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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的知青岁月[十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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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的知青岁月[十一~十五]

我的知青岁月[十一]

木材全都转运出山并在公路边堆码好后林场又安排我们进山劈柴。劈柴又要砍树,只是这次砍的全都是大松树。砍树这劳作对我们来说己经不是很难了,砍树砍多了,握斧子的手己磨出了好几层老茧,不像刚开始学着砍时那样,手一会儿就会磨起了泡,然后又磨破,痛得好几天。现在砍树,只要选好开口,基本上那被砍的树都能听从摆布的倒向那方,其它也不再有问题了。

砍树砍到差不多数量时,我们就把砍倒的大松树用龙门锯将砍倒的树锯成四、五十公分公长一段,再把它们用斧头劈成小块小块的,收工时又一人一担的担到公路旁边,码成一堆一堆的就行了。砍树我们已经晓得怎么砍了,只有锯树、劈柴还没有干过,不过这还是容易学,农民稍微指点一下也就会了。只是劈柴时要注意,一是注意不要让斧头脱把,再就是不要把斧头劈在脚上就可以了。

那树大的直径都有四、五十公分粗,要劈成几至十几公分粗的柴火,仅凭一把斧头还是不够的,还要有辅助工具才行。辅助工具就是几个“木尖”。“木尖”是用茶树木做的,十几到三十公分长不等,一头被削尖了,劈柴时先用斧头在木头上劈开一个口,再把“木尖”打进去,让木头在“木尖”的强行挤进中“炸”为二开。一个“木尖”还不行,那么粗的木头,要打几个“木尖”进去才能胀得开。

砍树劈柴我都不怕,我只怕担,从小就听人说挑担子会长不高,还有可能将人压矮,所以我就从小不敢挑担子,总怕自己长不高。记得中学时搞劳动挑堤,同学们都是轮着挑,唯独我一个人不愿意轮,老师亲自叫我去与同学们轮流挑我都没去轮。

这年的冬季征兵消息在我们那一传开,我就积极去打听.看知识青年能否可以报名参军,在县革委知青办得到了准确的答复是“可以”后,我就打定主意要去当兵。我把我的想法向队长说了,队长说可以考虑,于是我向生产队、大队、公社三级领导写了申请,并报了名。

开始,三级领导都认为我只要身体能够过关就应该没有问题,这话还让我扎实高兴一阵,并把这个好消息马上写信告诉了母亲。可后来在体检合格以后,却始终没有了音信,一直到别人都收到了入伍通知后要报到了,我还没有接到通知。我问队长,队长说不清楚。去找大队,大队要我找公社。找公社,他们告诉我是名额有限,要我再等来年。使我这次参军成泡影,空喜了一场。

这就是我遇到的第二次去当兵机会,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头次是招兵的硬要我去而自己我不愿意去,而这次却自己想去而没有去成。

此事过后不久的一天,队长告诉我说,大队要他通知我,说省城里来了几位干部,要到队上来找我了解一些情况,并嘱咐我在队上等他们,不要出去了。

省城里来的人,那就是长沙市来的人,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这可令我纳闷了好一阵,至到那几个人来了见了面,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父母亲单位来的人,他们是专程来会同找我来了解原湖南大学副校长唐林1967年在湖大治安指挥部关押时跳楼自杀的情况。

他们认为我那时在湖大治安指挥部里领着十来个小伙伴在那里做事,应当知道一些情况。其实,唐林跳楼自杀的时候我们还没有到治安指挥部去做事,我们是他死后不久才去的,所以对于他的死我是不可能知道一点情况。我所知道的湖大治安指挥部的情况,他们并不想了解,于是,只坐了一会也就完事。

他们这次来了二个人,其中一个是我很熟悉的湖大派出所的A叔叔。我认识A叔叔己经有好多年了,那还是读小学四年级时的事情。那一年他刚从部队转业到湖大派出所来,一个人,家属又不在身边。同他一道从部队到湖大派出所来的还有一个姓B的,比A叔叔年级小一点,还没有结婚。他们俩都是河南人,在湖大也没有什么熟人,同住在派出所里,下了班也没有什么去处,晚上也怪无聊的。    

那个时代的电讯还非常的落后,整个湖南大学还只有一百多部电话,而且都是内部电话。而内部电话通电话都不能直拨的,都必须经过湖大的电话总机转,就更莫说是打外线电话了。当时湖大的外线电话号码只有二个,所有打进,打出的电话都要经这二个号码转,而这二个电话号码就是湖大的总机号码,都被湖大的电话总机控制了,电话线路忙不赢时,你一般人打电话就非得等。要是熟人,外线空了总机就会为你接过来。要是不熟的话,那就又要你打过去问。所以,那时在湖大经常要打电话人都与守总机的要熟,都想总机在打电话接线时提供一些方便,不要久等。而我母亲那几年就在湖大的电话总机上班,守总机。派出所里有电话,我想A叔叔、B叔叔那时就是因为要打电话方便,才同电话间的人关系好的。

湖大派出所就在我们教室旁边不远,一个院于内。因为母亲的原因,也就认识了他们俩,课间休息时都可以跑到他们所里去玩,我就经常的上他们所里去玩。玩什么呢?玩他们派出所里配备的59式的手枪。细伢子都喜欢枪,何况是真正的手枪呢。而他们都跟我母亲熟,打电话时,特别是打私人电话时,也需我母亲予以方便,所以对我也特别的好,也欢喜我时常去玩。每次去,只要是无外人,他们都会把枪拿出来让我玩,并告诉我如何打枪、擦枪和装卸检部件。B叔叔结婚后搬出了派出所,交往也就慢慢地少了。而A叔叔一直一个人住在派出所里,所以关系就一直保持到了我下农村。

读中学前一年,社会上流行穿军装,戴军帽时,我还找A叔叔要了二套他当兵时的军装,那可是最好的人字呢干部服,四个口袋还有肩章扣眼的。进中学后又问他要了一双军用烤底皮鞋,穿到学校里,在教学楼里走,叮咯、叮咯的可响遍一层楼。

这次他来会同找我了解情况,我估计他应当是自己争取来的,是要来看看我,并了解一下我在农村的一些情况。

队长见他们跟我很熟,所以在他们走时就要我去送送他们,于是我就同他们一道走到了公社。A叔叔这次来给了我近百斤粮票,还给了20元钱,并告诉我,如果有什么大的困难,可以写信给他,他一定会想方法帮助我的。

