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8年的暮春,S省文化局反右办公室通知我:“明天下午四时出发,到衡山县,押送的人在火车站等你。”
……
走到火车站,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珠。我在候车室放下行李,坐下来,看见一大帮同难相怜的老右,有的是S省文化系统的,也有新闻教育系统的。××报社一对“右派夫妻”带着一双儿女流放去衡山。
坐在候车室的“右派”不知他们心头是什么滋味,大家相对黯然不语,不交一语。候车室的旅客向我们这群狼狈的人侧目而视,向我们投以窥测的目光。比古代犯人发配不同之处,只是脸上少一个印记。
我心如槁灰,我感到屈辱。
……
列车开动了,我的眼泪落下来。……这时,列车上的播音员开始广播说:“先生们,祝你们晚安!……”称我们老右是“先生”,是表示你们是不寻常的旅客。令人心灵颤栗……
父亲也是这批右派中的一员。从此,他踏上了长达21年流放生活……大铺镇是他的第一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