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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土-湖南礼陵人。1963年赴乡村插队务农,国家一级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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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不能忘记的歌
老土
帅哥哟,离线,有人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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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不能忘记的歌

一支不能忘记的歌(小说)

  

离开家的日子,对故土的眷恋之情与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相厮相守,永远握着锄头和犁耙是迥异的。身在其中的视角和跳出乡野看春晨的感觉也不可能一样。将军就是怀着这种情感回到老家文家市镇来的。

这天天气极好,绚丽缤纷的秋色使人眼花缭乱,山野、森林带着一种成熟的色调,显得苍郁、丰富和深沉。

吃过早饭,将军便要去爬山,去爬高升岭。高升岭是文家市镇后群山中最为高峻的一座山,伫立天表,俯视大地,有如一位庄严的老人。

将军是位九十多岁满头发华的老人,但仍显得精神矍铄,脸色红润,腰板挺得很直,看得出,他是个长期过惯严格军队生活的人,仍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绿军服,只是没有帽徽、领章,站在那儿像一堵铁墙,给人一种坚定、自豪的感觉。陪他一块爬山的是他的孙子、孙媳妇,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叫佳佳的重孙。孙子、孙媳妇都已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他们都是部队上的人,孙子是一位团长,孙媳妇是部队医院里的一位军医。孙子、孙媳妇要搀扶他上山,他却不让,要坚持自己往上攀,脸上有一种沉着而刚毅的军人气概。

佳佳是在都市里生活惯了的孩子,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山,在他看来,这里的一切都令他感到新鲜、好奇,一路上蹦蹦跳跳,看到一只小鸟、一朵野花什么的也会发出欢呼。终究年纪太小,上到半山腰,就喊走不动了,嚷着要坐下来休息,大人们也就只得停下来。

一条石板小道,舒展地铺进幽深茂密的树林,斑斑点点的秋日的阳光,落在青色的石板上,落在石板缝中那些粉红、淡紫、鹅黄色的野花上,带着一种光彩交映的生动景象。

站在这里,便可以看到这座小镇的全貌。说是小,其实比当年的小镇相比已不知大了好多倍,展现在将军面前的,是一个他几乎不认识的完全崭新的湘赣边界的重镇。这个镇也是连接湘赣有名的交通要衢,一幢幢新建的水泥建筑,掩映在茂密的绿树丛中;街道拓宽了,全铺上了水泥,各种商铺、商场,显示出这座重镇今日的繁荣。这里,再也找不到记忆中那个千疮百孔的小镇。将军瞧着,瞧着,便不禁激动起来,穿越岁月的时空,咀嚼着故乡的历史,这中间,有甜蜜的回忆,也有苦涩的痛楚。将军的眼睛忽然定格在一所学校那里,他不禁浑身一震。学校叫里仁学校,现在是国家的重点文物单位,原为清时的文华书院,1912年改为里仁学校的。学校有个大操坪,是当年起义部队会师的地方。将军眼里立时便兴奋得发亮。

那年,将军才14岁,四肢细瘦,剃了个光葫芦头,村里人都叫他“牛伢”。那天一早,嘹亮的军号吹得镇子周围的人全都热血沸腾,工农革命军第一团,第三团和第二团的部分以及安源爆破队共1500多人集合在里仁学校操坪,举行会师大会。许多群众站在后面的围墙边,看着自己的部队。牛伢子人小,站在人背后看不到,便和村里与他同龄的一个叫狗伢的孩子一块爬到了围墙上,这回他看清了,不仅看到了整整齐齐站着的部队,而且还看到了身着灰布长衫的毛委员。毛委员身材瘦长,两眼炯炯有光,显得又英武,又坚毅,有主张。毛委员讲一口湘潭话,一手叉腰,一只手舞着,高亢激昂地说:“同志们,我们的斗争刚开始,我们现在好比是一个小石头,那蒋介石就好比是一口大水缸,但是这个小石头总有一天会打烂那个大水缸的……”

“牛伢,”狗伢说,“这个毛委员好会说话的。”