九月份就听说湖南要修二条三线铁路,一条是从湖北的枝城到广西的柳州,叫枝柳线。一条是从湖南湘潭到贵州的叫湘黔线。二条铁路都要经过我们黔阳地区的怀化,所以我们黔阳地区各县都要抽调大批劳动力前去修铁路,只是具体时间还不清楚,要调多少劳动力也不清楚。直到十一月底才听到了确信,我们生产队要安排四个人去修铁路,二个地点,其中三人是去新晃县修湘黔线,一人去麻阳县修枝柳线。

修二条铁路的人都是来年的元月份去,只是修湘黔线的民工暂定时间为半年,修枝柳线的民工时间定一年。

队长问我想不想去,这还有不想去的。对于我们来说,在生产队没有粘亲代顾的事情,无牵无挂,单身一个,不管被生产队安排到什么地方去做事,都要比在生产队做事要好,因为他首先就解决了吃饭问题。连毛主席都说“吃饭问题是最大的问题”,那一日三餐不用愁的生活比在队上有一餐冇一餐的生活要不想事,那做完事进门就有现成的吃比收工还要围了灶台转要好。

而且在队上做事,我的工分一天只有7分,比正劳力要低了3分多一天。而出去做事就不同了,按照上面的规定,凡是生产队派工出去的,按正劳力10分工一天计工,而且不管在外是休息还是做事,天天都记,那一年下来就不知要比在生产队多赚多少工分。在农村,工分就是生存的本钱呀,只有工分赚得越多,你生存的本钱就越多。

另外,在外做事每月国家还有补助,不但能多吃,连吃都吃得好些。

听说,去修三线铁路的人,每个月的伙食标准是51斤粮食,10元钱的伙食费,而这些自己只要带36斤米去,其余不管,光粮食国家就要补助17斤米一个月,而且每个月还有六元钱零花钱,这不比在生产队要好得那里去了。

去!我不仅是想去,而且是一定要去。到麻阳去修枝柳线,去干就干它一年再说。A叔叔来时,生产队已经决定派我去麻阳了。我把这事告诉了A叔叔,A叔叔听后要我到那里后就要好好干,并与领导们搞好关系,争取就留在铁路上招工不回生产队了。

按照队长的安排,这次我们三人都被安排出去了。悌现在在公社水电站工地,队上安排致去接替他,让悌去新晃县修湘黔铁路。去新晃县的有三人,其它二人就是队上年轻的农民。队长说,这次去修三线,到麻阳县去的民工要求都高,一是要年轻力壮的,二是要未婚青年,三要家庭出身好。原因,就是因为去麻阳修铁路的是挖隧洞,挖隧洞是一项艰苦的劳动,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身体不好的吃不消。未婚青年无妻儿子女,也就无后顾之忧,万一发生意外,后事好处理。

麻阳隧洞是枝柳线第二号洞,有一千二百多米长,属该铁路线的重点工程,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讲究成分论的年代,凡事都讲究个阶级觉悟,所以要求家庭出身好,以防阶级敌人破坏。我们三人中只有我的家庭出生最好,是工人。他们二人中悌第二,是小职员。致最差是地主。所以黄致不能去修三线,只能留在公社里,而要悌去了。

A叔叔走后不几天,公社武装部的部长找我来了,还带了二个肩上背着枪的武装民兵,武装部长见了我后对我说:“有人反映你有一只手枪,还有许多子弹,所以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收缴这支枪和子弹的。”

这是谁反映的呢?在生产队,除了致和悌,再没那个知道我有枪,照理说,他们是应该不会去向上反映的,要反映也早反映了,不会等到今天。不是他们,那还有谁呢?左想有想,那就只可能是A叔叔了。A叔叔知道我有枪,下乡前我还去找他要了一盒小口径子弹,这次来,他还问了枪的事,不然怎么在他走后武装部长就来问我要枪呢。应当是A叔叔反映的,他可能是担心我拿枪出事,影响了自己,也影响了他。当面要我上缴呢,又碍于情面,只好出此下策,要公社武装部长来收缴。没有办法,只好把那支跟随我三年多的枪拿出来交给了他。

元旦前十几天,山来找我,问我是否回长沙过节,我没有答应他,说元旦后就要去修铁路了,没有时间回去。其实这也是借口,实际上是不想回去。回去干什么呢?搞不了几天又要来,花了钱还要伤感情,还不如不回去。何况来时我就决定了,要么就一辈子不回去,要么就是回去再不用来了,不然跑起没劲。

山听说我和悌都要去修铁路,还感到奇怪,为什么他没有听到他们连山有一个知青前去的呢?这可能也是一个公社一个公社的想法不同,安排也就不同。后来到铁路上才知道,麻阳一千多会同民工中还只有我一个知青。

在新晃几个民工中有多少知青就不清楚了,总之有大部分公社、大队都没有安排知青前去当民工,就我们公社也只有我们生产队去了二个知青。

这次山来,在我这里睡了一晚,临走时在我们的仓门上信手画了一幅粉笔画:一个一身军装,头戴军帽的年青哥哥,正朝着你扬手。人物边有几个字,“再见了,哥儿们。”这应当是画的他自己,他回长沙过节去了。这幅画画得惟妙惟肖,看到过的人都说画得好,这画就在那门上生了很,没有人舍得抹去,一直到我二年后离开那里时,仍如刚刚画上去的一样清新。三十年后的二千年,我来了一趟这里,我们住的那屋己不存在,当那农民伯伯们对此画的印象却仍深。

我是十二月二十五号接到通知的,通知要求我在七一年元月四号前到粮站把手续办好,按每月三十六斤米的指标把粮食送到公社粮站,并于五号上午到公社报到。接到通知后,队长就要我不要去大队林场做事了,要我就在队上做几天事算了,一并准备准备。

从队长那里得知,我们大队这次去麻阳的整个只有三个人,除我之外,八队有一个叫银,六队有一个叫煌。这二个人我都认识,都是大队文艺宣传队的成员,并且关系都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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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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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知青岁月[十二]

知青岁月[十二]

这天悌也接到了通知,回了一趟生产队,他是四号到公社报到,比我早一天走。他回来是找队长的,看队长是怎样安排。队上已安排致去接替他,让他和致商量。悌不想再回队了,想四号那天从电站工地直接到公社去,他要致四号从生产队去电站接替,致同意了,并答应帮悌把粮站的手续办了,于是致也没到林场去做事了。

