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生放歌——吴雁泽做客《艺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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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做男高音歌唱家吴雁泽选题后的两天里,编导耀华一直在上下班路上或呆着没事儿的时候,唱他那首脍炙人口的《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悠扬的旋律对她而言有些许触动,所有查找到的资料也全部指向了吴雁泽老师不容小觑的艺术成就:一位男歌唱家在66岁的年龄还能唱出年轻的音色和明亮的高音C,同时保持新鲜的舞台表现力,可谓凤毛麟角。我们似乎看到了这个人物身上的一抹亮色。直觉也告诉我,他的背后深藏着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我们要找寻的光芒。
令我们记忆深刻的一个细节是:第一次见面做采访,地点约在一间茶室,吴老师携同夫人、由司机驱车提前到达。落座后,我们请他点茶饮,他只要了最普通的菊花茶,并说其它茶品价格“太贵了”。夫妇俩衣着极其简朴,湮没在人群中与寻常百姓并无分别……
当栏目组发出吴雁泽的寻人启事后,有很多观众打电话想报名来录制现场,最后现场有的热心观众千里迢迢从山东和武汉赶来。喜欢听他歌唱的观众非常热情,有一位大爷竟执意要免费给吴老师做一件唐装,并打电话来问明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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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节目现场,他动情地述说了恩师帮他突破音域、邻居夫妇给他的点滴关怀以及郭颂与他的兄弟情谊。人生的三次转折和南北三地之间的辗转,构成他丰富旖旎的艺术生涯。朱军在节目里笑谈,现场有一半是在听吴老师的“大师课”。他的人生看似幸运,他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机遇,他还得到命运的眷顾和垂青;但他却总和自己较劲儿,向自己挑战,他坚持“能唱多久就唱多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
医生世家的男高音家
1940年3月的某个凌晨,一户人家的奶奶在梦中见到一只大雁落在她家的屋顶。当天,一个男娃儿呱呱坠地,吴雁泽就这样降生在了山东淄博的一个医生世家。
吴雁泽的父母一生行医,父亲是外科医生,在方圆几百里地都小有名气。幼年的吴雁泽生活在一个充满着小资情怀的家庭中,当时中国的文化正处于活跃时期,流行歌曲和进步歌曲在生活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医生经常要接触生老病死和伤痛病残等人间疾苦,于是唱歌便成了吴家人自我安慰的一种极好的方式,寄托喜怒、抒发哀乐。家庭的环境和社会的氛围给幼小的吴雁泽奠定了艺术的基础,从小他就喜欢唱歌,12岁时便在村里的戏台上上演自己编曲的“歌剧”《啼笑因缘》;中学时代更是学校中的文艺骨干,是当时淄博一中惟一的“男高音”;1956年吴雁泽更是在电影歌剧《天仙配》中以董永的形象第一次亮相荧屏……中学时代的王鸣老师从这些点点滴滴中发现了吴雁泽的演唱特长,经常从当时的《收音机节目报》中划下预告,利用晚自习的时间让他来老师宿舍听广播,训练演唱能力,希望他将来有机会能够走上专业演唱艺术家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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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中注定的弃医从艺
对于生长在医生世家的吴雁泽似乎成为医生是一件不容置疑的事情,父亲临终前特别交待希望吴雁泽能够“子承父业”,于是中学时代的吴雁泽便顺理成章将医生作为了自己的志愿,并且顺利地考上了当时山东省内的一所医学院。当一切的一切已经按照预设的轨迹顺理成章地发展时,一张不起眼的张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却突然颠覆了所有的一切,让本该握手术刀的吴雁泽踏上了音乐的道路。
拿到医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吴雁泽在大明湖畔闲逛,回来的路上在一根电线杆上看到了中央音乐学院的招生简章。一张贴在电线杆的“小广告”点燃了吴雁泽内心向往北京的火焰,就这样,在同学的鼓动下,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吴雁泽参加了中央音乐学院在济南的考试,他说:“我就玩一把,过把瘾,还真过上了,当时到济南招生的是喻宜萱先生和姜家祥先生,他们两个一听我唱,当时济南考区大概就是他了,我听喻先生和姜先生悄悄说了一句,看来济南考区也就这个孩子,我听见了,听见归听见,心里也没底,心里挺高兴,乐滋滋的,说下午你来考考,下午我就去了,实际上没有现在这么难,在钢琴上敲击两下,姜先生在钢琴上,中间有一个切分,我在中学的时候,我的老师就教过我,经常打打节奏什么,结果我还打出来了。另外用了一个简谱让我唱一唱,我基本上也都唱出来了,唱完之后于先生特高兴,说挺好,行了,回家等通知吧。”最终,无心插柳的结果是“成了”。
一个月后,中央音乐学院歌剧音乐会专业录取了考生吴雁泽。村里几十户上百户人欢呼着传诵:“老吴家出了一个状元!”想到要进北京,吴雁泽自然也是欢欣鼓舞。从山东老家走的那天下着瓢泼大雨,身着白色对襟小褂、脚穿“千层底”山岗鞋的吴雁泽就这样跌跌撞撞进了北京,进京的第一个难题便是要分辨“无轨电车”和“五轨电车”的区别,节目中吴雁泽为我们讲述了第一次进京闹出的笑话,这个故事到今天再次说起,依然让他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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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白纸”首次入京
能从山东考到北京是一份荣耀,但同时更伴随着艰难。作为一个从村里来的孩子,进入中央音乐学院后的吴雁泽对洋派的环境一时难以适应。虽然凭着当时“音乐感觉好,声音味道好、有潜力”的优势被姜先生顺利录取。但从小吴雁泽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钢琴,而身边的同学大多从大城市来,入校时的吴雁泽带着一口山东腔,在音乐上他不懂五线谱、不会钢琴,几乎就像是一张白纸,自然也成了班级中相对平庸的普通一员,“鲤鱼跃龙门”的幸福感觉一下子从他的心中灰飞烟灭。
和同学间巨大的差距让吴雁泽考入中音的幸福感荡然无存,然而这也激发了他不服输的心态。学校的琴房紧张,他就趁着吃饭没人用钢琴的时候,跑去琴房打开琴盖来练,很多挨饿受累的时光就这样默默过去,吴雁泽便暗下决心,哪怕是吃不上饭,也一定要弄懂钢琴。正是抓住了每天这些一点点的时间,让他的内心备感幸福和充实。“加倍学习”是一招,“偷学”又是非常有效的另外一招,吴雁泽回忆说,“那时同学们练声,我就悄悄听,悄悄地‘偷学’;有时候一些好同学在唱,我就躲在教室外面听,琢磨他是怎么唱的,自己找感觉、找时间模仿练。有时候,人家忽然在走廊里喊了一嗓子,也会吸引我的注意。”吴雁泽说,“不做到‘用心’,就会被淘汰。”
不会说普通话是吴雁泽大学时代面临的又一大考验。当时带着浓重山东乡音的他,为了跟上大家,天天跟着收音机里夏青等年轻广播艺术家学标准普通话。老师给他下了硬命令:一年半之内必须改掉山东腔。如果做不到,就面临“被请出校门”的结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普通话就这样被“逼”出来了……