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司令与猫乳豆腐
强哥和媛姐夫妇同是省级单位下放干部,并已是年逾不惑,但由于经常和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小知青吃喝拉撒生活在一起,尽管相互年龄差距较大,他俩俨然就是知青的大哥大姐,无侃不调、无卵谈不扯。只可惜他俩和我们相处时间不到一年,其印象随着岁月流失而在大多数人中渐渐地淡忘。然而,强哥的偶尔一次发“脾气”,却让我记忆犹新。
70年代初,职工工资普遍不高,何况每月仅16块钱生活费的小知青,加上物资匮乏,食堂总管——事务长工作确实不好做。粗粗算来,事务长前后已换了四个,现在轮到强哥和媛姐夫妇共同操办事务一职,凭借还过得去的感情,以及他那所谓“通天”本事,强哥都成了众人改善伙食的根本指望。这个说“强哥是省城干部,‘块方’足”,那个说“强哥平常同我们扯得来,肯定会照顾我们,把伙食搞好”,云云。说老实话,我对他还是不抱什么希望,因为我觉得他总有点虚。
刚上任的几天,还是前任事务长那黄豆、萝卜、白菜“老三样”,大家没说什么。几天后,强哥到长沙出差了,大家对他的期望值迅速增长,天天扳着指头算计他的回程,巴望强哥从省城采购好东西换换口味。那天上午强哥终于回来了,终于要解决那令人烦躁的”老三样”!中午大家端起饭盆兴冲冲地蹦向食堂。不错,猫乳豆腐和海带汤,还爽口很下饭大家很知足。晚饭,猫乳豆腐和海带汤,“可能中午多下哒点料?”也行。大家还是很高兴。第二天早饭,猫乳豆腐,海带汤,大家没讲话。中午、晚上……一连三天,男同志可能饭量大,基本上还是连饭汤吃得精光。女同志有些受不了,偷偷的将硬嘣嘣的猫乳豆腐从碗里扒到桌上。
第四天,桌上的猫乳更多了。正好遇上强哥到食堂兑餐票,看见倒了满桌根本没吃动的猫乳,强哥的面容从潮到红,从“无聊!”开始慢慢地骂开了。“你们这些人晓得什么好拐,老子在长沙求爹爹拜奶奶,好不易得通过关系找到省军区杨大易杨司令员批张条子,在省军区后勤部搞到几坛猫乳,你们这样不珍惜,哈把它匡哒桌上,太冒得名堂哒撒!”搞得在场一些 人啼笑皆非。
一个礼拜后,买白饭票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