第二天,队长就安排了人帮我们去修铁路的四个人到公社粮站送谷子,二千多斤送了二天。

送完谷子,办了手续,我也不想出工了,就在队上休息起来。而致还是每天出工。我休息就负责搞饭菜,这样,致收工回来就有现成的吃了。

元旦的那几天天气都很好,我就把下乡来一直还没洗过的被单、床单洗了。队长夫人看见我洗被子床单,问我要帮忙不,说你这被子一年才洗这一次,怎么还能洗得干净呢?我告诉她不用帮忙,说我的被子洗不干净没关系,反正是自己一个人盖的,又不是“摆”看的。

我们三人中数我最懒,最不讲究个人卫生。不说盖的被子快一年了才洗头一次,就是垫的枕巾,床单也是第一次洗。队长夫人说,她还没有看见过像我这样不爱卫生的。

我最不喜欢洗东西,就连那罩衣服穿脏了也很少洗,赃了,就在房里的墙上挂它一“项”,想要穿它时,再取了下来穿,只是在穿之前先拿到外边,往墙板上用力拍打几下,将衣上的灰尘拍掉了又穿。这次动手洗被子,是因为就要去过集体生活了,好多人睡在一起,那邋遢死了的被子床单别人看了不像。

我没有按照队长夫人告诉我的先将被子泡上个把钟头再洗的方法,而是拿到井边,就着井边的青石板上,打上肥皂一把揉了。揉了之后又用脚踩了一阵,揉踩出来的水都是抹黑的。然后就在溪水里漂洗了好大一会,才提上来拧干了水后凉在那那木材堆上晒太阳,远点看,我那洗好的被单,看上去还是洗得蛮干净的呢。队上几个堂客们看了我洗的被单都不相信我是用肥皂洗的,以为还有比肥皂更好的东西。

那时还没有洗衣粉,连肥皂都要计划,凭票供应。他们当地人洗衣物都很少用肥皂,原因就是节约几个钱。她们洗衣物都是茶枯泡水来洗,那又怎么洗得干净呢。

另外,他们当地的肥皂也不好,我用的是悌从长沙探亲回来时,我妈妈要他帮忙带来的长沙出的马头牌肥皂,洗衣物当然就要比她们洗得于净多了。

元旦那天,致又去了他哥哥那里,因三个人都要外出劳动,队上没有人了,他怕那支汽枪丢失,也就顺便背了过去。

公社水电站工地元旦放假,悌一早就回队来了。他是利用休假时间回队上来清理一下东西,因他去修铁路之前也不打算回队来了,就从电站工地直接去公社报到出发。

他进门时,我还睡在床上没有起。我问他有没有吃早饭,他告诉我他已经吃过了,并且中饭不在队上吃,清完东回他就走,回电站去吃。于是我就没有马上起床,直等到楼下队长叫“吊起”时我才起床。

这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钟了,洗漱完后准备做饭,听到外面有人叫致,这会儿是谁叫致呢?还是用长沙话在叫。出得门来一看,原来是五毛它来了。这是下乡后第一次见到他,于是我马上叫悌下楼来,说有客人来了。悌下楼看是五毛它来了,很是高兴,因为他也是下乡后第一次看见他。他、致与五毛它三人同是财院的子弟,又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关系还不错,比我与他的关系好得多。

我们是同一批下乡的,他分在连山公社的桂干大队,因交通太不便,离他们公社又远,所以那次我们到连山去玩时就没有到他们队上去。这次是他听山说,从连山有一条近路到我们生产队,不用二个小时,所以他也就试着走了来了。

这五毛它来了,悌就不能回电站去了,于是也就帮忙着我张罗着饭菜来。

年初喂养的两只鹅吵架前已经吃了一只,留下的那只分家时没有处理掉,现在还在队长家饲养着,这不,三个人都要离开生产队了,正好处理掉。只是致不在家,吃了担心他会有意见,可这一下子又到那里去买菜来招待这第一次登门的朋友呢?好得他们三人的关系胜于我,我跟悌说,我们干脆杀了鹅,来招待五毛它,致回来如果有意见,等我来说,悌同意,于是我让悌先去杀了鹅,然后再去想办法弄点小菜和酒,我就烧水、煮饭、做菜。

五毛它就坐在厨房里一边帮忙烧火,一也跟我们聊起了他们生产队的一些情况。大约搞了一个来小时,才把饭菜做好。我们把做好的饭菜搬到了楼上的仓房里,一边喝酒,一边吃菜,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因为队上有木炭,我们想办法去弄了一些来,菜凉了,就用火盆支着在炭火上热。也不知道这是叫吃什么饭,做熟了就吃,我们是一直慢慢地吃到了天黑。吃了几个小时,酒喝完了,一大锅菜还留下了一小半。

聊天中我们得知,五毛它他们下放的那个挂干大队是连山最差的大队,距离公社又最远,比我们大队要偏僻多了。山高路远的,路又不好走,青一色的林间小道,崎岖不平,到公社都要走二、三个小时,出来一趟都不方便,想去赶趟场,买点东西都不容易。

生产队穷得很,去年生产队年终结算才合一角八分钱一个工,比我们生产队的二角三分钱一个工,还少了五分钱一天。他们是六个人下在一个生产队,四男二女,全是财院的子弟。只是住的房子比我们的大些,是生产队粮仓的楼上。他们六个人之间的关系都还可以,二个女的除了负责做饭菜外,还经常帮他们男知青们洗衣服。四个男的就包揽了全部的重活脏活,如:挖土、种菜、挑水、砍柴、劈柴、烧火等。

生活是艰难的,在农村我们遇到过的困难他们都遇到过。因为他们那里条件更差,所以遇到的困难就更多更大。刚下乡时,他们几个人还抱在一起哭过好几回。

讲他们六个人都参加了大队文艺宣传队,在大队文艺宣传队里吹拉弹唱的,给他们那愁苦的生活增添了一点点乐趣。讲晏在大队宣传队里搞得很好,人缘又不错,贫下中农们都很喜欢她,所以就经常有人关心,帮助她,为她送这送那的,也确实解决了他们生活中的一些困难,起码每餐有点菜下饭,不至于像我们一样,经常的只有盐开水泡饭。