“那是的,”牛伢说,“毛委员是读了好多书的人,讲的每句话都好有道理。”

两人就都定定的看着穿灰布长衫的毛委员,眼睛里充满了景仰。

太阳升高了,照得满世界一片灿烂。

两人的心情也就如阳光般灿烂。

部队会师后就向江西进发,乡亲们都赶来相送,牛伢和狗伢也尾随送行,直送过高升岭才回来。

起义部队走后,白狗子又跟着来了,他们挨家挨户搜查,看有没有藏着起义部队的人,他们叫起义部队的人为红脑壳鬼。有一个伤病员留在村西头蔺石头屋里,给他们搜查出来,绑着拉到河滩上砍了脑壳,鲜血溅了一地,好些日子河滩上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蔺家大屋有个大恶霸地主叫蔺金彪,是文家市反动民团的大团总,老百姓对他深恶痛绝。这天,文家市镇赶集,牛伢下了课便和狗伢邀了几个同学一块出来看热闹。忽然,听见前面有打闹声和斥骂声传来,他忙赶过去,原来是蔺金彪领着几名团丁在一家饭铺酒足饭饱后,嘴巴一抹便想撒手而去。老板忙问:“蔺团总,这饭……饭钱?”“这就给你钱!”蔺金彪阴险地奸笑一声,甩手就是一巴掌,老板脸上顿时红肿了半边。老板捂住脸说:“团……团总,您行行好,我小……小本经营,实在亏……亏不起……”蔺金彪黑着脸子朝两个团丁一使眼色,那两个家伙便冲上前去,用力一掀桌子,“唏哩哗啦——”一阵响,桌上的碗碟全砸了个稀烂。蔺金彪冷笑一声道:“老子来吃顿饭是看得起你,不识抬举的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哼!还要钱吗?”说着便领着团丁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店铺。

牛伢恨得牙痒痒的,狠狠地朝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心里说,我总要想个法子惩治你这个大恶霸!回到学校,他想好一个主意,他和狗伢悄悄商议,策划去蔺家大屋“盗”枪的计谋。

晚上,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月亮和星星都叫乌云遮得一点儿也不漏,好像全消失了一样。天像要下雨,电光偶尔一闪,照见的只是狂乱地摆动在大风中的树木和黑黢黢的房舍。牛伢和狗伢埋伏在蔺家大屋的围墙外的树丛里。夜深了,大屋里的人都睡得静悄悄的,连狗吠的声音也没有。

他俩悄悄地靠近围墙,把事先准备好的包着毒药的饭团扔进院内,蔺家的看门狼狗见有动静,便窜了过来,一口吞下了饭团,不一会儿大狼狗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这时,牛伢见院内没有动静,就踩着狗伢的肩膀翻过围墙。进入院内,他蹑手蹑脚地摸到大院东侧的厢房边。厢房的窗户还透出微弱的灯光,四个看家的团丁横着倒在床上,睡得像四头死猪一样,墙角架着四支枪。牛伢轻轻推开窗户,刚要爬进屋去,“啪”的一声,不小心绊倒了放在窗户下的一根木棍,他赶忙矮身蹲下。

一个团丁被惊醒,推了推身旁的团丁说:“你听,什么东西响?去看看吧。”

“喵——喵——喵——”牛伢学了几声猫叫,又“吱吱”地学着老鼠打架的声音。

只听旁边那个团丁说:“你是没事寻事,猫捉老鼠嘛,这也大惊小怪,睡吧,睡吧。”

一会屋内又响起了团丁们阵阵鼾声。

牛伢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爬进去,把墙角的四支枪抱在怀里,四支枪怕有几十斤重,他咬着牙一使劲把枪紧紧地抱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出窗户。来到围墙边,他先把枪一支一支地扔出墙外,然后爬上靠墙的一棵大树,翻过了围墙。等候在外面的狗伢接下了枪支,两人把枪支背上,又连夜摸黑上了五神岭。

五神岭有座将军庙,是浏阳八区第十三乡苏维埃政府及工农赤卫队、农民协会的秘密办公地,庙主持叫李延钊,字子亮,号元阶,人们尊称他为“元阶先生”。

元阶先生一见他俩,吃了一惊,忙问:“你们怎么半晚三更跑岭上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牛伢嘻嘻一笑,转过背亮出背着的枪支说:“您看我们背着的什么?”

