69年元月1日的。
高高兴兴地捉了鱼回到吊马庄,是余伯亲手煮的鱼,余鸟打了酒,我是跑回家拿了10个小酒杯,鱼香可口,大伙儿痛痛快快地海了一顿,我可是第一次开了酒戒啊!
我们本是清一色的,打打闹闹、吆吆喝喝、好不爽快,可能上帝看不惯太单调的颜色,有意思的安排余鸟的邻居罗丽萍带来了几个外校的女同学,点点就是那次进入这个圈子的,这下更热闹了,空气都漫溢青春的气息。庄园里不再是“三套车”那样忧郁的歌,而更多的是“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喀秋莎”“小路”“草原之夜”那样浪漫轻快的爱情歌曲。余鸟是俨然的歌手,什么歌都唱得好,然而更喜欢唱的是“小燕子”那首童歌,悠扬的歌声,整个巷子都能听到。我听杨头、点点说过歌中的故事,由于年数久了,年纪大了,我是记不清了,我记忆深刻的是杨头追求爱情的故事,他是那么热烈那么执著;记忆深刻的是二中的(在吊马庄玩的)几个男同学和外校几个女同学一起下放在大旺大队(倒马崖下)朦胧的爱的故事,是那么清纯,那么动听。我可只点到为止了。尾巴卖关子说:吊马庄和倒马崖有什么联系?我想,可能缘于此。
那时的尾巴不象如今爱说爱笑,同学们说它是有抱负的人,自然无缘浪漫;我是鸭公喉咙,不善唱歌,当然远离浪漫,现在想起来主要是不懂生活,但上帝是公平的,我找到另外的乐趣。那阵子我跟大宅门里的回龙山小学的向校长下棋。向校长中等个子,谈吐文雅,待人和蔼,他下棋布局严谨,棋风硬朗,行棋快速;这些下棋特点对我影响颇大,以至我参加工作后也爱下围棋,有条件后就多次组织围棋活动,当聂棋圣在中日围棋擂台赛上一举成名而形成全国围棋热时,我被选为某市围协主席。哈哈,不好意思!我的围棋底子真的很差哦!
我本来要到吊马庄故地重游,拍几张照片,追溯过去的岁月,见了元宵、点点的精彩叙说和照片后,我感觉不急于去吊马庄也可写下此文。
吊马庄之缘,这个“缘”其实是个规律,虽然看不着,摸不到,但它却是实实在在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它无时无刻、无声无息、无处不在地牵引着我们在吊马庄、在倒马崖、在长沙、在湖知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