当他听说我和悌过几天就要去修三线铁路时,很是羡慕。说我们能有这样的机会到外面去干活,就脱离了生产队里那枯燥乏味的单调生活和劳动,不但生活上不用想事,而且可以吃饱饭,另外在生产队里还可以多赚一些工分,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讲他们队上这次去修三线,都是安排当地的青年农民,整个连山公社都没有听说有知青去修三线。说我和悌去修三线后,致去了公社修水电站,也还是不错。只要能在那里跟领导搞好关系,自己又肯干点,那么农忙时节也可以领导一句话,留在工地,也就可以不用再受那回生产队后的孤独之苦了。

我们三个人闹矛盾一事,他早好久就听到连山的知青们说过。“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既然他早就听说了,我们俩也没有必要再去解释,只有淡然一笑了之。

聊天时我们也告诉了他,我们下乡后的一些所见所闻,所经历过的一些有趣之事。我们讲起了偷吃队长家的胡子鸡婆的经过。说那只老母鸡有十来年了,那鸡嘴巴下面还长了好长的胡须。就因为会下蛋;队长夫人把它看得宝贝一样,一直舍不得杀了它吃。可这只老母鸡偏偏喜欢钻进我们楼下的厨房里来捣乱,不是将我们的剩饭剩菜偷了吃呢,就是把我们的锅碗打翻在地,使我们经常是准备好的中饭吃不到,洗得干干净净的锅子、碗筷,又弄得一塌糊涂,真是可误极了。一次,我们三人赶场回来,正遇到了队长家的那只老母鸡在我们的厨房里折腾,一气之下,我跑到楼上仓房里,拿了汽枪,从楼梯口的缝隙中瞄准了它,一枪就结果了它的性命。打死了,打死了,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我们三个人同时解了一口气。

打死了队长家的那只宝贝鸡婆,丢掉、埋了,不吃又怪可惜的,足有五、六斤重呀!吃,吃了它饱了口福再说。这时时间还早,离生产队下午收工还有二、三钟头。我们三人同时动手,烧水的烧水,劈柴的劈柴,同时在我们厨房后的那间杂屋里,扒开地上的柴火灰屑,挖了一个一尺多深的坑。水烧开后,我们三个人就在坑边把鸡毛退了,把鸡肚子里的东西全掏出来丢在坑里,就马上把鸡剁成小块,放进锅里一把煮。煮时还倒了一点酒进去,煮了不到一个钟头,我们三人就一人一大碗的剩起来蹲在那间杂屋里吃,根本没有在乎它炖没炖烂,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好得年青牙齿好,很快地就解决了战斗。吃完后把锅子、碗、筷,洗干净后,洗锅水连同骨头等一并倒在坑里埋掉了。从打死到全部清场,速战速决,也可能就是个把多小时,吃得真舒服。

当晚无事。第二天早上,队长夫人可能才发现那只老母鸡不见了,就在我们楼梯口前的过道k叫骂开了。这时队长还没有叫“吊起”,我们睡在床上也还没有起床,是队长夫人的叫骂声把我们叫醒的。

“是那个剁脑壳的,砍颈根(脖子)的偷了我屋里的鸡呀!”“那个偷吃了我屋里的鸡会全家死绝呀!”“那个冇良心的死鬼,吃了我屋里的鸡,是会要遭报应的!不得好死呀!生出来的‘赖把戏’(小孩)有屁眼啦!”“偷吃我屋里鸡的人会被雷公打死的啦!”………

我和悌睡在床上笑,只有致一个人起来了,跑到了楼下,假戏真做地、关心地与队长夫人谈论起那只老母鸡来。他还说队长夫人叫骂的声音太小了,还有人听不见,同时还帮着队长夫人骂起了偷鸡的贼。致帮着队长夫人骂了好一阵后上楼来告诉我们,说队长夫人作古正经地背了一把“剁”猪菜的菜刀,拿了一口木墩,坐在过道里一边剁,一边骂,还真有意思。

我们还说起了乡里人吃杨梅不吐核,说起了生产队为我们召开的忆苦思甜会,说起了五月节在高涌八队山那里过节的经过,说起了听连山的知青们说立、慧她们俩在集市上抓别人家的鸡,说是刚刚买来的跑了。说起了县里学习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思,他告诉我们如何解决吃小菜难的问题,………

这晚,我们三人扯谈一直到深夜才睡,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床了,把头天晚上吃剩的饭菜热了吃完后,按照五毛它的要求,三人就直奔县城,在县城吃了中饭后才与五毛它分手,他回连山,我和悌回了广坪。

回到生产队,致已经回来了,我们告诉他,五毛它来玩,没有见到他,十分遗憾的走了。还跟他说,我们把那只鹅给杀了,招待了五毛它。致没说什么空话,只是说我们为什么不再留五毛它住上一天。

扯了一阵后,致问悌,当晚是否可以不回电站工地去,如果行,他就建议三个人在一起再吃一顿饭。说过几天三个人就要分开了,都要离开这个农村的家,出去年把、半年的不能见面,更莫说在一起吃饭了,所以,他想我们三个人能够在一起再吃上一顿告别餐。

悌同意了,于是致和悌去村上老百姓家里去买菜,我就劈柴、生火、烧开水,等他们买菜回来。

我们三人一道有几个月没在一起吃饭了,这天他们俩买了一只大洋鸭回来,三人又一起动手做起了饭菜。

矛盾虽然化解,心灵的伤痕却难以抚平。人心的伤痕永远也不可能像平静的池水一样被打破后能够再恢复如初。

吃饭时说的话都是客套话,已没有了过去的那种随意和亲近。三个人争还要争着下在一个生产队,结果却是令大家都不满意。这不,不到一年,就产生了矛盾,吵闹。好得命运又作了一番安排,将我们三人分开,各处东西了。

想起今后的路,将是各自为阵,那又会是什么样的路呢?我们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普希金说:“世界空虚了,——海洋,你现在要把我带到那!人们的命运到处都是一样,有着幸福的地方;早已有人看守。或者是开明的贤者,或者是暴君。”(普希金——倒大海))我们各自将遇到的是贤者,还是暴君呢?