元阶先生吃惊得眼睛瞪大了一倍,接着又高兴得把他抱起来:“牛伢,快说,你们是怎么弄到手的?”待牛伢说完原委,元阶先生又惊又喜,望着他俩,一手捋着胡须说:“好,好,牛伢子,你们可是吃了豹子胆啊!”

第二天,蔺家团丁枪支被盗的事传遍了文家市,四个团丁都挨了一顿毒打,蔺金彪也为此遭到了上司的处罚,撤了他团总职务,他就再也神气不起来了,整日哭丧着一张脸。老百姓都个个拍手称快,纷纷奔走相告:“红军又回来了哩,你不知道吧,昨晚上红军一下就缴了蔺金彪团丁的枪。”……

山风下来了,树叶子流水一般地响。

将军又要往上攀登,他对佳佳说:“佳佳,敢不敢和佬爷比赛爬山呀?”

佳佳撇一撇嘴说:“佬爷,还歇歇嘛!”

将军说:“佳佳,你是不是害怕了?你不是说将来也要像佬爷,像爷爷,像爸爸妈妈一样当一个军人吗?当军人就得要勇敢。”

佳佳从地上跳起来:“佳佳不害怕,佳佳像佬爷一样勇敢。”说着便往前面跑去。

将军便止不住呵呵地笑。

石板路,在林子间无尽地扭曲着。松脂和草木混合的香味,愈往里走愈是浓重。一条银溪依山而流,碧清清的水流撞在洁净的岩石上,发出“叮咚叮咚”金属般的脆响,像唱着一支好听的歌。

走出林子便是登上山顶了。将军站在山顶,抬目四望,只见远近诸峰有如一队队身着绿军装向前行进的战士,此刻将军又找回了当年出生入死与敌斗争的那种感觉。站在山顶,视野自然要比在山腰时更为开阔,不仅能看到镇子的四周,还能望到江西的黄茅,能清晰地望见那条通往黄茅的路,当年是一条仄仄的泥土路,现在已变成一条宽阔的水泥公路了,有如一条灰色的缎带飘展在大山脚下。路旁山垭口那两棵樟树还在,经过几十年漫长的岁月,比当年更巍峨、更挺拔,远远看去,像是两大团凝聚在山脚下浓重的绿色云烟。将军瞧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牛伢是儿童团长,这天元阶先生交给他一大捆写着“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土豪、分四地”,“工农革命军万岁”等革命标语,晚上,他便领着狗伢等几个儿童团的小伙伴出去张贴。牛伢熟悉文家市到五神岭这一带的地形,而且他人小又机灵,不惹人注意。,常常是由他领着儿童团员们摸黑出去张贴、散发。为了能准确无误地区分出谁是“自家人,牛伢给儿童团员们想了许多经常变换的统一暗号,如歪戴帽子,换左(或右)衫袖,扎左(或右)裤腿,解开衣襟的第一个钮扣等,同时配上接头时的口令,如“今天发什么风?”答:“发东风。” “明天会晴吗?” “天没有一丝云(或‘有云’)。”晚上出去遇见人,既对暗号又对口令,是自己人则可以放心地干,不是自己人则好早些脱身。

今天晚上,牛伢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路上常能碰上几个不明不白、鬼头鬼脑的人。原来每天早上出现在各地的大量革命标语惹恼了白匪,他们想弄清革命者的神秘活动,晚上便派出一些狗腿子盯梢摸情况。牛伢两只眼珠轱辘辘地一转,立刻召拢来狗伢他们几个团员,把他想出的主意告诉大家,狗伢他们一听,也都点头叫好。于是,大家便分头行动。