这是我们不得而知的。

我们只有努力,只有抗争,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故乡)我们将在今后的生活中各自寻找着自己的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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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十三]

当时在老知青们中流传着一种说法:头年玩,二年烦,三年四年调地方。就是说知青下放的第一年因为有政府的发放,可以不想事。第二年要吃自己的了,那一天到晚的为生计,为柴米油盐烦。第三年开始,知青中有被招工走的了,那心里又不是滋味,又千方百计的找门道想招工,想进城。没有门道的也就开始活动,想着要调一个地方。

我们的第一年将过去了,烦的事情要来了,可我们都被生产队安排到了外面做事,那就比在生产队里要好得多,也应当属于幸运的了。我们三人在此也都彼此祝愿了一番,勉励了一番。

吃完晚饭,还不是很晚,悌说,要去信友家有点事,就出去了。他出门后,我和致就一人一本书的就着昏暗的煤油灯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悌背着他清理好的东西走了,我和致就睡到队长的“吊起”声后才起床。吃早饭时,队长问致,今天去出工不,致说去,这样,致吃完饭后又去出工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冇事,就跑到八队的银家里去了。

这已是元月三号了,还有二天就要走了,我想去跟他约好,七号一道到公社报到。银的家就在龙孔塘的山坡上面,站在我们生产队溪边的水井处就能看见他家的房子。到他家要经过胡家饲堂,从那里过桥上去就是。

我还没有去过他家,这是第一次。银比我大一岁,是大队文艺宣传队搞乐器的,能吹笛子、拉二胡,个子比我矮一点,但身胚却比我大,圆圆的大脸,黑里透红,比我壮实多了。

到他家时,他不在家。他父母亲听我说,是十一队的下放知青,是同他儿子一道去三线修铁路的后,很是热情,连忙要我进屋坐,说他儿子正在自家菜园子里挖土,并让他母亲赶紧叫他回来。

其实早二天银就和煌去我队上找过我,我不在家,是队上的人告诉的我。银回来后,说起了早二天和煌去找我的事,说他们听说整个大队只有我们三个人去麻阳后就很想找我见见面,谈论谈论要带一些什么东西去的事情。说他们都是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最远的就到了县城,外面的一切都不懂,很想与我这个大地方来的人交谈交谈。他父亲也对我说,在外边做事,要我多关心一下他们,说他们只有力气,没有见识,还要多加指导。

正说着,煌来了。煌同我一般大,在宣传队是二胡手,个子与我差不多,身胚也差不多,只是干力气活却肯定比我要强。他和银是中学同学,关系一直很好。他来后,我们坐到了银的房里,谈起了我们的事情,并约定七号早上,由银叫我,然后带上行李一道去煌家,在煌家吃早饭,然后再一起前往公社去报到。

这天他家父母硬要留着我们吃饭,还杀了一只鸡。我们也不客气,也就在他家吃了这餐中饭后才走的。

接下来的二天我就在家准备行李。

因为时间有一年,下乡时带来的垫的盖的一些生活必用品毫无疑问的是要带起去的,衣服也是一样要全带、只有书籍就不可能。一是太多了背不起。二是因为这次去修铁路,是过集体生活,住宿上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天地,就不可能带一些不合时宜的书籍去看。可没有书,在工作之余又干什么呢?总不能老是睡觉吧,所以还是要选择性的带上几本书,去打发空余的时间。

点名批判的书是不能带的,数理化教科书我又不愿意看,七选了八选,选了几本政治书。有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列宁的《国家与革命》,还有《鲁迅语录》(一九六七年十月一日由长沙市中教红旗编辑部和长沙市25中鲁迅战斗队合编),《毛主席语录》和《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一九六九年十月出版的最高指示、林副主席指示和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的合订本),还有一本《雷锋日记》和平时看马列书籍时摘录的一个语录本,余下的大多数书还只能放在生产队的仓房里。

另外,我还准备了一个新的日记本,一个新的笔记本,而把下乡来后的所有旧笔记本全留在了生产队。日记本用来写日记,笔记本用作读书笔记。

在日记本的扉页上我工工整整地写上了当时最时髦的口号:毛主席万岁;对毛主席赤胆忠心,跟毛主席寸步不高。然后在下面几页中又写了对自己的告诫语;小X,要永远记住:毛主席的教导,“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一贯有益于广大群众,一贯的有益于青年,一贯的有益于革命。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呵。“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完”

“我们必须向一切内行的人们学经济工作、拜他们做老师,恭恭敬敬地学,老老实实地学。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

X啊!愿你像一只勇敢的海燕展开你那坚强的翅膀,迎着惊涛骇浪的袭击,勇敢的飞翔。在这暴风雨的考验中,不断成长。不经风雨难成大树,不经百炼难以成钢。要成为一个红色的革命接班人,就要到三大革命运动中去,经风雨,见世面,以英雄人物为榜样,彻底改造世界观。困难就像咆哮的海潮,向你身上扑来。你是像海鹰一样迎头而上?还是像麻雀一样惊慌失措呢?对于一切困难,我们只有迎刃而上,要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革命精神。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还有当年在社会L流传盛广的,说是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四首未公开发表的小诗,如;

《七律·答友人》

其一

问余何日喜重逢,笑指沙场人正红。猪圈岂生千里马,花盆难养万年松。志存胸内跃红日;乐在天涯战恶风。似水柔情何足恋,堂堂铁打是英雄。

其二

革命岂能做井蛙,雄鹰踪迹海天涯。血飞星岛征恶浪;汗涌塔口映碧霞。风暴险关学间道,冰山雪项要开花。火旗飞舞冲天笑,赤遍表字是我家。

《五律·咏梅》

月下夜风寒,雪里梅花笑。春意依先得,花开伊独早。

频传天地心;岂论高格调。幽香寄深情,洁身非自好。

《五律·咏海》

生平爱大海,披月乘风来。脚踏千重浪,心随鸿雁飞。

千番战水怪,一笑见灯台。直上云崖顶,洁颜赤日升。

在读书笔记本上,我也抄录了一些自觉到三线修铁路时有用的一些东四,如:苏联作家高尔散文诗《海燕》,和当时中央文革领导小组的姚文无所写的几篇杂文,如:

江河

江河在奔流,奔流,不息地奔流。经过遥远的路程,到达汪洋大海。

你观察过江河的奔流吗?

世界上没有一条江河是笔直地奔向大海的。小的曲折,大的曲折,充满在路途中。有时猛进,有时迂回,有时直泻千里;有时弯弯曲曲。有的曲折,暂时看好像往回绕了。但绕过日子之后;却仍旧向大海奔流。千万个曲折;都归结到一个总方向。曲折虽交方向不变。

世界上没有一条江河是以同样的速度奔向大海的。急流狂涛;啸声裂岸。缓流平波。鱼跃鸥飞。但不管急流或是缓流;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涌流。急缓交错,方向不变。

世界上没有一条江河是平坦地奔向大海的。河床起伏,江流起伏。有时冲击而下,陡然豁落。有时旋涡急转,水花飞溅。有时乱礁突出,有时水平如带。但起起伏伏,都在奔向大海、起伏交错,方向不变。

江河在奔流,奔流,不息地奔流…."..不管有多少曲折,有多少缓急,有多少起伏;他永远只朝着一个方向。

亲爱的同志,历史的潮流又何尝不是这样不可阻挡地向前涌流!不管是曲是直;是缓是急,是起是伏;生活的江河总是朝着那宏伟壮美的大海前进的!在任何时候,要深切地感觉到历史潮流的脉膊,要注视着那经过长途后必将到达的目标。既使大雾满江的时候,也要听清楚江水还在哗哗地前进。既使是冰封江面的时候,也要听见深流正在冰下汹涌澎湃。

一九六二年五月十七日红绿灯

十字街头,红绿灯指挥着车辆。

开红灯,请你暂时停一下。开绿灯,请你通过。

开红灯就得停下,好像“不自由”了。但我们都懂得,这“不自由”却是真正的自由。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自由而不受阻碍地通过街。。如果有人说:开红灯是束缚了我的自由,我偏要在开红灯时把车开过去,那就会同别的车子碰鼻子,真正不自由。

很简单的道理;却可以使我们想起许多很复杂的事情。

相片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幼年时代的照片。但全。果有,不妨时常看看。

三、四岁以前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无论如何记忆不起来了。大概因为那时认识能力还不发达,没有在大脑皮质中留下强烈印象的缘故。巴。但照片留下来了,呵,那时我竟是这样幼稚,这样不懂事,这样度,模样是这样可笑。但那毕竟是我的过去。有了那个阶段,我才有成长,到达少年;青年,以至壮年。你觉得好笑也好,脸红也好,害羞也好;反正你经历过这样一个阶段,才逐步积累起丰富的生活经验。

鲁迅曾就不必“悔其少作”一事说过:“出屁股,衔手指的照相;当然是惹人发笑的,但自有婴年的天真,决非少年以至老年所能有,况且如果少时不作,到老恐怕也未必就能作,又怎么还知道悔呢?”这种用历史主义观点看待幼稚阶段的态度,不仅对于写作,对于别的事情也都是适用的。要求一个人不经过婴孩;儿童;少年;青年时代。一生下来就同成年人那样懂事,成熟,只是空想。当然,这不是要我们安于幼稚,而有其更深的意义在。

我们还要记得鲁迅的另一句话:“初初出阵的时候,幼稚和浅薄都不要紧,然而也须不断的(!)生长起来才好。”

另外还抄录了一些古典诗词的韵律规则。如:五言绝句的“反民平平民,平平反风平。平平平反反,民反反平平。”七言绝句的“平反脚”,“(平平)反民平平反。”“风平脚”,“(反反)平平反反平。”“反民脚”,“(反反)平平平反反。”“平平脚”,“(平平)反反反平平。”如一全常见的古词牌韵律,二十七字的“忆江南”、五十四字的“浪淘沙”、六十字的“蝶恋花”、四十四字的“菩萨蛮”、四十六字的“忆秦娥”。四十二字的“烷溪沙”和四十字的“清平乐”等等。

在把所有东西清理好后,除了还要垫的盖的棉被以外,其余要带的全放进了箱子里。箱子还是有“蛮”重的,与被包一起挑着肯定会不对称,怎么办呢?又只好抽空到银那里去了一趟,看他是否有办法帮忙解决。因为通知中已经注明了,这次去修铁路的民工,全部要靠自己的双肩把行李挑着走到工地去。此去麻阳几百里路,要走几天,挑着一担重量不对称的行李是无法跟得上队伍走得到的。所以想找银想办法,就是看他能否替我带上一些行李。后在他和煌的帮助下,把我箱子里的行李拿去了一半,才解决了对称问题。

元月六日一早,致热了一点剩饭吃了后,就挑着他的行李往公社电站工地去了。我睡在床上一直等队长叫我时我才起床。队长说:“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不要自己做饭了,反正明天你也要走,到我家吃一天算了。”

我说要得,于是洗漱完后就坐到了他家的厨房里等饭吃去了。饭前,队长从房里拿了一根新扁担出来,送给我说:“看了你那根旧篇担不好,挑着你的行李要走那么远,肯定肩膀受不了。所以,特意为你削了一根新扁担。”我拿着那根扁担看了看,还真是削得好。于是说了声“谢谢队长”,也就收下了。

吃完饭,队长他们出工去了,我一个人又坐回了房里。过去,一个人在房里时,这房里还摆满了东西。今天,这房里的东西已寥寥无几。他们两人的行李己背走,三个人没带走的书全塞进了抽屉和门板下的木桶里,除了我的床上还有被子铺盖外,也就只看见那张旧桌子、破床铺和我那口己经捆好了的箱子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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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十四]

空空荡荡的,仿佛一下于就缺少了很多的人气。我躺在床上,燃起了一根烟,慢慢地吸着,又看着吐出来的烟雾袅娜飘散。这间破旧的仓房我们已经住了九个月零二天了,这就是我们称作第二个故乡的家。

想起下来时第一眼看到它时的感觉,那是厌恶、心寒、惧怕,连仓门都不放迈进半步,想不到居然还在这里住了九个月。现在住久了,住习惯了,住上了感情,要离开它时,真还有点留念。也许是这里虽然破旧,但终归是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它能包容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不像到了铁路上,上十个人挤在一个工棚里,每天同吃、同住、同劳动,那还会有你独自的一片小天地。

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我们在这里,可以自由自在地,尽情地倾诉和发泄自己的情感。不需作任何的做作和掩饰,可人总是在矛盾中生存,鱼和熊掌不能同时兼得。在生产队里的生活每天都是死气沉沉,枯燥乏味,它不适合我这样的人,这样的生活久了,简直就能把我闷死。

我渴望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生活,就像公社杨家渡修桥工地上那种热火朝大的劳动场面。那种场面,能激发人,感染人,鼓舞人,使人摒发出蓬勃的朝气。我就像苏联文学家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

早几个月想去当兵,就是想去打仗。那时的中苏边境,“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才刚刚结束,但边境上苏联军队仍虎视眈眈,仍有战争的可能。越南战争仍在继续,中国已经有军队进入越南,帮助越南人民军抗击美帝国主义对越南的侵略。当兵、打仗,这是多荣耀的事情啊!我就渴望着这样的事情。