一棵大樟树下,有两个白狗子守在那里,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忽然,一团黑乎乎的物件朝他们飞了过来,“叭!”一声响钉在了树上。两个白狗子吓了一大跳,赶忙藏进暗影里,好半天不见再有响动,这才爬起来跑过去看,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戳着一张纸条钉在树上,纸条上写着:“七十二行早回家,晚上杀了莫怪他!”两行大字,意思是奉劝各行各业的人晚上不要轻易出门,一旦被人杀了头,那就别怪罪他人了。白狗子一看,吓得额上都冒了汗,却又虚张声势地喊:“是哪个?出来!”忽然,又飞过来两包黑糊糊的东西,“叭!”一声,脸上打个正着,稀糊糊的,还有一股腥臭,是两包稀牛屎,一包牛屎里还夹着石头,把一个白狗子的门牙给打落了,挨打的正是那个喊话的白狗子,满嘴是血,疼得他叽哩呼噜再也喊不出话。又“叭!”一声,又一把匕首落在他俩脚前,也钉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谁要为团防局卖命,小心他的狗头!”两个白狗子半晌一眨眼,谁也不敢吭声,只觉一股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凌厉寒气从脚底沿着背脊一直冲到脑门,人便像树桩一样死戳在那里,好半天也未敢动一动。

牛伢领着狗伢他们把标语贴得四处都是,还散发到江西的黄茅一带。

太阳的光辉像熔化了的金水似的,泼洒到岭上到处都是。不远处一丛茅草窝里,一只粗笨的山鸡大概是受了他们的惊吓,嚓的一下飞了起来,翅膀擦着枞树顶,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到更远一处茅草丛里。佳佳便欢叫一声,拔腿便追了过去。忽然,他大声喊道:“佬爷,您快看这里怎么有一道沟呢?”

将军转过身去,将军也看到了那道沟,那是当年挖的战壕,如今已被一些茅草所掩盖,将军顷刻间便变得庄严肃穆,耳畔仿佛掠过子弹的啸叫、战斗的呐喊,眼前仿佛闪出炮弹爆炸的火花、大刀向敌群砍去的飓风……

敌军以一个团的兵力向高升岭发起疯狂的进攻,而拒守在岭上的我军却不到一个营的兵力。牛伢和狗伢藏在林子里,目睹了这无比惨烈的场面。

战斗激烈地进行着,密集的子弹,纵横交错地在空中组成骇人的火网。敌人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到山头上,整个山顶的土都被炸翻了,敌人像一层叠一层黄色的阴云向山头涌去。只听山头上吹响了“嘟——嘟——嘟——”几声长号,接着手榴弹像一片黑乌鸦一般,纷纷盖了下来,战士们从战壕中一跃而起,像道道咆哮的山洪似的,怒吼着翻卷着扑向敌群。

杀伐的进展是惨厉的、悲壮的,却又是无比激奋的。

靠近黄昏的时候,枪炮声才停息了下来,敌人扔下几十具尸体仓慌逃走了,我军也死伤惨重。牛伢和狗伢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眼前横七竖八的尸体,让他俩惊恐得像半截木头似的愣愣地戳在那儿。

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苍蝇,在尸体上爬行着,嗡嗡着。

忽然,他俩听到了呻吟声,顺声望去,他俩立刻看到了有一具身着灰布军装的尸体不像其他尸体那样直僵僵地躺着不动,而是身子一下一下地在那里拘挛,大概是想爬起来。他俩赶忙跑了过去,想把那人搀扶起来,但那人伤势太重,怎么也无法站立起来。他俩只得找来两根树枝,把伤员抬回家去。