小时候的理想就是长大要是解放军,要参加解放台湾、打败美帝、解放全人类的战斗。那时,看了打仗的电影就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那个年代出身,不然,就能够参加南昌起义,参加井冈山上的反围剿,参加毛主席领导下的二万五千里的长征,参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同样也可以参加抗美援朝的战争。文化革命开始,我们庆幸,能有机会跟随伟大领袖毛主席闹革命了,可“革”谁的命还冇搞得清,就听到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伟大胜利,打倒的却是过去跟随毛主席闹革命,打江山的一批又一批一批我们曾经热爱过、敬仰过的人。并且自己还在那迷惘中我们自己却成了要下放农村,需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人。

城市中被打倒的人赶到农村的“五·七”干校去劳动,也是“喊”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不,把我们知识青年也“划”到了那一类。革命者倒成为了革命的对象,这不成了千千万万跟随毛主席闹革命的红卫兵小将的悲哀。国家主席刘少奇因老革命追到了新问题被打倒了,成了叛徒、内好、工贼,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当权派。红卫兵小将跟随毛主席造了二年多资产阶级的反以后,也销声匿迹,退出了历史的潮流,并且绝大多数的下放了农村,成了要接受再教育的人。然而,年纪轻轻的知识青年们在下到农村后又是怎样呢?他们在沉思,他们在等待,他们在企盼,他们做梦都想早点离开农村,回到城市里去,当一名工人,当一名扫地工人,或是像时传祥那样的掏粪工人都愿意。

有一首苏联伟大诗人普希金的诗就很能代表那时知识青年的心情,叫《致察尔达耶夫》,诗是这样写的:

爱情、希望和宁静的光荣,

并没有长久的把我们骗慰欺狂,

就是青春的欢乐,

也已经像梦,像朝露一样消亡。

但——我们的心还燃烧着愿望。

在宿命力量的重压之下,

我们正带着焦急的心情。

倾听着祖国的召唤。

我们忍受着期待的苦刑,

等待那神圣的自由时光,

正像一个年青的恋人;

在等候那确切的会期一样。

现在我们内心还燃烧着自由之火,

现在我们正直的心还没有死亡。

我的朋友们;

我们要把我们心灵的美丽的激情,

都献给我们的祖邦。

同志,相信吧!

迷人的,幸福的星辰

就要上升,放出光芒;

俄罗斯要从睡梦中苏醒,

并在专制暴政的废墟上,

将会写上我们姓名的字样。

九个多月来,在这间仓房里,我们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多了次仰望星空,追问月亮,我们今后的命运将会是怎样?我们反复地在心里默默地朗诵着小说《红岩》里面的革命先烈余祖胜的那首诗,“明天”。

我伏在窗前。

让黑夜快上过去。

希望的梦呵——

总是做不完的。

黑夜里总会有星光,

白天怎能叫太阳躲藏。

明天

是个幸福的日子。

明天

是我的希望。

如今,九个月过去了,我们三人都被生产队安排到祖国建设的工地上去从事新的劳动,虽说只是暂时的,却也让我们兴奋不已。这不是因为那里比去生产队舒适轻松,而是因为那里能够使我们摆脱日常琐事的困扰,而全身心的投入到轰轰烈烈的祖国建设中去。那里尽管劳动强度大,纪律约束紧,但那紧张的生活可以让我们得到更大的锻炼。按照上面的说法,这次前往三线修铁路的很有希望就留在铁路上当工人。所以,队长这几天碰到我就嘱咐我说,要我在铁路上发狠干,争取能留在那里吃国家粮,这也使我看到了离开农村的希望。我一定要在那里努力的学习,忘我的劳动,争取到这个希望。

也不知抽了多少支烟,烟雾已迷漫了整个的仓房,银进来时都说,这房里充满着烟草的气味。

他是不抽烟的,可能闻起来气味特别重。而我习惯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把他的行李挑了来,放在我这里,说明天一早他只要空手来叫我了。他没有久坐,他走后,我也出了门,到村前村后转悠了一圈,好像真的是要永久的告别这地方一样。

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样样的,村口会计屋前的阶台上坐了几个婆婆们。她们在晒太阳,村前那收割后的田地上,有一群群的鸡鸭鹅,它们有的伏着晒太阳,有的在地上啄着寻找食物,有的在为寻到的一点食物而相互争斗、追啄。还有几个“赖把戏”在田埂上戏闹、玩耍。

小溪边,那几堆码在那里准备为我们盖屋的树已少了许多,那是被我们背了去做柴火煮了饭菜,烧去了近一半,剩下的已无法为我们盖新房了。这也叫“破釜沉舟”,毖了你要去努力想办法跳了出去,不然你在生产队里连屋都没有住。

我们三人是不打算要生产队为我们盖新房的,所以,才将那准备盖屋的木材背去做柴火烧。生产队不要为我们盖屋,他也省了一个事,反正钱是上面拨的,不盖屋,他还有点赚,他也何乐不为。

溪水淙淙,泛着波浪,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这条小溪是“龙孔”大队的母亲溪,它孕育了这个山村里一代又一代的人。人们吃它、用它、并拿它灌溉农田,在那没有电的年代里,人们还利用它来打谷、碾米,在大队部的下面有一个打米机,就是利用这溪水的水能带动打米机打米的,我们打米就要跑到那里去打。

在八队那个胡家祠堂边的小溪边,修了一座堤坝,将溪水分流了一部分进入了这条人工渠,这渠道笔直的修到了大队部的坡脚下。小溪水多时,打米还是很方便。而枯水季节打米就不行了,打一百斤谷,渠道里要“蓄”上几次水才能够打完。因为要打米的人多,这时打米就要排队,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等着打米,打米就要等上一、二天。这时为了应急,老乡们有的就用石臼去“踏”米了。

小溪里的鱼虾一年也被他们当地人在夏天的枯水季节“闹”一次,以此来改善一下他们贫困的生活。

他们“闹”鱼是用榨过油的“茶沽饼”,把这种“茶沽饼”破碎,用竹篓装着,放到小溪的上游去洗,使溪水里的鱼虾喝了这种“茶沽饼”洗出来的水而缺氧、浮头。而漂出水面。“闹”鱼时,整条小溪里,从上游一直到下游,都有人在“捞”鱼,各个生产队的人都有,可以连续“捞”得好几天。

溪水流经的几个生产队(除九队外)都在溪边修了水井,吃水、用水都是这井里的水。我们三个人都懒,从不烧热水洗澡,因为那样太麻烦。所以,为了省事,我们到农村后就是全都洗冷水。洗冷水方便,它一不用挑水进屋,二不用烧火热水,三还可以节省柴火。我们每天只要往井边去就是,在那里一趟水就全都洗了,还锻炼了身体。

我坐在溪边的木材上晒了一会太阳,望着自己老屋场的村庄,真正是破旧不堪的老屋村,整个村子只有最档头有幢象样的屋,那还是生产队的公家的仓库,其余的房子,从木材的颜色上看,那起码都是十几年以上的房子了。最长的讲有半个世纪,那木和瓦都成了一个颜色,还是靠支撑着它的树顶着,才得以没有倒掉。要是我们盖一幢新房在那里,那不是又太脱离贫了中农了吗?