抬回家后,牛伢爹便忙去五神岭请来元阶先生。元阶先生懂医术,他给伤员看了伤,并细心地伤员敷好了药。

这几天,白狗子不断地来周围各村搜查,并召集了村民大会。团防局的匪团长是个凶残狠毒的家伙,他横眉怒目地在会上宣布,谁家窝藏了“红脑壳鬼”,全家都要砍脑壳。

牛伢爹和牛伢便只得把这伤员送到山上一处较隐蔽的岩洞里藏好。

这天牛伢爹从山里回来,没想村里有人告了密,刚进家就给守候在家里的白狗子五花大绑地抓了去,还把牛伢娘也一块抓了去。

白狗子又把村民全赶到河滩上,白狗子一个个全副武装,全端着枪,枪上全上了发亮的刺刀,他们全都长身挺立,像一群忍饥待发的狼。

匪团长凶狠狠地朝村民说:“我说过了,谁敢窝藏‘红脑壳鬼’,就砍谁的脑壳。”说罢,手一挥,大声吼道:“推上来,砍了!”

几个白狗子便把牛伢爹娘推了过来。

牛伢爹死得是挺英勇的。他横眉怒目,咬牙切齿,使原本英俊的脸膛都变了形色。他高昂着头,瞟了匪团长一眼,然后不屑一顾地把脸扭向一旁。

一个白狗子举起刀,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牛伢爹娘身子都向后面晃了晃,便四平八稳的倒在沙地上,一股子血,箭也似的由他颈腔子里喷了出来。

牛伢立刻晕了过去,是好心的邻居把他抱走的。

一个月后,那名伤员的伤好了许多,能够走动了,便要回部队去。那名伤员是红三团的一位连长,姓洪,是江西铜鼓人。牛伢子去送他,送去了十多里,连长便站住对他说:“小兄弟,谢谢你,回去吧。”

“不,我要跟着你去部队。”牛伢说。

“你年纪还小,过两年吧。”

“我都吃十五岁的饭了,不小了。”牛伢说着还把胸脯挺了挺。

“回家去吧,你若不回去,你爹娘会急坏的。”

他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没爹娘了。”

连长吃了一惊,忙问:“是吗?这是怎么回事?”

“爹娘让白狗子砍了脑壳。”牛伢说这话时,脸色骤然大变,一脸的惨白。

连长在那一刻眼睛霍然瞪圆了。连长朝他用力地点了下头。

牛伢便跟着连长走过黄茅,一径往井冈山奔去。

路上,连长还教他唱《工农红军歌》:

工农红军打胜仗啊嘿,唔未错啊!

活捉敌人的师团长,嘿当真!

红军打下文家市喂,唔未错啊!

得了敌人几千枪,嘿当真!

土豪劣绅要消灭啊嘿,唔未错啊!

工农政权有保障,嘿当真!……

阳光明媚得像一杯打翻的橘汁。

群山如黛,连绵不绝,像一些晾在阳光下的绿绸子,环绕着将军。

将军变得高兴起来,居然想喊想叫想唱歌。他突然叫住佳佳:“佳佳,我们来唱歌好吗?”

“好,”佳佳说,“佬爷,唱什么歌?”

“唱佬爷教你唱的《工农红军歌》。”

“不,我要唱《一个师傅三徒弟》。”

“不行,一定要唱佬爷教的歌。”将军一下变得非常严肃。佳佳从未见佬爷这么严肃过,吓得几乎要哭了。

将军也觉得自己不该发这么大的火,便换了很亲切的口吻说:“佳佳,这支歌佬爷教会了你爷爷,你爷爷又教会了你爸爸,你千万不能忘了,懂吗?因为你是军人的后代。”

佳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于是,山头上便响着一个粗犷与一个稚嫩声音的合唱,唱着那段永远闪烁着光彩的岁月,整座山岭与一片纯净的蓝天,遂显得格外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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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2/25 15:4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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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老土)一支不能忘记的歌...好故事啊...

谁有《工农红军歌》的音频资料啊?

连长还教他唱《工农红军歌》:

工农红军打胜仗啊嘿,唔未错啊!

活捉敌人的师团长,嘿当真!

红军打下文家市喂,唔未错啊!

得了敌人几千枪,嘿当真!

土豪劣绅要消灭啊嘿,唔未错啊!

工农政权有保障,嘿当真!……


谢谢支持!!!  于无字处读书.与有肝胆人交友. 是是非非道道,歌歌乐乐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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