快一年了,老屋场唯一的变化还是砍去了东头的一棵大枫树。那棵枫树的枝干好粗大,二个人才能合抱得拢,是老屋场边最大的一棵树。秋天里,满树的枫叶红了时,是村边山林中最大的点缀。可是,生产队为了年终分红时社员们能分得点钱,早半个月前就将它砍了去烧木炭了。木炭卖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但是,这年年终决算后分红,生产队队长告诉我,我只分得二百七十多斤谷和十七元多钱。

这就是我第一年在农村的劳动所获,你说这能养得自己活吗?吃半年都不够。好得生产队把我安排出去了,要不,为了生存,我也不会料到自己会走上什么样的斜路。可能是“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边自然直。”自然有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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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十五]

晒了一会太阳后,我又转到了我们的菜地里。菜地己经完全荒废了,干枯的土地上,连草也枯黄了。柿子树上的叶子己几乎落光,剩下的几片黄叶,在枝头上分外醒目,仿佛在向人们显示着它那不惧寒风严霜的不屈的生命。

从这里看老屋场,看见的只有生产队的粮仓。粮仓前的山坡边有一株碗口粗的株木树,正好挡住了视线,使整个老屋场的老屋全都看不见了。从株木树的山坡处上山,就可以到老屋场后面山坡上的那一片竹林里。竹林占满了南向的山坡,好大一片,早一向,我和致还到那里来挖过冬笋,只是不会挖,挖了许久,也没有挖到一兜。

按照老农的说法,挖冬笋要知道冬笋的长向,不熟悉冬笋长向的是挖不到冬笋的。它首先要看竹子是不是母竹,只有母竹子才会长冬笋。然后再看竹梢的垂向,冬笋就是生长在竹梢朝向的那一面的地底下。看不见,摸不着,全凭经验才能挖得到。

冬笋是长不成竹子的,所以随你去挖,只要你挖得到。就是他们当地人去挖冬笋也不能说是靠得住,也要看运气,也有打空转身的时候。

在后面山上转了一圈,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我回到了房里。等队长的儿子放学回来开了门,我就去帮他挑了几担水,直到把他家的水缸挑满。

队长他们回来后煮饭菜,我就帮了烧火,并告知他:“明天早上不在他家吃饭了,一早银就会来叫我,我同他一道到煌家去吃早饭。”

吃了饭又是十点多钟了,因第二天一早要起得早,要早点睡,没有久坐,也就上楼了。这心里兴奋,睡在床上好久也睡不着,只好又点上一支烟,一边吸一边在心里念叨着那首前苏联诗人莱蒙托夫的诗,《帆》:

“在大海底深兰色的浓雾里,

一只孤独的帆儿闪着白光,

——它在寻求什么,在这遥远的异乡?

它抛下了什么;在那自己的故乡?

波浪在汹涌着,海风在呼啸着,

桅杆弓起腰来发出轧轧的声响。

唉,——它不是在寻找幸福,

它也不是在逃避幸福!

——它下面是湛清的碧色的水流,

它上面是金黄的阳光;

——而它,不安的。在祈求着风暴

仿佛是在风暴中方有安祥!”

香烟吸完了,还念了不知多少遍才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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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胡念祖近况  —<自述>
   我原籍是长沙市南区南门口里仁坡132号,属里仁坡街道居委会,为城南路派出所辖区。
   我由于幼年父母早丧,靠姐姐抚养长大。1997年姐姐`姐夫全家去了香港,失去联系。现长沙已无任何亲属。
   现我孑然一身孤身滞留会同县广坪镇牛皮冲一组,靠在县内各地打零工为生,偶尔遇好心人同情我的遭遇,给一点资助。
   目前我已年老体衰,生活困苦,多年来我没有经济能力为摆脱我的“黑人”地位去奔走。虽也曾要求有影响者给予过问解决户口,但索要钱财而只好作罢。去冬以来下放界同仁出于道义给予我帮助,将我的境况广为人知,引出诸多下放界同仁援助,看来我二十余年没有中国公民身份的不公历史,可望终结。
   与我同时期从长沙下放至牛皮冲的有王比军,79年收回后安排在长沙南区房产公司,70年从长沙下放牛皮冲二组的有林立.林仁两兄弟。
   凡给予我帮助的人我将永世不忘,愿好人永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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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3/4 17:07:50
胡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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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青胡念祖近况  —<自述>
   我原籍是长沙市南区南门口里仁坡132号,属里仁坡街道居委会,为城南路派出所辖区。
   我由于幼年父母早丧,靠姐姐抚养长大。1997年姐姐`姐夫全家去了香港,失去联系。现长沙已无任何亲属。
   现我孑然一身孤身滞留会同县广坪镇牛皮冲一组,靠在县内各地打零工为生,偶尔遇好心人同情我的遭遇,给一点资助。
   目前我已年老体衰,生活困苦,多年来我没有经济能力为摆脱我的“黑人”地位去奔走。虽也曾要求有影响者给予过问解决户口,但索要钱财而只好作罢。去冬以来下放界同仁出于道义给予我帮助,将我的境况广为人知,引出诸多下放界同仁援助,看来我二十余年没有中国公民身份的不公历史,可望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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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念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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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念祖

今天我与朋友到广平派出所要求上户口,并将我当前情况告之,该所告诉我,只要从长沙原地出具没有户口的证明,既可免费上户。请知青朋友帮我从天心区公安分局开具证明寄来。这件事看来可办了。

几天来未及回复各位,表示歉意。

被上苍抛弃的知青:胡念祖

二零零七年三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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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3/8 19:5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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